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蘇睿涵,是方圓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回憶。方圓無法忘懷,宋思思為了幫助他準備省課的課件,披星戴月。那個夜晚,在68中學的信息中心辦公室,宋思思的溫軟的身子第一次撲到了他的懷中,讓他第一次體味到了少女的體香與柔軟。方圓無法忘懷,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一位身穿鵝黃連衣裙的漂亮女孩突然出現在東州68中,像一只亭亭玉立的嬌艷花朵,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嫩白修長的小腿,可愛的小腳丫,至今還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人生注定會有很多遺憾。在愛情與婚姻的選擇上,無論選擇了誰,都會留下遺憾與失落。得到的,不一定不好;失去的,也同樣彌足珍貴。一句古話: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七八,看來很有些道理在里面。
方圓接起了電話:“睿涵,你好啊!”蘇睿涵的聲音依然甜美:“方圓,你好。今天給你打電話,是向你祝賀。”方圓說:“謝謝。”蘇睿涵說:“雖然沒有與你直接聯系,但通過我的同學、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的事業又取得了大成功。你已經是東州市最年輕的正校長,也是東州市第一名校的校長,你真了不起啊!”方圓說:“個人的進步,除了個人的努力外,更重要的是上級的關懷與培養。”蘇睿涵說:“我看了今天的報紙,方圓,你現在又是最年輕的政協委員啦!祝賀啊!”方圓說:“謝謝。”蘇睿涵說:“看到你的進步,我就會想起我。其實我曾經是一個教學還不錯的老師,現在,唉,沉淪苦海,難以解脫了。”
方圓知道她在嚴松家里的悲慘遭遇,心里泛起無限同情。方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蘇睿涵,但腦海里泛起一個時常提醒方圓的話:紅顏禍水。蘇睿涵太漂亮了,她的漂亮超過了邵可卿,超過了宋思思。再加上蘇睿涵有大學本科厚實的文化底子,這氣質與內涵又與膚淺的女性有著本質不同。其實蘇睿涵真應該享受到幸福的生活,只可惜紅顏薄命。說起來自己也是有責任的,人家當初要調到68中,就是為了自己,就是希望能與自己成為朋友、成為戀人甚至最后成為夫妻。正是因為自己選擇了孔雙華,拒絕了這美麗與主動的誘惑,所以她才會退而求其次,與嚴儼然處上了朋友,從此進了狼窩。唉,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娶蘇睿涵,自己沒有錢,沒有房子,難道在馬路上搭一個草棚,將蘇睿涵迎回草棚嗎?或者在學校的單身宿舍迎娶新娘嗎?買房,根本買不起,要錢,一個月2000多。選擇孔雙華,不可否認自己有許多功利的考量,不用考慮房子,仕途上岳父對自己會有很大幫助,將來照顧小孩子岳母會發揮重要作用,對于這個選擇,自己曾經后悔后,主要是因為孔雙華的暴脾氣,但現在回想一下,擁有了這么多的好處,在各方面取得了這么大的進步,得還是多于失,又有什么可遺憾的?
