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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琴聲(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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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夜半琴聲(6000)

  正文夜半琴聲(6000)

夜半琴聲  “砰!”瓷器破裂的聲音,從鳳儀宮傳了出來,屋內太監宮女們黑壓壓跪了一地。

  “廢物,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皇后袁敏用袖子掃了一桌子的茶具,氣恨恨地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娘娘息怒,這話穿出去可不好聽,別被太后聽到了。”月嬤嬤小聲提醒,“依奴婢之見,太后在那個野丫頭那里吃了虧,此刻正是需要人關懷勸解的時候,娘娘此刻先過去安撫了太后,省得被人捷足先登了。”

  居皇后冷笑一聲:“哼,本宮自己心情都不好呢,誰有心思去伺候她?”

  月嬤嬤神色一凜,看看跪了一屋子的太監宮女,心中嘀咕著,怎么跟了這么一個腦筋不清楚,切刁蠻任性的主子。

  然后她揮揮手,讓那些人全部退了出去。

  赭這種話,也是可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的嗎?

  人家好歹是太后。

  “皇后娘娘,不管怎么說,她總歸是太后,又跟舅老爺走得近,咱們該巴結的時候,還是得巴結!”

  “哼,本宮憑什么巴結她?”皇后一拍桌子,“我就不信,舅父為了她能不管我這個嫡親的外甥女?她算什么,不過就是命好嫁給了皇帝,后面又知道巴結上舅父,不然她那太后的位置,還能如此穩定嗎?”

  “哎呀娘娘,你可小聲著點!”月嬤嬤趕緊到外面看看,見隔墻無耳,這才放心,“這事兒您心中知道就好了,別時不時放在嘴邊。不管怎么說,夫人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您也不信劉,雖然身上有一半劉家的血,可總比不上人家枕邊的……”

  皇后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本宮知道了,待會去陪個笑演演戲得了。現在先想想,有什么辦法對付那野丫頭,這口氣不出,本宮心里憋得慌,對誰都裝不出個笑臉來。”

  月嬤嬤嘆口氣,眼珠子一轉道:“其實也并非沒有辦法!”

  “哦,說來聽聽!”皇后一下來了精神。

  “那小丫頭功夫了得,可還能比過咱們舅老爺去嗎?”月嬤嬤很得意地道,“咱們舅老爺可是魏國第一勇士,武功天下第一,這些年,別的不說,送上門的刺客就不少,哪次傷得了他一根毫毛?”

  皇后立刻領會:“你是說,讓舅父去對付那黃毛丫頭?”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舅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再說讓他去對付個黃毛丫頭,太瞧得起那丫頭了,太給她長臉了。”

  “哎,到時候讓舅老爺找幾個黑旗軍的兄弟,跟那丫頭過過招就行了,都是舅老爺親手教出來的,雖然比不上舅老爺,可好歹也得了幾分真傳!”

  “哼!”皇后冷笑一聲,“達莫爾達斯爾那兩個草包還號稱得了舅父真傳呢,還不是被打飛了?”

  “那不一樣,那兩個是舅老爺半路收來的,不算得了真傳。”

  皇后還是不耐煩:“這事還是得速戰速決,要是舅父十天半個月不回來,難道本宮就在這里忍著不出去見人嗎?”

  她跟的是什么主子啊,忍個十天半個月都忍不了?

  月嬤嬤心中翻個白眼,卻還是低下頭出主意:“娘娘要立刻給她個教訓,倒也不難。娘娘想想,當年賢妃的事兒,是誰干的,咱們還找誰去!”

  “你是說……”皇后目光朝向皇宮的一個方向,點點頭,“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宮由得她的宮里待了這么久,也該幫本宮做點事情了。”

  “是!”月嬤嬤點點頭。

  皇后深吸一口氣:“行了,說說皇上后來干什么去了?”

  月嬤嬤點點頭:“聽說,帶著那個野丫頭逛皇宮去了,走了好些個地方,又帶她去了御花園,又帶她去了尚儀局,見了兩位教習司儀!”

  “什么?”皇后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皇上親自陪著的?”

  “是!”

  “怕她不識路?”

  “是!”

  “一整天都陪著嗎?”

  “是,奴婢回來時,還在一起!”

  “太過分了!”皇后勃然大怒,站起身,渾身發抖,“我就知道,他就是故意想氣我。故意找個野丫頭,既沒有修養也沒有美貌,他就是要惡心本宮,就是要跟本宮對著干,其實這世上誰不知道,不管家世和容貌,本宮才是那個和他最相配的人!”

