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和小翠離開不久,一輛掛著軍牌的越野車駛進了派出所的院子,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下來一個中尉軍官,手腳麻利的打開了后車門,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從里邊鉆出來的中年貴婦。
“小孫啊,”貴婦四處打量了一下:“去看看我們家的小剛在哪個辦公室里。”
沒等小孫講話,就聽到從一間辦公室傳出了一個的咆哮聲:“你們敢抓我,知道我爸爸是干什么的嗎?信不信我老爸派兵來砸了你們這個派出所?”
貴婦的臉色微變,她已經聽出來了,講話的人就是她的兒子錢小剛,她沒有想到在花都這個地盤上,竟然有人敢抓她的兒子。
聽到兒子受了委屈,貴婦人也顧不上保持自己的形象了,快步走到辦公室的門口,連門也沒有敲,推門闖了進去。
“你們為什么要抓我的兒子?”
何書杰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貴婦人:“你是誰?”
貴婦人同時也看了看何書杰,仰起臉來傲慢的說道:“我是警備區錢副政委的夫人蘇萍,你又是誰?”
“花都市公安局局長何書杰。”
看到老媽來了,錢小剛大喊大叫起來:“老媽,快給老爸打電話,讓他派兵來砸了這個派出所。,打人的被放了,我這個挨打的卻被他們抓起來。”
蘇萍擺了擺手:“你先不要著急,我問清情況再說。何局長,你這么大的領導竟然過問這么一個小案子,可真是警察當中的楷模呀,能告訴我的兒子究竟犯了什么王法了?竟然被你們給帶上了手銬。”
看到貴婦趾高氣昂的樣子,何書杰心里的火就不打一處來,他,我這個公安局局長確實沒有必要來過問這種小案子,但問題是你的兒子惹到了市長的外甥女,我就不能不管這件事了,錢副政委的勢力再大,但他也管不到地方的治安。
“這個案子查清楚之后,我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但目前不行,請你馬上離開這里,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
中尉向前一步:“請你客氣一點,你知道在和誰講話嗎?”
何書杰笑了:“呵呵,不就是花都市警備區錢副政委的夫人嘛,我講話怎么不客氣了?”
錢副政委在花都市可是一個風云人物,認識的高官顯貴很多,從來就沒有人敢不給他面子的,夫貴妻榮,蘇萍自然也感覺良好,只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公安局局長竟然用這種態度和她講話。
看到兒子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銬,蘇萍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剛想發火,又考慮到自己的身份,裝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沖中尉擺了擺手。
“小孫啊,不要這個樣子嘛,首長不是一再要求你們要注意搞好軍地關系嗎?有理不在聲高,有問題就慢慢解決嘛。”
看到蘇萍裝模作樣的樣子,何書杰的心里雖然對她很鄙視,但也不得不承認蘇萍的講話很對,既然人家有意的緩和局勢,自然也不能強硬到底了,不管怎么說,軍地關系可是要很好的注意,事情鬧大了對金市長也沒有什么好處。
“錢小剛,你只要不再這個地方犯橫,態度老實了,我可以讓他們打開你的手銬。”
何書杰說的這句話很有水平,他是在告訴蘇萍,因為你兒子剛才在派出所里犯橫,所以才給他拷上了手銬。
蘇萍點了點頭,覺得這位何局長還是很識時務的,最起碼自己一出面,就把兒子戴的手銬給打開了,一股優越感升起在心頭。
“何局長,能不能找個地方談談?”
看到何局長使了一個眼色,畢玉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來到了隔壁的一間辦公室。由于放假期間,派出所只留了幾個值班的警察,其他人都上街巡邏了,自然也沒有人來招待蘇萍。最后還是剛才那個小警察,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茶葉,找了幾個一次性的杯子,給他們泡上茶,才算了事。
蘇萍剛要開口講話,就看到門砰地一聲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她的寶貝兒子錢小剛:“老媽,你和這些人啰嗦什么,趕緊給我老爸打電話呀,咱們家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砰地一聲,何書杰的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錢小剛,你給我放老實一點,這里是派出所,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再敢耍橫,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好容易壓下的火再也忍不住了,蘇萍冷冷的說道:“你不客氣又能怎么樣?”
“哼哼,在犯罪嫌疑人試圖反抗的時候,我們有權對他使用械具。”
“好像你們地方還管不到軍方的事情吧?”
“現役軍人違法犯罪是應該由軍隊的司法機關處理,但是錢小剛不是現役軍人。”
兩個人的講話慢慢帶上了火藥味,看到何書杰毫不退讓,蘇萍也沒了辦法。雖然錢副政委在花都市也算是一個人物,但是人家就是不給你面子,你也沒有辦法,難道他真敢派兵來把派出所砸了不成?要是真的那樣做了,這件事情非鬧大了不可,搞不好最后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錢小剛也不是個傻瓜,好像也看出一點門道,一聲也不敢吭偷偷的溜了出去,這里是派出所,不是警備區的大院,真要把公安局局長給惹火了,人家絕對有的是辦法來收拾自己,所謂的派兵來砸派出所,也只是說幾句狠話而已。
“蘇夫人,你剛才不是問我你的兒子犯了什么王法了嗎?請我們花江區公安分局的畢局長向你介紹一下吧。”
畢玉劍咳嗽了一下:“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你的兒子和他的同伙酒后調戲一位女孩,在遭到拒絕之后,又要強拉人家上車意圖不軌,爭執中,你兒子的同伙打了那個女孩兩巴掌,女孩為了自衛,用酒瓶打破了你兒子同伙的額頭……”
雖然處理這個案子的警察當時有所偏向,但詢問記錄寫得還是很清楚,何書杰和畢玉劍都是老警察了,自然很容易從那份有偏向的記錄上發現事實的真相。
“這就是說我的兒子是在喝酒后才發生了這件事情,并且他并沒有打人,像這種小事也用不著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吧?教育教育就算了嘛。”
看到蘇萍的態度軟了下來,何書杰笑了笑:“一開始派出所的同志也想這樣處理,但問題是你的兒子卻不肯放過人家,要讓人家拿二十萬塊錢的養傷費,拿不出來就要女孩陪人家一個月,我想請問這是一種什么性質的問題?”
對于自己的兒子,蘇萍自然很清楚是個什么樣的人,整天不務正業,和一幫爛仔混在一起,絕對能夠做出這種事說出這些話來的。
“何局長,這件事情幸虧沒有鬧大,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不追究女孩傷人的事情了,養傷費這點小錢我們還出得起,至于我兒子說的那些話,也是酒后失言,沒有造成事實,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蘇萍以為自己的讓步已經夠了大的,何局長有了個臺階下肯定會就此罷休的,官場里的人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會撕破臉皮的。
“蘇女士,你的兒子在公眾場合聚眾鬧事、調戲婦女,已經嚴重違反了治安處罰條例,采用暴力措施脅迫婦女圖謀不軌,構成了未遂,這個案子雖然不大,但造成的影響卻很壞,如果我們把錢小剛放了,那就是不作為,我們無法向市委、市政府交代,更無法向全市一千多萬老百姓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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