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難考，沈悅說的是現實。當前，公務員考試被稱為國考，可謂千軍萬馬只為擠上這獨木橋。不過，相比社會人員報考公務員，部隊轉業干部考公務員的難度就相對容易了一些。但據傳也是有一些暗箱操作，也是有一些黑幕。方圓沒親身參與過，不知道這些傳言是真是假。此時此刻，方圓對沈悅很頭痛：這可真是一個麻煩的女人！方圓想到了現在已經跟人社局局長董希斌建立起了比較好的關系，與財政局長孫義智的關系也相當不錯估計到時候在財政局安排一兩個人，應高不是問題。方圓突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把這個沈躍躍送給孫義智當情人，不知孫義智是否歡迎？方圓說：“你現在先安心準備考試，到了報名的時候在和我聯系。”沈躍躍說：“謝謝。首長考公務員只是一件事，我現在還有其他事要麻煩你。”方圓頭若鐘撞，忍住氣：“說吧，還有什么事？”沈悅說：“我明天就要收拾行包離開軍營了。可是我對東州人生地不熟，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方圓說：“轉業期間找到新工作前，工資還照發吧？”沈悅說：“我不發愁錢的問題，主要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首長，你也知道我長得比較漂亮。在部隊，沒有人能把我怎么樣；但到了地方上，如果我隨便租了一個房子，我很害怕的。要是遇到壞人怎么辦？”“那你想怎么辦？”方圓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沈悅說：“首長，你能不能給我租一套房子？我希望這套房子不一定太大，但一定要安靜，有利于我復習公務員考試；一定要買吃的比較方便，我還不會做飯；附近最好有個醫院，萬一有個頭痛腦熱的，我去醫院也方便；最近離著超市也不太遠，我去買個什么女人用的東西能快去快回。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安全性好。還有，房子一定要帶衛生間，要有熱水器，要能洗熱水澡。”方圓從來沒處理過這樣復雜的事情。以前住學校的宿舍，不用考慮這些事情，因為是個窮人家的孩子，所以也從來不考慮；后來住了岳父家，更不需要考慮，岳母早就把生活上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現在，官越做越大，家里的事情，基本不操什么心；單位的事情，無論是實驗中學還是教育局，都有下屬提前為自己考慮周全了。方圓哪里還會去想租房子的事情。更可笑的是，租房子的要求還這么多，哪一個房東遇到像沈悅這樣的租客，一定頭大如鼓！方圓耐著性子：“還有其他要求嗎？”沈悅說：“有啊！我希望房間的光線好一點，每天日照充足；我希望樓上、同單元同樓層的鄰居都是比較好相處的，別到了晚上咕咚咕咚地板響，或半夜三更喝酒吵嚷；我還希望……離著你近一點，也方便我在遇到緊急的情況，能夠找到你，或你很快能趕過來！”方圓感覺自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方圓說：“除了租房子，還有別的事情嗎？”沈悅說：“有啊，有啊！我很喜歡游泳，不知道東州哪家游泳館干凈衛生，條件比較好，能不能給我辦一張游泳卡？還有啊！不管是我進財政局，還是稅務局，我都需要懂一些財務知識，所以我還想報名參加會計學習。現在看了看，類似的會計學習班實在太多太濫，我也不知道哪一家正規，哪一家能學到真本領。你是教育局長，這些學習班都歸你管，你能不能幫我挑一家最好的？”方圓決定看一看，沈悅到底能提出多少要求來：“還有什么？”沈悅說：“首長，你真是太好了。學了會計，還要理論聯系實際，還得找個能實際操作的地方。你也知道，現在各家公司都不愿意要生手。就算是要了生手，人家老會計也不愿意教你真本事。首長你門路廣，認識的朋友多，能不能在我考出初級會計證之后，幫我聯系一家實習單位？到時候我一邊學習，一邊實踐。這樣也能增加我許多實際工作能力，為將來進財稅部門奠定基礎。”方圓已經不生氣了：“還有什么？”沈悅說：“還有一件事呢，上一次跟你說過。你答應說給我20萬，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我還想買輛代步的車。車我也看好了，上海大眾途觀，這個SUV是我最喜歡的，好一點的大概25萬左右，可我又沒有那么錢！要不你幫我出了這筆錢，20萬是你答應給我的錢，剩下的5萬算我借你的。你想讓我怎么還，我就怎么還。”