  “娘娘說的是!”月嬤嬤有些無語。

  “走吧!”皇后站起身往外走。

  “娘娘,此刻可不能去找皇上!”月嬤嬤急了。

  “誰說去找他,本宮去找太后聊聊天!”皇后冷聲道,“想讓我主動去找皇上?他做夢,放心吧,過幾天舅父回來了,他一樣要親自到本宮這里賠禮道歉!”

  “娘娘說的是!”月嬤嬤對于這一點深以為然。

  準備了鳳攆,主仆二人起程往慈寧宮而去。

  --黑暗和陽光的分界線--

  連著兩日,姬小小都處于無聊的狀態,好在有玄墨這個導游在身邊,才不會讓她覺得宮里的生活真的無聊到了極致。

  皇宮很大,兩天了才走了個七七八八。想想以前在點蒼山,就這么大的地方,走了十六年,現在忽然跑到山下,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個路盲。

  偌大的皇宮,在姬小小看起來,真的跟個迷宮一樣。

  幸虧之前有阿彩幫忙才找到的鳳儀宮,后來又是直接從屋頂“飛”回長樂宮,才沒有迷路。

  若真是走路,還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里去呢。

  尚儀局的司儀也見過了,不過還沒正式教她禮儀。看上去,玄墨對教她禮儀這個事情也是興致缺缺,也不著急上心。

  既然皇帝不急,她這個做妃子的,自然更不用急了。

  加上之前大鬧鳳儀宮,又教訓了太后的手下,一時間她在宮里的名聲大振。倒也讓她省了不少事,各宮嬪妃宮女太監,見了她基本上就繞路走了,誰也不敢得罪了她。

  這樣,她在宮里就很自由了,不用每天跟太后皇后請安,走路也有玄墨陪著,不用跟各宮嬪妃客套嘮家常什么的,正是舒服到極致了。

  只是,她以前在山上聽說皇帝每天要批奏折,處理國事,理應是很忙的,可玄墨這個皇帝好像和傳說中不大一樣,似乎啥事也不用干。這幾天,凈陪著她逛皇宮了。

  當然,她是不會去問的。

  自己的東西自己用,管別人是不是比她更需要呢?

  玄墨只有一個,又不能分一半給人家。

  不過,再沒有主權,玄墨好歹也是個獨立的人,這不,傍晚不到,就有人匆匆跑來匯報:“皇上,攝政王回來了,正在政和殿左殿等候!”

  玄墨神色一凜,回頭看看姬小小,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笑道:“小小,我去處理一下事情,馬上回來。你要是悶,到處逛逛,記得讓金玲和小紅跟著你,別迷路了!”

  小紅是長樂宮中資格還比較老的宮女,對宮里各處環境地段都比較熟悉。

  “知道了!”姬小小拍拍他的肩,“放你兩個時辰的假,記得準時回來哦!”

  當年她養的那些小動物,也沒有全部每天每時每刻跟在她身邊的,總要有自由喘氣的時候。

  這是師父說的,所以她照做。

  玄墨連黑線都懶得冒了,直接嘆口氣:“我盡量吧,兩個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

  兩個時辰以后,大概也夜深了,和那老狐貍虛以為蛇這么久,自己也挺累的,是該回來了。

  只不過……

  晚上未必能回這里啊,不管怎么說,現在表面功夫還是需要做的。

  到時候,恐怕又要上演一場鳳儀宮搶人事件了。

  那么,是讓小小來搶,還是現在告訴她,讓她忍一夜?

  玄墨想到這里忽然笑了,橫豎他也不想待在鳳儀宮,如果這丫頭有能力再次把他劫走,他大可以當做不情不愿,反正他也是真的打不過她不是?

  明天說起來,就把責任推這丫頭身上好了。

  只是這樣,會不會有些卑鄙?

  眨一下眼,看看眼前的小女人,玄墨笑得越發燦爛了。反正這小丫頭“用”他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是不是會“使用過頭”,他這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這丫頭本來就說過要保護他的不是?

  想到這里,心情就忽然大好起來,連離開的步伐都格外輕盈。

  “玄墨笑什么?”姬小小有些不明白,然后看著金玲,“離開我他真的這么高興嗎?可這幾天我也沒強行綁他在我身邊啊,是他自愿的。”

  “不會的,一定是皇上想去見的那個人,讓他和高興吧?”金玲胡亂猜測。

  “哦,應該是這樣吧!”姬小小點點頭,“吃飽喝足了,我們出去走走!”

