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素素哭得那樣傷心,方圓連忙安慰:“周主任,你先別哭,我和董校長雖然剛剛從延平縣回來,就已經知道你和姚校長都是被人陷害的。你看姚校長剛才也因為被人造謠而傷心落淚,他心里也不好受呢!周主任,你先坐下,說說是怎么回事,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出個主意?”
方圓平靜的語氣,讓周素素的心有些安定下來,但仍然淚眼婆娑。她在沙發上坐下,董梅輕輕地拉住周素素的手,安慰道:“周主任,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查出這個陷害你和姚校長的人,你丈夫知道真相以后,一定會收回他說的話的。”
“周主任,你說說是怎么回事?”方圓趕緊抓住正題。
“我老公來了電話,在電話里大罵我一頓,甚至用了臭婊子這樣的詞兒,我開始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明白了,原來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說我和姚校長之間有那種事兒,說還有一張照片為證。我怎么解釋,我老公就是不信,還說一定要離婚,不能戴了綠帽子讓人家笑話。我都委屈死了,再跟他解釋,人家電話就掛了,再打過去,電話不接,手機關機。嗚嗚嗚……嗚嗚嗚……”周素素又開始哭了起來。
剛才方圓的預言已經得到證實。方圓說:“校長,您得趕緊給嫂子打電話,一會兒電話通了以后,我還要跟嫂子說兩句。恐怕這個惡毒的家伙也給嫂子發了信,咱學校有誰知道嫂子的工作單位?”
“楊校長、齊秀云、賈明,原來的學校中層,大概都知道吧,包括那個被撤職的耿志敏。”姚長青回答。
“先不管他這些,先給嫂子打電話。”方圓像個指揮官似的。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把事情解決好才是關鍵。
姚長青給妻子苗芊芊去了電話:“芊芊,我是長青。你還在單位忙嗎?有一件事,方圓想跟你說說。”姚長青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他把電話遞給了方圓。
方圓接過電話,焦急地說:“嫂子,我是教導主任方圓。我們姚校長被人陷害了。”
苗芊芊一聽,接著就急了:“小方,怎么回事?長青被誰陷害了?怎么陷害了?”
“嫂子,你別急。陷害姚校長的人還沒查出來,不過陷害的手段很毒辣。這個人偷拍了姚校長和加班的女同事一起吃飯的照片,還寫一封完全是胡亂編造的信,把信給市教育局的每一位領導都發了一封,并附了照片。這一回,姚校長可被人害慘了!”
方圓故意危言聳聽,果然電話那一邊的苗芊芊怒火中燒:“誰這么缺德,來陷害長青?我們家長青一直都愛工作也愛家,從來沒有男女關系方面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放心。我們家長青肯定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有的人這次沒有被提拔校長,心里嫉妒而出了陰招了吧。”
方圓暗自佩服:呵,這個女子,不簡單啊!一下子就想到這里了。他說:“嫂子,我和董校長也是這么想的,但這需要證據。我想跟你說的是:姚校長上任這十天來,每天都是我和董校長,還有教導處方淑娟老師陪他加班,從來沒有第5個人。姚校長當了校長,是真想把學校發展得再上一個臺階,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68中的發展上,他這樣敬業的精神,讓我方圓都十分的欽佩。前天下午,我和董校長到延平縣送課下鄉,晚上自然不能加班了,這個時候,姚校長就請這十天來一直沒有加過班的辦公室周素素主任來加班。沒有想到,就是因為加班期間,在學校對面的飯店吃了頓便飯,就被人拍了照,還被編了一封風流韻事的信,我和董校長讀到這封信,都氣得不得了!”
“這信和照片,都是寫的周素素和長青的事情嗎?”