這簡直就是裸的暗示：這5萬也不用還了，需要陪睡幾次，就陪睡幾次，就算是抵這5萬元了方圓對寧中原說：“小寧，把車停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我準備罵人了。你下車，幫我站站崗。”寧中原說：“是，首長。”在前方不遠處，就是一處僻靜的所在。寧中原把車停穩，下車站到不遠處。方圓沖著手機一聲怒喝：“你給我閉嘴！”電話那邊的沈悅一下子愣了！方圓說：“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說，你是我方圓什么人，你可以對我有這么多的要求？”沈悅有些慌亂，但還是不避諱自己的想法：“我早就把自己看成是首長的女人。從來不曾想過獨占，只是首長眾多情人中的一個。”方圓破口大罵：“你放屁！我才不會要你這樣的女人！我的女人，至少要懂事，要有分寸，要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不該說什么，不該做什么。你看看你，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個得寸進尺的貪女人，就是一個耍心計使陰謀的毒女人，就是一個只想得到不想付出的懶女人！就你這樣的女人，光有一個漂亮的臉蛋兒，有個屁用！老子根本不喜歡你這樣的貨色，更何況你也不是冰清玉潔，而是一個被很多人睡過的女人！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提這么多的條件？”方圓如此狂野的話，一下子讓沈悅眼淚奪眶而出：“首長，你嫌棄我了！我不想你嫌棄我！我剛才跟你說的，就當我沒說，我什么也不要了，我真地什么也不要了。你別嫌棄我！你別不管我！你要是我不管我，我可怎么活？我不租房子了，我先暫時在部隊里住，誰也不能把我攆出來。我也不買車了，坐坐公交車其實也挺好的。首長，我以前陪那些老首長睡，我也不愿意，但我沒辦法。我以后只陪你一個人，行嗎？”女人一哭，方圓的心就有點軟。不過，方圓還是想硬起來：“我需要你陪睡嗎？從開始到現在，我就沒睡過你。我不需要你來陪！我有老婆陪我，不需要，不需要！你離我越遠越好！”沈悅哭泣哽咽：“首長，我錯了。你別生我氣，都是我不好！我有點想撒個嬌，有點想耍個小賴皮，有點想……別讓首長忘記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方圓粗聲粗氣地呵斥，但還是緩和了氣氛：“好啦，別哭啦！關于公務員考試的事情，你好好準備，到時候我會盡力幫你一把；關于租房子的事情，這個我也不太懂，不過我會找人給聯系一下，安靜一點，方便一點，房租便宜一點的；關于學習會計，愛學習，這個我很支持，我會來聯系一下，但是無論到哪里，都不要打我方圓的旗號！”沈悅一邊哭一邊答應：“我不打首長的旗號，我不打首長的旗號。”方圓說：“關于到企業實習，我可以給你聯系一家大企業。大企業學習的東西更多。如果你勝任不了，到時候可以到它下面的子公司里學習。”沈悅說：“謝謝首長。”方圓說：“關于買車，你現在有必要買個好車到處張揚嗎？剛剛畢業兩年不到，哪來的那么多錢？你想讓紀委查你嗎？這樣吧，我給你5萬塊，你去買個小車先開著。記住，低調為王，誰高調，誰就死得更快！”沈悅說：“我知道了。那我就去買個鈴木北斗星，4萬塊，辦完手續交上保險，5萬也夠了。那個車，挺有陽剛氣的，也比較秀氣。在小車里，我就看好它了。”方圓說：“你現在不是我的女人，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雖然不小心看到過你的身體，但那也是你們搞的用女色賄賂干部的那一套，走到哪里我也不怕，我也能說得清。而如果你把不住嘴巴，說出了這樣的事，最終查清了，恐怕你的公務員之路也該嘎然而止了。組織部門、人事部門是不會收一個靠出賣身體來行賄上司來當公務員的.沈悅委屈地說：“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說！”方圓說：“我很討厭別人威脅我！你最近幾次，似有若無地在威脅我，讓我很不舒服！小沈，如果真有一天你再敢威脅我，那么我會請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沈悅聽到這冷冰冰的話，渾身上下忍不住顫抖：“首長，我再也不敢了。”方圓說：“做女人，簡單一點好！像你這樣，天天耍心眼子，累不累？我想說的是，沒有男人喜歡耍心眼子的女人！你要是在再在我的面前耍心眼子，你給我滾得遠遠的，讓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聽到你的聲音！”