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方圓是一個結婚多年的男人,或許這樣的舉動不會產生怎樣的反映。但方圓還未真正見過世面的毛孩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誘惑?是方淑娟有意也罷,是她無心也罷,但這柔軟的臉頰輕輕地貼上了自己那里的時候,方圓再也無法抑止第六神經所帶來的變化。想松開手,又擔心方淑娟真地一下子癱倒在蹲池口,不放手,自己的那個緊緊地頂著方淑娟一側的臉頰,也一跳一跳地顫動,真是讓方圓尷尬得恨不得找一個窟窿鉆進去。
方淑娟當然敏感地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她的心也像小鹿一樣怦怦地跳著,心里有一些緊張,有一點害怕,但也有一些期待。她裝著不了解男性的這個變化,只是假裝自己頭無力的結果,手也緊緊地攥著方圓的胳膊。
時間真是漫長啊!嘩嘩的歌聲嘹亮而充滿想像。方圓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崩潰。終于結束了,方圓扶著方淑娟站起,他用余光掃了掃自己的褲子,清晰地看到了那個小帳篷。
把方淑娟扶進她的宿舍,方圓一口氣沖出房間,深深地呼吸著外面有些清涼的空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點。他細細地想著剛才的細節,一切好像天衣無縫,但方淑娟的反常表現的確讓人不能不懷疑,她是抱著特殊的目的。按說,剛開始的時候,或許她真地是沒有力氣,但吃了這么多的飯,力氣絕對能恢復得可以自己走路吧。假如自己不在,難道她就真地不能去衛生間了嗎?方圓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不能讓她與自己更近了。自己照顧她,是因為她生病了,需要照顧,而且學校也沒有其他人。但如果因為照顧她而與孔雙華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再鬧得滿城風雨,那誰那里都無法交待。
當身體都恢復正常狀態后,方圓拿定了主意,回到了方淑娟的房間。
方淑娟靜靜地半躺在床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睛里是柔情,是關切。方圓定了定神,說:“淑娟,你還是自己早點休息吧。我呢,要寫稿可能到深夜,別影響你。我回自己宿舍了。”
說完,也不再抬頭看方淑娟,低頭收拾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關機、拔線。轉身出門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只是停了一下身子,說道:“淑娟,我手機一直開著,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門靠上了,方淑娟的心也沉了下去。方圓走了,沒有被自己這精心的不經意的誘惑所誘惑,這是否意味著方圓將離自己而去?難道他真地要和孔雙華建立戀人的關系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才是他最佳的選擇嗎?誰能無私奉獻,誰能在背后默默支持,誰能不求回報?淚水又一次潸然而下。
剛才還是滿心歡喜,覺得自己吃了一頓非常好吃的飯,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轉眼之間,自己從天堂回到了地獄。方淑娟搖了搖頭,心中頗感無奈。
方圓打開筆記本寫自己的匯報材料,但心里還是久久地不能平靜,白天與姚長青商量的思路雖然已經敲到了電腦上,但思路僅僅是骨架,如何讓血肉豐滿起來,還需要有合適的事例,有巧妙的捏合。但思路時常被在衛生間里那異樣一刻打斷的時候,這文稿是怎么也寫不下去了。
方圓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心里很是焦躁!喝了幾口水,仍然如故,出了門透透氣,好像好了一點,但一回宿舍,仍然是枯泉沒水繩子打結,怎樣寫下去卻無法打開思路。方圓索性帶上手機,離開宿舍,在黑暗空曠的場上慢跑起來。
再次回到宿舍,已經晚上9點多了。放松了心情,方圓寫起來覺得有一點感覺了,思路一開,敲字的速度就快起來;敲字的速度快起來,思路就更流暢……不知寫了多長時間,方圓的整個身心都沉浸在匯報材料之中,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終于寫完了,方圓這才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澀,身子有些僵硬。伸了一個懶腰,才想起病的方淑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一晚上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是不是睡了?
推開門,果然,方淑娟的宿舍一片漆黑。方圓想到她晚上吃了不少,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就洗漱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方圓在睡夢中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雖然不響,但是很均勻地節奏。“誰呀?”方圓喊了一嗓子。
“是我,方圓,我一個人害怕。”是方淑娟的聲音,哀婉而可憐。
方圓神智也不是太清,嘟嘟囔囔地說了聲:“什么事啊?”從床上爬起來,忘記了自己只穿著短褲,就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果然是方淑娟,她穿著寬松的睡袍,楚楚可憐地站在方圓的面前。借著走廊燈的光線,方圓看到了方淑娟臉上掛著清晰的淚痕。
“怎么啦,淑娟?怎么又哭了?”
方淑娟先是不說話,慢慢向前移動著身子,得方圓后退,方淑娟就進了方圓的房間。她低眉垂首,帶著哭音:“方圓,剛才我做了一個惡夢,嚇醒了,再也睡不著了,心里害怕,嗚嗚嗚……”
說著,就撲到了方圓的懷中。這一瞬間,她的腿巧妙地一甩,把門帶上。
好溫暖的懷抱喲!好寬大厚實的胸懷喲!方淑娟頓時就感到了陶醉。她緊緊地抱著方圓,任方圓做了幾次掙扎,愈掙扎抱得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