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做夢了。方圓夢見自己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地進了家門。家里迎出來的女人沒有指責他,更沒有大鬧大哭,而是關心地把他扶到床上。這個女人是誰,方圓覺得自己醉酒后有些看不清,朦朦朧朧的。既然這樣關心自己,肯定是愛自己的女人。
這個時候,能把肚子里的東西吐出來是最舒服的,其他的事先往后放放,也沒有多余的思維去分析,去考慮,吐舒服了,再睡一覺,那是最舒服的事情了。正想著,方圓覺得胃里一陣惡心,“哇哇”又吐了出來,床上、枕巾上、地上,全是。自己的襯衣上也被吐出的酒與飯菜的混合物染得顏色斑斕。
影影綽綽里,方圓看到這個女人拿了毛巾,在自己的身上、脖子上擦拭,再離開,然后又一次感受到這肌膚的清涼。上衣被解開了,褲子也被解開了。方圓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被溫柔地輕輕地搬動著,腿也一只一只地抬起,放下。上衣被脫掉了,褲子被脫掉了,溫暖的被子蓋在了身上。一塊柔軟的冰涼的毛巾輕輕地蓋在了頭上——好舒服啊!模模糊糊的視線里,方圓看到女人在自己靠近頭的地方,鋪了浴巾、毛巾還有一些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東西——那一定是怕自己再吐了。方圓心里很感動,但嘴里說不出來,真想說一聲“謝謝!”鼓了半天的勁兒,就是說不出來。
女人轉身離去了,她去干什么了?怎么這么長時間還不回來?那一邊怎么傳來“嘩嘩”的水聲,是不是自來水管裂了?不對,好像還間歇性的。嗯,應該是洗自己的臟衣服吧。真是個好女人,真是個好女人!她是誰呢?怎么這么熟悉?是孔雙華?是方淑娟?還是宋思思?這么溫柔,這么體貼,這么細心,有這樣一個女人照顧自己,真是自己一生修來的福氣啊!
“我得叫她過來。”方圓心中暗暗地想。他忽然覺得自己口干舌燥,扯著嗓子大喊:“渴——”還真喊出來了,唉,怎么是一個字?自己平常嘴皮子不是挺利落的嗎?再喊一聲,還是一個“渴”字。
方圓高興地看到,女人慌慌張張地趕來了,聽清了后一次喊的那個“渴”字,端來了一杯水,坐在床邊,溫柔地扶起方圓的頭。方圓覺得自己的頭像是灌了鉛,直想往下倒。大概是這頭也挺重的,女人一只手竟然扶不動了,只好把杯放下,兩只手一起來伏,然后方圓就感覺著自己的頭倚在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里了。這是什么地方?這么軟,這么舒服!方圓真想一直這么枕著。女人開口了,把水杯靠近方圓的嘴,柔聲說道:“把嘴張一張,水來啦!”
水杯斜的角度真是很合適,方圓毫不費力就能喝到,而且不會有很大的水流嗆著自己。方圓“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舒服了,嘴咧開笑笑,說了聲:“謝謝!”
女人輕輕地把方圓的頭放在枕頭上,轉身離去。方圓的耳邊又傳來流水的聲音。她可真勤快啊!自己吐臟的衣服,她不嫌臟,這份情意讓方圓心里除了感動,還有溫暖,還有愛意!方圓覺得,這樣的好女人,就應該來疼愛她,就應該關心她,就應該每天都讓她感受到愛的滋味。
終于,不再聽到流水的聲音了。方圓看到女人又向自己走來。她拿走了放在自己額頭的毛巾,又傳來水聲。女人又回來了,搬了板凳坐在床邊。冰涼的毛巾又在額頭上,方圓感動得流淚了。
女人驚慌了:“方圓,你怎么了?不舒服嗎?用不用去醫院。”
方圓搖頭,幅度很大。那不是大腦所能完全控制的。
“你怎么個難受法?說給我聽聽,我給你想辦法!”
這么多么關切的眼神,這么多么飽含關愛的話語!這樣的好女人,就該男人來疼愛的。方圓大喊一聲:“我現在就想要了你!”說著,一只手很有力地握在了女人的手臂上,一把將女人拖在了自己的胸前。
女人掙扎了一下,但根本掙脫不了。方圓太有力氣了,另一只手已經把自己的脖子緊緊的箍住,自己的臉也已經與方圓的臉面對面地貼上。女人感到方圓那充滿酒氣的嘴在自己的臉上來回地摸索著,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嘴,便一下子對上了窗口,兩片熱唇緊緊與自己的唇相貼,方圓額上的毛巾倏地滑落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