沈悅膽怯地說：“我不敢了，首長。我以后一定聽話，你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絕對不會也不敢在你面前耍心眼子。如果我這樣做了，我不得好死。”從小到大，方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淋漓地責罵過一個女人！把心中的痛恨罵出來，方圓覺得精氣神都振奮了許多。女人三天不打，就會上房揭瓦。這句諺語說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嘛！方圓說：“說什么死不死的？有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好啦，一會兒把你的賬號發一個過來，我明天給你把錢打過去。”沈悅說：“謝謝首長。我不麻煩首長幫我選車了，我自己能去辦這件小事。”方圓說：“好啦，再見吧。”方圓忽然間覺得，其實沈悅也不是那么討厭！至少自己可以沖她發發火，當自己的一個泄氣包。而孔雙華、宋思思那邊，自己雖然也強勢，但絕對不能像今天這樣可以想怎么批就怎么批，想怎么罵就怎么罵。方圓沒有想過的是，真正有心機的女人，一定都是能屈能伸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委屈求全甚至臥薪嘗膽。想當年，武則天為了嫁禍皇后，甚至能把自己的女兒給掐死，然后偽裝成最委屈最無辜最無助的女人。想當年，慈禧何嘗不也如此，為了取悅慈安，裝出多少笑臉；為了爭取六王爺的支持，也不得不曲意逢迎。方圓走下車，沖著遠處招了招手。寧中原跑步過來：“首長，您打完電話了？”方圓說：“打完了。現在，酒也醒了，陪我在外面走走吧。”寧中原說：“是，首長。”方圓說：“以后不要叫我首長。就叫我方局長吧！”寧中原說：“是，方局長。”方圓說：“一直都在瞎忙，對你關心也不夠。你對現在的工作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寧中原對現在的工作和生活比較滿意。整個教育局，寧中原只負責給方圓開車，而其他給副局長開車的司機，白天如果教育局有工作，也要被派車，但沒有人敢派寧中原出車。方圓不用車的時候，寧中原就在辦公室里閑著！所以，寧中原的工作也不累。晚上接送領導，雖然說有那么一丁點辛苦，但好處也很多。不但每天能夠山珍海味地什么都吃點，最不濟的時候也能吃個幾十元一位的自助餐，另外還有50元或100元的誤餐補貼。跟著方圓這樣應酬多的領導，一個月拿個2000元補貼，綽綽有余，這可全是工資外收入啊！更何況，孔雙華那邊還每個月給發2000元，家里吃的蛋糕、面包什么的，有送貨員每天送上門。方圓去哪里，哪里恐怕都或多或少送些禮品，有方圓的，一般就有司機一份。這里里外外的收入，比給萬大全開車的時候，多了不少。對于志愿兵出身的寧中原來說，對于寧中原的妻子來說，都很滿意。寧中原下定決心，要為方圓服務好。方圓前途遠大，自己把方圓伺候好了，也一定能夠沾很多的光。寧中原說：“局長，我覺得您對我已經夠好了。我沒有要求，沒有意見。就是希望局長無論什么時候，都用小寧當您的司機。”方意地點點頭。跟沈悅比起來，寧中原這樣的同志就是好同志。看看沈悅，還沒有什么付出，就開始提這個提那個要求。寧中原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什么要求也沒提。方圓說：“小寧有進步的想法嗎？”寧中原摸摸腦袋：“我就是一個司機，讓我干別的，我也干不了。”方圓說：“你是志愿兵轉業，也是正式的事業編制。現在時間短了一點，好好做，兩年后，我想辦法提拔你干個副科。”寧中原大喜，稍息立正向右看齊，沖著方圓敬禮：“首長，謝謝您！”方圓的手機又響鈴。方圓看一眼，又是必須接的電話：“睿涵，這么晚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蘇睿涵說：“方圓，大事不好了！嚴儼然和顧春花從美國回來了，我該怎么辦？”方圓的心也一下子被揪了起來，無比糾結：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嚴儼然是蘇睿涵的法定丈夫，而現在蘇睿涵陪睡的卻是嚴松這個老東西；顧春花是嚴松這老東西的法定妻子，而蘇睿涵雖然叫顧春花婆婆，卻實際上顧春花是嚴松的大房，蘇睿涵是嚴松的二房。蘇睿涵的兒子更可笑，名義上嚴儼然是爸爸，其實是嚴儼然的同父異母弟弟。顧春花和嚴儼然在這個時候回來，可真是讓人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