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體制的原因,華夏國的官制自有其特殊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官場,也就是說官制是基礎,官場則是其上層建筑。♀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有官官相護這個名詞,其具體表現為,你用手中掌握的權力為我辦了一件事,以后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同樣也要幫你的忙,這就在官場中又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當然了,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形成的圈子也不同,比如縣級干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省級干部混在一起。
聽說楊金山被抓起來的消息之后,三公子也沒有心思在香港度假了,當天下午就乘飛機來到了紅州省。♀原來還以為事先給省政府辦公廳打過電話,他們怎么也要派個副省長去機場迎一迎,卻沒想到,不要說是副省長了,就是省政府接待處的人也沒有見到一個。
由于四號首長的影響力,再加上三公子的外商身份,每次來到紅州都會受到省政府的熱情招待,久而久之,三公子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這次來到紅州受到冷遇,讓他心里很不爽,如果不是煤炭集團派車來接他,這小子有可能就要打的了。
其實,三公子是錯誤的判斷了形勢,要知道紅州省的天已經變了,潘辰玉當省長的時候吃他這一套,而金帥是不會理他的。論背景,兩個人差不多大,論個人地位,金帥是堂堂的一省之長,而三公子只是一個商人,更甭說紅州煤炭集團還給省政府制造了這么多麻煩,金帥自然要對他進行冷處理了。
在煤炭集團聽完幾個副總的匯報之后,三公子的臉色變得鐵青,原來還以為金帥不知道煤炭集團和他的關系,把楊金山抓起來是個誤會,只要自己出面,金帥一定高抬貴手,不會把楊金山置于死地。♀
現在看來,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簡單,金帥不僅責令煤炭集團所屬的十幾家礦山停產整頓,還要讓他們補交偷漏的四十多個億的稅款,以及應交稅款一倍的罰金,這筆錢一旦交出去,不要說煤炭集團了,就是怡園財團的資金鏈也必定斷裂,搞不好怡園財團就會破產倒閉。
“馬上給我備車,我要親自去拜訪一下金大省長。”
煤炭集團的副總沈永華是個很精明的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公子,是不是打個電話和金省長預約一下?”
三公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不懂,雖然我和金省長并沒有見過面,但我們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只要他沒有離開紅州,就會接見我。”
一般的情況下,三公子想的并沒有錯,論家庭背景,他和金帥兩人不相上下,應該是一個圈子里的,可他就沒有好好認真想一想,圈子歸圈子,兩個人的地位卻根本不同。♀金帥是一省之長,而三公子只是個商人,個人的地位不同,僅靠身份也不能說就是一個圈子里的人。
雖然三公子很狂妄,但并不代表他無知,來到省政府之后,先去找了常務副省長陳沛文,從他那里才知道金帥抓起楊金山的經過,陳沛文事先對這件事情不僅不知道,而且還不贊成。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三公子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么大的事情,金帥不僅沒有開會研究,而且連助手也沒有打招呼,完全是個人的行為,只要這些副省長們不支持,三公子再給他施加點壓力,金帥是絕對撐不下去的。
雖然有陳沛文的引薦,三公子在會客室里也被足足晾了五分鐘,正在他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呵呵,不好意思,由于公務繁忙,讓三公子久等了。”
“金省長日理萬機,我等一等也沒什么。”
兩個人的手一觸即收,都在審視著對方,陳沛文看了看兩個人的臉色笑道:“三公子,你和金省長慢慢聊,我先告辭了。”
三公子看了看金帥,原來還以為金帥會把陳沛文留下來一起談一談,卻沒想到金帥對陳沛文的去留根本就沒有在意,就好像對他無視了似的。
接過工作人員端來的茶,兩個人細細的品著,說著一些京城里的奇聞趣事,兩個人就像是在閑聊似地。雖然金帥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真沒有時間陪著三公子磨牙,但不管怎么說,人家千里迢迢的跑來了,基本的禮貌總要講究一下吧。♀
“不知道三公子這次來紅州有什么事情?”
三公子愣了一下,沒想到金帥的話竟然這么直接,堂堂的一省之長,說話直來直去,竟然一點也不含蓄,讓一直習慣與一些官僚打交道的三公子,確實有些不習慣。
“呵呵,你到紅州上任,本來早就想過來表示祝賀,因為一些瑣事纏身才拖到現在,金省長不會怪罪吧?”
“到這么一個窮地方當官,有什么可祝賀的?三公子既然來了就是客,我還是應該表示感謝的。”金帥笑了笑,又看了看腕上的表:“再過十五分鐘,我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如果三公子的事情不是很急的話,晚上咱們吃飯的時候再聊怎么樣。”
金帥的話里就帶上了送客的意思,三公子臉上的不愉神色一閃即逝:“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想必你也能夠猜到我是為什么來的。”
金帥點了點頭:“是不是為了楊金山被抓的事情?”
三公子笑道:“一看就知道金省長是個爽快人,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兩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紅州煤炭集團是怡園財團的全資子公司,紅州省政府在未經告知的情況下,突然把煤炭集團的法人代表楊金山給抓起來了,不知道金省長能不能給個解釋啊?”
金帥看了一眼三公子:“理由很簡單,因為煤炭集團惡意偷逃稅款,所以警方才把楊金山控制起來,想必三公子也很清楚觸犯這項刑律的結果吧。”
三公子嘆了一口氣:“金省長,楊金山是個粗人,對企業管理并不是很精通,我曾經多次告訴他,要把賬務處理好,該交的稅款一分也不能少,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我是有責任的。不過企業大了,難免在賬務處理方面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由于資金方面的原因,有時候應交的稅金會拖延一段時間,這也是可以原諒的嘛。”
“三公子想讓我怎么原諒?”
“據我了解,煤炭集團拖欠稅款是因為安全設施投資過大,資金出現了問題,并不是惡意的偷稅漏稅,你看能不能讓他們分期分批把該交的稅金補上,人就不要再關著了。”
“至于煤炭集團是拖欠稅款還是惡意的偷逃稅,公安部門經過認真的調查,對此已經有了一個結論,楊金山既然觸犯了刑律,就要付出代價來。”
“看來金省長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了。”三公子的話里戴上了火藥味。
金帥搖了搖頭:“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紅州雖然是一個窮省,但也有眾多的企業,在我來上任之前,因為種種原因,企業偷稅漏稅的現象非常嚴重。在不久前對煤炭企業進行的聯合大檢查中,稅務部門先后三次責令煤炭集團立即補交透漏的稅款和罰款,可以說做到了仁至義盡,但楊金山對稅務部門的決定置之不理,最后發展到要組織工人到省政府上訪,企圖迫使省政府向他們低頭,這就突破了我們的底線。”
三公子全明白了,金帥之所以要把楊金山抓起來,并不僅僅因為他們偷逃稅款,而是為了把即將要發生的重大消滅在萌芽狀態。
到這個時候,三公子也沒法說金帥做的不對,在春節即將到來之前,誰也不想在自己的治下出現任何社會不穩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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