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超世絕塵,只有讀懂了政治,方能不迷失自己的選擇,只有了解了政壇,方能把握住仕途的密碼,只有領悟仕途,方能解釋身邊的所有變數。
所以說,人離不開政治,我們生活在社會這個萬花筒里,風云復雜的社會現象,瞬息萬變的時代脈搏,你如果不能洞察,就難以適應社會生存法則,人在社會上存在,就必須通曉社會的潛規則,就要適應社會發展規律,在官場里的人更是如此。
有人說,仕途中的人最高境界是通過斗爭形成某種妥協,取得全部或者部分的利益,得到了利益之后,自然是不會再去爭斗了,而得不到的那一面,則又要進行下一輪的斗爭。
人的欲望是永遠沒有止境的,正因為如此,官場里的人才不會天真的認為,這些所謂的斗爭有朝一日會完全消失,因為你的周圍暗藏著一群豺狼虎豹,他們時刻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利益這個獵物。
一旦利益這個獵物被瓜分完了,狩獵者們就會暫時安定下來,躲在暗處默默地舔著身上的傷口,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出現,而這個獵物毫無疑問就是人們常說的利益。用俗話講就是狼多肉少,在這種情況下,又怎么能讓狩獵者們真正的安定下來呢?
事情就是這么滑稽,翻開歷史,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人類的歷史實際上就是一種斗爭史,有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有利益集團之間的爭斗,更有人與人之間你死我活的較量,當然了,在這些較量當中,盡管有諸多的獵手,但受傷害的卻總是那個弱小者。
京城的一座四合院里,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湊在一起,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茶杯,不用喝光聞那個味也知道,這是專供高級首長享用的大紅袍。
“現在他們已經抓到了把柄,看來我們在這次的爭斗中又失敗了。”
“老崔也不用太過沮喪,勝敗乃兵家之常事,這一次我們雖然失敗了,但還有下一次,其實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是怪那些晚輩,他們太急躁了,想依靠一己之力就取得勝利,想法也太天真了一點。”
“雖然晚輩們的想法太天真,但也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與對方達成妥協。”
“省委書記的位置這次是爭不到了,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老馮啊,你們家的二小子在烽山市搞的這件事情可是不怎么樣,我估計對方一定會拿著這個說事的。”
老馮端起茶杯沒有喝又放下:“我已經打電話狠狠罵過我們家的二小子,原來我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現在看來是期望值越高,失望值越大啊,算了,我們就不說他了。”
這個老馮毫無疑問就是烽山市委書記馮務真的父親,雖然他的級別在這些人當中屬于最低的,但是他的容量卻很大。翻開他的履歷就可以發現,他幾乎和京城里的每一個派系都有那么一點點關系,但又和哪一家的關系都不是太深,確切的說是屬于萬金油之類的角色,和哪一個派系都熟悉,卻沒有任何一個派系拿他當做自己人。
官場里的事情真是千奇百怪,像馮務真父親這種人算是官場中一個另類,正因為靠著這種優勢,他才能左右逢源爬到正部級的高位。而分析起他的升遷經歷不難發現,都是在兩個派系為爭奪某一個位置,弄得兩敗俱傷再也無力爭斗下去的時候,把他作為了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人物推上去的。
老馮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他的二兒子搞出來的,壞了老崔家的大事,人家不要說是幫忙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所以他也只能承認這個現實,此時也絕對不敢提出要保馮務真的要求。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親自打電話和老穆講,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再斗下去對誰都不好。”
老馮在心里一陣陣的鄙視崔老,說什么斗下去對誰都不好,其實就是自己在給自己臉上搽粉,你們老崔家的勢力能比得上老穆家大嗎?從人家那里討點殘羹剩飯還差不多,要想打人家地盤的主意,也是太不自量力了,這場爭斗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的因素。
老馮突然有些想不明白,憑著崔老的智慧,他能夠看不到這一點嗎?既然能夠看到這一點,他為什么又要這樣做呢?
這也不能怪老馮太笨,主要是因為他沒有站在那個高度上。老崔家之所以擺出了一副要爭奪河西省委書記的架勢,其實還隱藏著其他的目的,確切的說一開始就沒打算贏。
老崔家即便在爭奪河西省委書記這個位置時失敗了,中央為了利益上的平衡,總要同意老崔家的小兒子當上山南省的省長吧?反正老崔家的兩個兒子中有一個進步就達到目的了,老二暫時待在河西省長的位置上也沒有委屈了他。
如果老馮要是知道崔老有這種目的,他是否還會跟著老崔家摻和進這件事情當中呢?這就又回到了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盡管有眾多的狩獵者團隊要捕獲一個獵物,但受傷的總是最弱小的那一個,鳥盡弓藏,兔死狗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像老馮這種只會吶喊助威的小角色,一旦用不著了,就會被人家一腳踢開,這在官場里是常見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一個星期之后,中央正式任命原江北省省長朱銘安出任河西省委書記,這一場爭斗以老穆家的最終勝利劃上了一個句號。中央也同時任命老崔家的小兒子出任山南省的省長,這又是一個典型的斗爭和妥協的案例。
在去河西上任的前一天,朱銘安來到頤樂堂拜訪了穆副總理。一般的情況下,正部級干部來頤樂堂匯報工作,最多都不會超過十五分鐘,但朱銘安卻在這里待了足足半個小時,至于他們談的是什么,自然是沒有第三者知道了。
朱銘安上任后不到半個月,河西省委就做出了一項決定,免去了馮務真烽山市市委書記,調回省里另行分配工作,又過了一周,馮務真調回了京城,到一個部里去擔任了閑職,他的試圖就此終止了。
就在烽山市的干部認為市委要大力表彰金帥的時候,烽山市委卻又下發了一份文件,免去了金帥近海縣常務副縣長的職務,至于讓金帥去哪里工作,文件上也沒有說,只留給了這些干部們無盡的遐想。
在省市兩級紀檢監察部門的聯合調查下,迅速查明了李偉的犯罪事實,隨后市紀委對李偉實行了雙規,不到半個月,檢察院就提起了公訴,法院以瀆職、貪污受賄等罪名依法判處了李偉十四年的有期徒刑。
雖然省委和市委都沒有提到他們自己的過失,但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把李偉抓進了大牢實際上就是承認了錯誤,而免去金帥近海縣常務副縣長,這里面的含義就更深了,不管怎么說,領導永遠是正確的,受到傷害的還是那些小人物。
盡管老穆家利用金帥這件事情,在與老崔家的爭斗中取得了最后的勝利,讓朱銘安當上了河西省委書記,但在他們的授意下,烽山市委依然以工作需要為借口,免去了金帥的職務,這真可謂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撤了一個常務副縣長,又把一個縣委常委、鎮黨委書記送進了大牢,也總算是給了老百姓一個交代,只是那十七個人的鮮活生命卻永遠的失去了,這件事情留給人們的思考太多了,不要說是老百姓,就是一些級別不是很高的干部也搞不懂上面為什么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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