方圓說:“睿涵,我一直對自己說,我自己選擇的路,對與錯,我都會概括承受。或許因為我是男人,我可以這樣想,我必須這樣想。但睿涵,我要對你說,抱怨不解決任何問題,要想改變困境,必須直面困難,直面挑戰。從我擔任普通老師到當教導主任到當副校長到今天當校長,我也遇到了很多困難,也遭遇過許多挑戰,有的時候讓我焦頭爛額。但每當這個時候,我在內心深處就會產生一種沖破它、戰勝它的信念,我知道,回避不會讓困難減小,退縮不會讓挑戰消失,只有概括承受、直接面對,才能為自己贏得生機。”蘇睿涵說:“方圓,你說得太好了。”方圓說:“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我才會有省課一等獎、全國課一等獎,我才會帶著68中初三的老師沒白天沒黑夜地拼,考出全市的第三名。在東州5中,我遇到的困難同樣很多,但就是因為無論遇到什么困難,我就迎著困難上,所以才在全校的干部老師中樹立了較高的威信。我承認我能擔任代校長,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我也知道,如果我是扶不起的阿斗,遇到困難我就逃跑了,市教育局在學校進行民意測評的時候,也不會有超過97%的老師投票希望我來當校長。”蘇睿涵說:“方圓,我知道你很了不起,我更知道,你的事業成功是你拼出來的。今天聽了你的話,我的心結開了。當年曾經深深地愛過你一回,現在回想起來,我一點也不后悔。愛上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是每一個青年女性最正常不過的心愿。方圓,你現在不配再去愛你了,但我會把對你的感情埋在心底,你要永遠都記著,曾經有一個叫蘇睿涵的女人,愛過你!”方圓被感動了:“這一點我永遠不會忘記。”蘇睿涵說:“本來是想在祝賀你之后向你訴訴苦的,現在我不會再訴苦了。是的,我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和遭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我要概括承受,而且要直接面對。我想我還不算是很笨的女人,我想我也知道該怎樣扭轉我的困境。”方圓有些擔心起來:“睿涵,有些事情要小心。”蘇睿涵說:“我知道。我首先要保全我的父母,還有我,還有我肚子里無辜的孩子。方圓,這個孩子就是嚴松的,是我現在最恨最恨的男人。但這個孩子也是我的,我沒有辦法不愛她。曾經有好幾次,我都想做掉這個孩子,但時間越久,我的心腸就越軟。現在,我已經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天,蘇睿涵要為她名義上的公公生個孩子,那么這個孩子叫嚴松是爺爺呢,還是叫爸爸?方圓感覺到這實在是有些亂,輩份亂,心緒亂。
電話里,蘇睿涵異常平靜:“我會好好地教育我的孩子健康成長,但我也會讓害我這么慘的人死無葬身之地。”方圓說:“一定要好好地保全自己。”蘇睿涵說:“謝謝。方圓,我見識的男人不多,一共4個,在這4個男人中,也只有你才值得我信任。剩下的三個男人,嚴松、嚴儼然、卜論軍,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卜論軍?”方圓有些吃驚起來:“卜副司令員他怎么了?”蘇睿涵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來以為,卜論軍一定會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沒想到遇到嚴松的時候,竟然成了綿羊;我原來以為,卜論軍還算是重情重義的好男人,今天看來,他也是因為貪戀我的美麗而與我交好,騙取了我的身體和我的心。現在,他又喜新厭舊了,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挺著大肚子,再也沒有辦法陪他做愛了。哦,對了,方圓,你和卜論軍關系很好對不對?”方圓說:“只能說是認識,不能說關系很好。”蘇睿涵說:“方圓,我提醒你,與他接觸還是越少越好。”方圓說:“怎么說?”蘇睿涵說:“一個能背叛妻子的男人,他也肯定會背叛朋友;一個連情人都能背叛,然后去找新情人的男人,他能背叛任何人。”
方圓知道,蘇睿涵說的是卜論軍。但方圓也有些心虛:這難道不是現在的我方圓嗎?難道我也會成為一個像卜論軍一樣被蘇睿涵這樣評價的男人嗎?有一個聲音在方圓的心里吶喊:“不!”
方圓說:“謝謝你的提醒。你的提醒我記住了。”蘇睿涵說:“這一次卜論軍的背叛,說起來還與你有些關系。”方圓大驚失色:“啊?與我有關系?”蘇睿涵說:“是啊!前些日子,你們教育上不是派人到部隊慰問演出了嗎?在那次擁軍演出上,這個卜副司令與你們學校的一個音樂老師好上了。從那以后,卜論軍再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慰問電話,仿佛我已經在這個社會上消失了一樣。他真地很絕情啊!”
