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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陰間陽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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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鄭瑜臉色蒼白,淚流滿面中,來人語氣放緩,繼續說道“郡王還說,當初議婚時曾經商定,你們鄭氏永遠不得對張姬或張姬所生的子女苛刻打殺以及羞辱,而郡王則幫助十名鄭氏子弟進入軍中,或為統領,或為裨將。如今,張姬雖已不在,昔日之約,郡王不會悔改,你們鄭氏的子弟,他一定會多加培養。”這個世道,胸有詩書萬冊,不如大刀在手。這一點,所有的世家權貴都明了。

  正因為明了,所以權貴世家,都想自己的子弟能夠進入軍中,能夠成為將領,擁有私兵。可越是這樣,進入軍中,求職升遷,越是困難。高長恭如果不是皇室血脈,根本就不會有統兵作戰的機會給他!

  特別是上個月,原本承諾了會許原廢帝,現濟南王高殷一世富貴的高演,秘密扼死了高殷后,知悉了內情的權貴們,更是覺得世事無常。于是,原來還對蘭陵王拿喬的鄭氏,也不顧別人的笑話,一門心思要與他聯姻,甚至不惜在張綺之事上大做讓步。

  說到這里,來人一揖到底,也不管鄭瑜有沒有反應,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在鄭瑜一動不動地坐在塌上時,在滿朝文武為了皇位之事暗流涌動時,遠處的晉陽城,蘭陵王府派出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往鄴城。

  鄴城以西的一處高山上,早有一支黑甲軍陪著數百工匠來到這里。短短四五天功夫,他們便開挖出一座高大的墓地。

  這個墓地不但高大而且氣派·便是地形,也是經過專門的陰陽師看過。

  ——這個墓地,是按照郡王的規格而定,因時間太緊,現在挖出的墓,僅僅是整個墓葬地的二十分之一不到。它位于墓地的東翼,以后有時間,蘭陵王還準備把主墓也挖掘出,把整個墓地都弄好。自己百年后·便與阿綺長居于此。以后陰間相聚,他一定求得她的原諒,讓她心甘情愿的與他沉淪-地獄。

  迤邐而來,上千人的送葬隊伍中,走在最前面的蘭陵王一襲麻衣,手捧著一雙大雁,左右兩對童男童女,抬著羔羊一口,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

  巫師的喊魂聲,震天的鑼鼓·還有飄飛的布錢中,百姓們圍在兩側,指指點點著。

  “噫,這是送葬,怎地還捧著大雁,抬著羔羊,倒又似是去求娶?”

  “噓,小聲點······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美男子嗎?他就是蘭陵王。他的寵姬因他娶了別人為妻鬧著自焚了。他后悔當初不曾應了那寵姬所求,娶她為妻,便用這等求娶之禮。”

  “那他的妻室呢·怎能容忍?”

  “是啊,聽說那墓葬,全是按郡王妃的規格而定。蘭陵王甚至著手在旁修建自身的墳墓·陽世不能成就夫婦,卻愿陰間長長久久。”

  “他這樣做,將那鄭妃置于何地?鄭氏一族呢,怎地不跳出來?”

  “也是,鄭氏一族怎地安靜至此?”

  一個時辰后,在漫山遍嶺的“魂兮歸來”聲中,在八人抬著那棺木準備放入時,蘭陵王撲通一聲·伏倒在地。

  他把額頭緊緊抵在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地喚道:“阿綺,阿綺……”

  饒是這樣喚著·他的眼中還是沒有淚。而圍著他和棺木跳著舞蹈的巫師們,同時搖晃著鈴鐺·冉冉燃起的安魂香在地下石室中四下飄溢,繪了壁畫,樹了陶傭的主室里,牛油燈開始點燃。

  外面,上千人還在低喚著“魂兮歸來”,里面,蘭陵王還是一動不動著。

  良久良久,他才似笑似哭地低喚了一聲,而這時,禪聲大作,佛唱聲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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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張綺這句話,蘇威清亮地說道:“我來幫你!”

  如此近距離聞著她的馨香,少年人俊秀的臉孔紅通通的,眼中的喜悅掩也掩不住,“阿綺,你不要怕,一切交由我來安排。”

  他干脆地說道:“你現在所住的府第是蕭莫提供的,府中也是蕭莫的人吧?不要緊,現在高演病危,他根本無暇顧及你這里。”

  坐在床塌上的張綺,雖然姿色盡掩,可她那么看著他,那般軟若無骨,嬌柔順從的模樣,那眸中流動的水波,讓他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把她摟入懷中,輕柔安慰的沖動。

  聽了蘇威的話,張綺低下頭來。

  她的唇在漸漸咬緊。

  計劃的第四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最難,最需要運氣······難道這便是她的運氣?

