看到陳秋蘋期盼的、哀怨的目光，方圓忽然后悔起來：前幾天或許真不應該口頭許諾什么，更不應該把魔爪伸到她的內衣里面。網女人多了，麻煩也多起來。今天上午，一個文若星就把自己折磨得夠嗆；而剛才，宋思思精心準備的晚餐，又讓自己身處流言蜚語中。現在，陳秋蘋目光里的深情與不滿，不知道會不會被有心人看到？方圓胡亂吃了幾口，饑餓感消除后，方圓就不再吃了。他讓服務人員把吃的都搬下去。宋思思說：“你還沒有吃飽呢！”方圓說：“我是中午沒吃飯，實在太餓了。現在充充饑，已經好多了。謝謝宋總。”宋思思說：“這點小事，還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朱蕊說：“小方你喝點水。”感受著“岳母”的關心，方圓是有苦難言。這樣公開的場合，不要太親近好不好？方圓說：“謝謝朱總。”說起來，在座的幾位，除了朱蕊、宋思思不是專家，剩下的都組織過大型的活動。馬良禾當縣委書記的時候，迎接上級領導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在總工會工作幾年，策劃活動更是在行；方圓也不遜色，僅在東州實驗中學，就開展了多少次的活動，就策劃了多次回迎檢方案？劉中華、宋萍等，都是開展活動的老手。很快，你一言我一語，一個更加完備的方案就出臺了。馬良禾說：“方局長，你說幾句。”方圓懂馬良禾的意思，對宋萍說：“按照剛才討論的結果，迅速形成方案，對我們現在開展的活動進行微調整，確保更加完善。教育的幾個同志，要按照馬市長的指示精神，務必把每一個環節想細，想透，要充分預料到一些不可掌控的因素，要有應急的預案和幾個備選的方案，把活動搞得領導滿意、工人也滿意，也就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滿意。”宋萍說：“是，局長。我們幾個一定盡全力。”馬良禾也作出指示：“在這個時候，市總工會要充分尊重宋萍等同志的意見，在后勤方面提供強有力的保障。我這里也特別感謝朱總、宋總對這項工作的劫持。作為副市長，我以后一定會更加重視大成公司，在我分管的事項方面為大成公司的發展服好務。”會議結束，朱蕊留大家吃飯。馬良禾說：“我和方圓還要趕去納斯集團。我們就在納斯集團吃飯。你們吃吧。辛苦了，謝謝大家。”馬良禾和方圓，馬不停蹄，來到了納斯集團。納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丁曉華、納斯集團副總裁盛啟明、廖華玉、丁楚珂在總部大樓前歡迎馬良禾一行。丁曉華上前幾步，笑容可掬：“歡迎馬市長，歡迎小方。”馬良禾說：“明天，省委常委、副省長劉彬劉省長，省人大副主任、省總工會主席夏漢春，要來納斯集團。受市委王書記、市政府宋市長的委派，我過來看看，還請丁董事長多多支持啊！”丁曉華說：“一定支持，一定支持。各位，請到會議室就座。”會議室里，丁曉華說：“我剛剛與宋市長通過電話，這一次劉省長、夏主席到東州來，主要來是來看看企業發展的情況和工會活動開展情況。不知道馬市長來，是想了解企業發展情況，還是工會活動開展情況？”馬良禾一下子就被丁曉華給堵得說不出話來。自己雖然剛才對丁曉華很客氣，丁曉華還是抬出了宋云生來壓自己。對于丁曉華這樣的財稅大戶，馬良禾得罪不起。對于丁曉華的光榮事跡，馬良禾也了解一些。但自己不能占據精神上的優勢，就無法發號施令。更何況，自己就算是講幾句要求，丁曉華也不見得就聽。鄧云聰分管工業生產，自己作為一個非常委的副市長，權威不在。所以，馬良禾最關心的是工會活動開展情況。馬良禾說：“丁董事長，我更關心工會活動開展情況。”丁曉華說：“那就真沒什么好說的。我們納斯集團，從改制到現在以來，雖然說一直保留著工會的架構，但是民營股份制企業更關心的是企業的經濟效益。同樣，工人們都是按勞分配，多勞多得，不勞不得，所以如果就算是公司組織工會活動，恐怕工人們也不想參加。因為參加了活動，還一定能夠獲獎，但工作量下來，沒有收入，他們就不會參加。”這個情況在大成公司也同樣存在。方圓默默觀察局面，發現馬良禾真駕馭不了丁曉華。方圓也很頭疼丁曉華啊！跟丁曉華比起來，方圓覺得自己也是一只嫩雛兒，根本玩不過這個老奸巨滑的家伙。看看丁曉華的策略，一上來就抬出宋云生，直接就讓馬良禾啞火。這就叫占據心理高地，免得馬良禾自以為是個副市長，就可以隨便給納斯集團指手劃腳。更何況，馬良禾并非宋云生的陣營，納斯集團也沒有必要給馬良禾抬轎子。這就叫給足面子，但沒有里子。我和納斯集團所有的高層，都過來迎接，面子上不失禮，但要具體談工會活動，對不起，沒有。方圓看到馬良禾的窘境，知道馬良禾讓自己陪同，恐怕也是有別的含義在里面。方圓說：“丁叔開展工會活動，或許不多。但這許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聽說出納斯集團有什么工人鬧事。這充分說明了，企業管理者與工人之間的關系還是非常和諧友好的。此外，我聽說，許許多多的人都希望到納斯集團打工，這說明什么？說明兩點，一是納斯集團的工資待遇好；二是說明納斯集團對青年人來說，是很有發展空間的。其實，這恰恰說明了丁叔和納斯集團的管理層，非常注重管理者與被管理者之間的關系調處，非常注重公司的和諧穩定。這恰恰就體現了工會的作用，這也正是工會的職責。可以講，納斯集團雖然沒有所謂的工會，但是做了大量工會的工作。我聽說，這幾年納斯集團職工的文體活動開展得也相當不錯，建有文體娛樂設施，建有籃球場地。我還聽說，納斯集團的員工每個月都可以領到4張洗澡票。員工的宿舍里，聯通了網絡和有線電視。這難道不是工會的作用嗎？”丁曉華哈哈大笑：“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做了一點工會的事情。小方啊，你為馬市長這么賣力，是不是跟馬市長有親戚關系啊？”方圓說：“公開場合，我稱呼馬市長是市長；私下場合，叫一聲馬叔，也在情理之中。”丁曉華說：“好一個馬叔！這一個稱呼，足以說明一切。”方圓說：“我剛才也稱呼您丁叔的。丁叔，明天的事真是公事，您可一定要幫個忙。”丁曉華說：“公對公，明天的事情我幫不了馬市長；如果私對私，這件事還可以商量商量。”方圓說：“丁叔，馬市長也不會一直做副市長，對不對？我的建議是：公對公也好，私對私也好，納斯集團和您幫了馬市長，只有好處，不見任何壞處。”丁曉華笑吟吟地看著方圓，又看看女兒，說：“現在，我任命丁楚珂副總裁兼任東州納斯集團工會主席。明天，如果需要匯報工會活動，就讓小珂來匯報。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馬良禾終于找到了回話的機會：“請丁董事長說說。”丁曉華說：“小珂不會寫什么匯報材料。今天晚上，就讓方圓幫著小珂把匯報材料寫出來。這個條件怎么樣？沒有什么困難嗎？”馬良禾看方圓，眼神里多了幾分求助。方圓是感到千難萬難。他實在不愿意和丁楚珂再有什么糾纏，但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自己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