方圓內心無比震驚:“你知道這個女老師是誰嗎?”蘇睿涵說:“施雨希,你們學校的年輕女老師。”方圓的內心無比震驚:“施雨希?會不會搞錯?”蘇睿涵說:“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卜論軍已經請施雨希吃過好幾次飯了,兩個人手牽著手,在廣場散過步。”方圓驚訝地睜大眼睛:怎么會這么樣!
掛斷蘇睿涵的電話,方圓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個似乎比文若星還棘手的問題。如果施雨希真地與卜論軍之間也有些男女關系問題,這施雨希就是在破壞軍婚呢!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怎么就這么不自重呢?難道不知道卜論軍是有婦之夫嗎?如果因此而產生新的風波,那在東州市的影響又不會小。這件事該怎么辦好呢?
方圓眉頭緊皺。媽的,今天遇到的難題實在太多了,文若星糾纏不清,恐怕未來幾年還需要好好面對;這施雨希竟然與卜論軍還有些不清不楚,自己也是個年輕校長,這樣的事情怎么說合適?方圓想起了戴良花,嘿,她行,她做思想工作是把好手。方圓不想把這件事拖太久,如果是在萌芽狀態,很多事情都好辦;如果到了水深火熱的狀態,那么再想糾正或者挽回影響,恐怕事情就不好辦了。到時候,自己這個黨總支書記兼校長,可就有責任了。
方圓立刻給戴良花打電話:“戴書記,還在學校嗎?”戴良花說:“在。學生們都放假了。我還準備召集開一個全體老師會,請各位分管副校長講講有關工作要求,把學校寒假工作意見傳達下去。”方圓說:“戴書記考慮得很細致啊!”戴良花說:“都是些常規工作。方校長您安心開會,我把這些小事做好,您就不用操心了。”方圓說:“謝謝戴書記。有件事要跟戴書記說一說。”戴良花說:“請方校長指示。”方圓說:“東州警備區副司令卜論軍大校,我聽說最近與我校施雨希老師走得很近,而且據說是近到了不能再近的程度。戴書記,我們時刻都要講政治,不能犯政治上的錯誤,不能給東州5中造成不利的影響。據我了解,卜副司令是有家庭的人。不管是男方主動示好,還是女方主動示好,如果觸犯了軍婚,恐怕這后果都挺嚴重。”戴良花說:“這施雨希怎么會和警備區的副司令認識呢?”方圓說:“前些日子,東州教育局組織赴部隊雙擁演出,施雨希不是出過節目嗎?我還記得,施雨希與卜論軍副司令還合唱了歌曲,配合得還挺默契。”戴良花說:“方校長是怎么知道他們兩個走得很近?”方圓說:“我也是剛剛道聽途說,是一位與卜副司令走得很近的人告訴我,真實性還有待進一步落實。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此事是真的,我擔心我們將來都會被動,東州5中的社會影響就難以消除,我們師德教育的成果就會因為一件事而化為烏有。戴書記,你來了解一下這個情況,我相信你能問出真假。如果是假,你和我都松一口氣;如果是真,戴書記,我們必須把此事消滅在萌芽狀態,迅速地踩上剎車。我們要時刻牢記趙巧巧事件的經驗教訓,時刻在全校教師特別是青年教師隊伍中敲響警鐘。”
戴良花也意識到了此事的敏感性與重要性,師德工作正是她這個黨總支副書記來負責的。戴良花連忙說:“好的,方校長,開完全體老師會,我馬上就與施雨希談一談。”方圓說:“不要開門見山。先了解真假,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戴良花說:“好的。此事我一旦掌握具體情況,會第一時間向方校長報告。”方圓說:“好。”掛了電話,方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事情交待給戴良花去辦,還比較讓人放心。
現在,還沒有給宋思思回復短信呢!方圓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啊?已經10點40分了,天哪!這政協全體會議已經開了40分鐘,自己現在去很顯然不合適,這可怎么辦呀?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