  罷了罷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還害怕什么?只要能離開齊地,能永遠永遠離開齊地,再也不看到那人,再也不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就夠了。

  于是,張綺輕軟地說道:“五郎……”

  沒有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的小名,沒有想到當日在宇文護府第匆匆一遇,她也記下了自己,蘇威歡喜得都要炸開來了。

  他連忙應道:“誒。”緊接著,他又應了一聲,“我在這里。”

  這聲音中,含著無邊愉悅,仿佛她這一聲喚,他已期待太久太久。

  張綺詫異地抬頭看向他,對上滿臉滿眼都是滿足的蘇威,她突然有點小小的暖意。

  垂下眸,張綺笑了笑,低低問道:“五郎,你會騙我么?”她的唇顫抖著,小臉上都是脆弱,十指緊緊絞成一團······

  蘇威看到她這模樣,心下大痛,他連忙說道:“不會。”他認真的,嚴肅地說道:“阿綺,我可以對蒼天立誓,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用生命來護你助你。”

  用生命來護她助她?

  她還沒有聽過這么動聽的誓言呢。

  張綺低低應道:“好。”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把它放在蘇威的掌心,顫聲說道:“五郎,你不要負我。”

  蘇威沒有回答她的話,他正呆呆地看著自己掌心的她的手。

  感覺到他的目光有異,張綺趕緊把手一收。哪里知道,她才一動,蘇威立馬大掌一合,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剛剛包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忙不迭地松了開來。然后,瞪大眼,依依不舍地看著她那小手收回去。

少年人毫不掩飾的癡迷落入張綺的眼中,令得她的心又放松了一些。這數月來,她哪曾有一刻真正地放松?這一放松,便是倦意上  見她的雙眼變得迷離,少年寵溺地說道:“阿綺,我們這就回去吧。”

  “好。”才應到這里,張綺詫異地問道:“回去?”

  “我還有一些屬下·我們這就與他們會合,現在便出發,好不好?”

  張綺完全清醒了,她有點緊張地問道:“那,我們去哪里?”

  少年站了起來,他在房中踱了幾步后,說道:“先去北恒州吧。”生怕張綺失望,他認真的解釋道:“這天氣一日比一日陰寒,據我觀察,只怕不久會有大雪。在這種時候·不宜長途跋涉。”北恒州位于北朔州的北方,有三百里路遠。晉陽位于北朔州的南方,北恒州至晉陽·有八百多里的路程。而長安城,離北朔州有一千四百多里遠,在這冬寒,時時會下大雪的時候,前往長安十分不明智。

  他溫柔地望著張綺,又道:“等春天一到,我們就去長安,我交完差事后·馬上送你回去陳國·可好?”

  張綺看著他,對上他清澈眸子中·自己的倒影,良久才輕輕應道:“聽你的。”

  雖然只是三個字·對她來說,卻是將生命和前程托付······

  不能前往周地,她的心里還有著隱憂。可她也知道,蘇威的考慮才是對的,這個時候強行前往長安,很有可能是葬身于冰天雪地當中。

  蘇威看出了她的擔憂,他認真地說道:“阿綺放心。”

  蘇威做事雷厲風行,傍晚時,一支商隊便開出了北朔州,朝著北方駛去。

  坐在馬車中,張綺這時才發現阿綠臉紅紅的,不解地問道:“阿綠,你怎么啦?”

  阿綠正在出神,給她這么一問直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張綺記起,自己被蘇威帶入酒樓房間時,陪著阿綠的,是那個五官深刻有胡人血統,頗見艷麗的少年,當下她警惕地睜大眼,認真問道:“有人欺負你了?”

  是了,初初相見時,那少年對阿綠的舉止中,便見輕浮。

  阿綠見張綺認起真來,連忙搖頭,慌亂說道:“沒有,沒有。”她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真沒有?”

  “有,有一點點,”阿綠小小聲回道,見張綺騰地坐下,她嚇得連忙說道:“是我欺負了他!”阿綠悄悄的從眼睫毛下看向張綺,“剛才在酒樓時,他說你不好,我打了他幾拳……他痛得都跳起來了。因此,因此,他扯著我,在我的嘴上咬了一口。”

  阿綠一指,張綺才發現她的嘴角是有點紅。

  見張綺直直地看著自己,阿綠突然眼淚汪汪的了,“阿綺,我聽人說過,男人咬女人的嘴,女人就會懷孕,我是不是要生娃娃了?”

  “沒有的事。”

  “真的?”

  “真的。”

  見張綺伸手要拉開車簾,阿綠嚇了一跳,她按著張綺的手,臉紅紅,淚汪汪地說道:“阿綺不要!”阿綠扁著嘴,一邊用袖子拭著淚,一邊說道:“他咬我嘴后,我嚇壞了,就,就踢了他一腳,他疼得都縮到地上去了,直說,他要是斷子絕孫了,便是做鬼,也要扯著我做他的婆娘。”

  阿綠對著手指,小小聲地補充道:“他疼得緊,那蘇威讓人把他抬上了馬車……”

  這么說來,阿綠還打贏了?

  張綺看著阿綠,停下了掀簾的動作。見狀,阿綠馬上笑彎了眼。。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diancam)、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終于等到韓國人說,莫言也是他們的了。<br>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韓國人也能哭著說,林家成是他們的。只是到了那時,我要怎么回答呢?這事很重要,我現在就去想好先。

  so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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