“是的,嫂子。”
“那我就更不信了。不瞞你小方說,我們家長青根本不可能喜歡像周素素那樣的女人。我現在完全相信長青是被冤枉的,現在,誰陷害長青,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小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幫助長青擺脫謠言的陷害。我中午要到學校里去,和你們一起想辦法。”
“嫂子,你真是太英明偉大了。”方圓佩服得不行,覺得苗芊芊簡直是世間少有的理智型的女人,在某種程度上,方淑娟跟苗芊芊還有的一比,在自己周圍接觸的女性朋友或同事里,再找不到第3個像苗芊芊一樣的女人。“嫂子,我們到時候等著你。另外,這個陷害姚校長的人可能也會把信寄給你,嫂子你看……”
“放心,信上的內容我肯定不會相信,如果是和別人,我可能還會分析分析,如果是和周素素,那絕對不可能。信嗎?我會留下來,做個證據,絕對不會撕掉,不然就便宜了那個陷害我們家長青的人。”苗芊芊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是咬著牙說的,讓話筒這一頭的方圓心里咯噔一下:這女人要是恨起某個人來,是不是真地會義無反顧?
當方圓放下電話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微笑。“校長,嫂子完全相信你,雖然沒有收到信,但已經能夠猜測出是有人因為嫉妒你而在陷害你。她說,她中午會趕過來,另外,收到信也不會撕掉,因為這是重要的證據。”
姚長青微微點了點頭,情緒比剛才好了一些。他看了看周素素,沉著地說:“周主任,你別急,我們一件一件地解決。今天我會和董校長、方主任一起見見你的愛人,一塊跟他談談。我現在還需要給局領導打電話。”
姚長青拿起電話,想了一想,決定還是先給黨委書記馬順田打。從感情上說,好像馬順田對自己更欣賞一點。
“馬書記嗎?你好,我是68中學的長青啊!馬書記,我又給您添麻煩了,我鄭重向您賠不是。”
“長青,你是怎么搞的嘛,剛剛出了一個陳青云,又出了一個姚長青,這兩個‘青’會讓我這個老頭子一下子老10歲的。”
馬順田的態度并不嚴厲,讓姚長青舒了一口氣。“馬書記,您有大智慧,相信您讀到信,就知道這是在陷害我。我姚長青能得到您的賞識,得到局黨委的信任,那一定是要把工作干好放在第一位的。我愿意接受局黨委組織的調查,并期待著這檢查能還我一個清白。”
“長青,組織上是相信你的。你能主動請求組織上來調查這件事,也充分地說明了你心底無私無愧,這很好。不過,調查是一定要進行的,畢竟這件事的影響也不小。長青,從每一個局領導、每一個科室都會收到這同樣的信,我就能猜出這是陷害,況且如果信中所說的是事實,寫信的人為什么不敢署名?再說,兩個同事坐在一起吃鍋貼,也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嘛!長青,你和這個周主任是在哪里吃的鍋貼?鍋貼的味道如何?”
姚長青感動得有些哽咽:“馬書記,謝謝您,謝謝,謝謝,謝謝!”
“你看看你,長青啊!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哭什么鼻子?我是問你鍋貼好吃不好吃?”
“我們學校門口的醉仙樓,鍋貼味道不錯。馬書記,如果您想嘗嘗的話,長青會親自去接您。”
“好,好,好。那我哪一天如果想吃這鍋貼,我可就真給你打電話了呀!”
方圓在一邊看著,怎么說著說著,話題跑到鍋貼上去了?轉念一想,馬上明白了馬順田這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安慰姚長青。看姚長青這一次的淚流滿面,與剛才的淚流滿面,內涵已經完全不同了。
姚長青放下電話,臉上竟然有了笑容:“董校長、周主任、小方,馬書記說,他對信的內容根本就不相信,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陷害的。周主任,連組織上都不相信的事情,你老公也會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梅和方圓,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董梅說:“馬書記不相信,翟局長不相信,那其他的教育局領導都不會是傻子,也一定不會相信的。”
姚長青拿起電話,準備給韓素貞打電話。正要撥號,校長室的門推開了,一個衣冠楚楚卻又怒氣沖沖的人沖了起來。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坐在校長辦公桌前的姚長青,走過去,一把揪住了姚長青的脖領子,伸出手,“啪”就是一巴掌打在姚長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