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原來如此157原來如此 微微揚了揚唇角,她想悄聲返回營帳,卻驀地想起一件事來。
男人站在那里,而且面朝著她這邊的方向,她怎么離開?
如果一出來,豈不是要被他發現了?
可是,如果不離開,難道讓他先回營帳不成?悌 他回去后發現她不在,豈不是還是被發現了?
正糾結不知所措,卻驀地聽到一聲女子的輕笑,幾分嬌嗔,她一愣,真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哪里來的女人?
“你一直都在?”蘇墨沉的聲音。
千城心中一驚,更是驚錯,他該不會說她的吧?
不,不是,有女子的輕笑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反身趴在樹干上,微微探頭朝那邊望去。
果然,已是兩人。
除了蘇墨沉以外,還有一個女子。
一襲黑色披風曳地,清瘦盈盈,從千城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
她一震,是誰?心中卻莫名覺得熟悉。
滿心滿腦都是好奇,她攥緊了手心,一顆心大起大落。
女子就在蘇墨沉幾步開外站著,沒有上前,兩兩相望了許久,才終于開口,“小七的事你是說清楚了,可是千城的呢?”諛 千城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眸子,滿臉的難以置信,倒不是因為女子的話里提到了她的名字,而是因為女子的聲音,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怎么會是她?
他……她……他們……
手心滲出細密的一層薄汗,千城微微喘息。
只是偶遇吧?
可是兩人的寥寥數句卻分明昭示著兩人關系的熟稔程度。
那廂,男人也開了口,“你想要聽我如何說?”聲音清清淡淡,倒是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想要?”女子輕笑,“蘇墨沉,你就氣我吧!是不是將我氣死了,你才滿意?你不就是見不得別人對我好嗎?你明知道我對十四根本沒有心思,你卻還要拉著千城如此氣我!”
什么……什么情況?
千城徹底震住,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女人話里的意思,見不得別人對她好?拉著她氣她?
難道……難道……
千城身子一晃,要不是有樹干的支撐,她差點都沒有站穩。
自從嫁入四王府,出現了太多的糾復,可曾經的任何一次都沒有如今這一幕的震撼來得強烈。
云蔻,她最好的朋友,她最相信的知己,竟然才是那個住在他心尖上的女子。
那個出現在王府后院的黑衣女子,那個送這個男人的玉的神秘女子,那個出現在后花園和男人交頸低語的宮女,那個七夕夜說舊疾犯了的姑娘……
是了,就是她了,云蔻一直有痙.攣癥,發病時,手足冰涼、渾身抽搐,卻無藥可根治。
自己竟然一直沒有想到,竟然認為是小七。
怎么可能是小七呢?
小七是公主,在宮里傳遞消息給他輕而易舉,何需還要穿成宮女的服飾?
那日在書房,她給他按摩太陽穴,他輕裹了她的手說,你來了,待看清是她時,又說,怎么是你?
他就是將她當做了云蔻吧?
在御香坊呆過的女子都學過這個手法。
是她癡了!
心,像是被什么東西剜過,密集的痛排山倒海一般侵襲了過來,幾乎奪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原來竟是這樣!
上天果然是開玩笑的高手,只是這個玩笑開得有些讓她措手不及,也承受不住。
那廂,男人已經上前幾步,將女子攬進懷里,默不作聲地攬進懷里。
可是此時的無聲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云蔻懂,千城亦懂。
接著就是女子嚶嚶的啜泣,粉拳如雨一般落在男人的身上,“蘇墨沉,你就是一個混蛋,你就是天下第一混蛋,你就會欺負我……”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裹在掌心,輕嘆,依舊未語。
他的沉默反倒讓原本想肆意發泄一番的云蔻有些怔愣,也有些無措。
“沉……”她睜著紅紅的眸子,輕聲地喚他。
“別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男人輕輕捧起她的臉,抬手,指腹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末了,復又將她的腦袋按進懷里。
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女子紅著眼睛,唇角揚起最美的弧度。
笑的又豈止是她一人?
千城也在笑,啞然失笑。
別哭,是我不好!這話怎么如此熟悉?還有那個動作,那個溫柔似水的動作。
是誰?
是誰對她說過,又對她用過?是誰?
原來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就連方才在營帳里,兩具身體的抵死糾纏也不過是用來氣另一個女子,是嗎?
是這樣嗎?蘇墨沉!
夜里,她說去跟云蔻同帳,他說,只要你不怕打擾十四和她的好事你就去,說不定兩人夜里還要私會一下呢!
誰和誰私會?
誰又會壞誰的好事?
蘇墨沉,你為何說這些話的時候,可以如此平靜、可以如此云淡風輕?難道就不覺得有一絲一毫的難為情?
心中巨痛,千 城抬頭望了望繁星滿天的夜空,強行將眼里的溫熱逼回了眼眶。
那廂的對話仍在繼續。
“沉,邊國來使被人迷暈遣回邊國的事是你做的吧?”
男人輕“嗯!”
“我就知道是你!你怎會讓我嫁到邊國去呢?你怎會舍得?那夜在紅畫舫,你要殺了那個邊國男人,你跟他說,欺負過你的女人的人都得死,你指的也是我,對不對?因為那日宮宴,他曾當著皇帝和皇后的面對我動手動腳,并跟皇帝要了我,是嗎?”
男人輕輕扳起女子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既然,這些你都懂,那你做什么還生氣?”
不提還好,一提,女子又是小嘴一撅,“哪是我生氣?是你先生氣好不好?你先氣我,我才生氣的。”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男人低低一笑,抬手寵溺地刮過她小巧的鼻梁,“好!那我們都不許再生氣!”
“嗯!”女子點頭,復又將頭埋進男人的懷里,甕聲甕氣地說道:“你的心,我懂!我都懂!”
是啊,她懂!千城笑,咧著嘴笑,眼淚終究還是奪眶而出。
不懂的是她染千城而已!
他讓邊國來使無故失蹤,甚至不惜進了刑部,入了宗人府,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而她在得知他的七日之期將至,卻心急如焚地趕回宮,去救他,甚至還天真地相信楊痕說的,他只是不想逼她,寧愿自己一死。
她才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她不該回的,不該!
將頭靠在樹干上,她淚流滿面,她睜著大大的眸子,卻怎么也看不清遠處那兩個重疊的身影。
夜色中,幾個黑衣人終于到了山頂。
蕭姓男人遠遠地看著山坳里的六個白色營帳,唇角邪佞地勾起,抬手示意眾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手一招,眾人聚首過來,他壓低聲音說道:
“如今夜深人靜,正是人睡覺正酣的時候,但是,武功極好的人即使睡著了,警惕性卻依舊是高的,所以,我們不要靠近,以防打草驚蛇,只需火攻就行了!”
“火攻?”眾人不解。
“是!”男人指了指各人身后背的羽箭,又指了指袖中的火折子。
眾人了然,點頭。
“分散一下,你們幾個到山那邊去,我們要確保一次性成功!讓六個營帳同時燒起來!”
男人瞇眸,眸中寒芒萬丈,那日他被人威脅,不許再打那個叫云蔻的女人的主意,否則讓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然后又被人迷暈送回國,在邊國成為笑柄。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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