  畢竟在山上野慣了,整天讓她待在長樂宮里不出門真的有點受不了。再說了,前幾天她在長樂宮后面找到一片紫竹林,離這兒不遠,走過去也不會迷路。她想著,去那邊重點藥草什么的。

  雖然下山的時候,師父給了她不少藥丸,可是現成的藥總有用完的時候。所以她順手又帶了好幾包草藥的種子,想著如果到哪里常住一兩年的話,可以種一下,也可以交給合適的人去種植。

  因為師父下山的時候跟她說,她一年半載之內是回不了點蒼山的。而師父的卦,從來沒有錯過。

  如今到了皇宮,看來是要住上許久了--玄墨說他有他的責任,必須完成。

  好吧,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如此,她就等他把責任盡完了,再帶他走吧。

  到時候他跟著她,也會更心甘情愿一點。

  不過日子真的太無聊了,重點草藥提煉一下藥丸也好。

  不過這事她沒跟玄墨說,畢竟她不屬于他,沒有必要事事去匯報。

  金玲和小紅聽到這話,很聽話地跟在她身后。

  “小紅你沒有必要跟著了,我走不遠的!”想想帶著金玲一個人去就行了,對這皇宮里的人,姬小小多少有些喜歡不起來。

  做事拘泥規矩,一板一眼,動不動就跪在地上磕頭,好像得了軟骨病似得。

  “這……可是皇上吩咐的,奴婢……”

  “皇上聽我的,放心吧,沒事!”姬小小拍拍她的手,“安心呆著,我一定準時回來的,以后走遠路,一定讓你帶著。”

  “是!”小紅低頭,她是奴婢,總是拗不過主子的。

  姬小小帶著金玲出門,順便拿了一把小鐵鍬。

  昨日去了御花園,看到有園丁在鋤一塊地,放著很多工具,她就順便拿了。玄墨說了,這是他家,那么,這里面的東西,應該都是他的東西,而他是她的。

  所以,這里的東西她都可以拿!

  當然,玄墨當時是看到了,就問她做什么用,她說想種點東西,就沒再廢話了,他也沒多問。

  反正,她高興就好。

  紫竹林確實不遠,不過姬小小并不知道有多大,當初只是看了一眼,玄墨并沒有帶她進去逛逛的意思。

  今天進去一看,才知道這紫竹林居然有半個御花園這么大了。看上去那些竹子都長得很好,應該是有專門的人在打理的。

  竹子不是很密,所以種點草藥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種過竹子的土地格外肥沃,這些草藥應該會長得很好。

  鋤地,翻土,好在此刻剛剛傍晚沒過多久,月亮也升起來了,倒是還看得清楚。

  特別是姬小小,眼神比常人更好些。

  不過在影影綽綽的紫竹林中,兩個女子,在里面來來去去說這話,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好在這里比較偏僻,沒什么人看到。

  等種得差不多了,姬小小拍拍手,拿著帕子擦干手上的泥,松了口氣:“終于差不多了!”

  直起身子,居然已經月上中天,想必至少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

  “娘娘,我們該回去了吧,皇上該回來了。”金玲看看時間,還是急著拉她回去。

  姬小小剛走了兩步,忽地停了下來。

  “怎么了?”金玲不解。

  “你聽到了嗎?”姬小小凝神。

  “聽到什么?”

  “琴聲啊!”

  “嗯?”

  “好好聽的琴聲呢!”姬小小拍手,“比我二師兄吹的笛子還好聽,我去看看去!”

  金玲急了:“娘娘,你可別亂跑,皇上快回來了。”

  “你先回去告訴他一聲唄,我自己去看看!”姬小小說完,靈巧地穿過竹林,很快不見了身影。

  “哎--”金玲腳下一動,就想跟上去,隨即又嘆了口氣。算了,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她的,還是回去告訴皇上的好,一切都讓他去頭大好了。

  姬小小三下兩下,掠過竹林,順著琴音走了一段,才走到一處清靜的別院。抬頭看去,見是一處院子,前方有個小樓。

  院子四周也種上了紫竹,只留下一小塊青石鋪成的小院落。此刻,一個白衣男子,坐在琴架前,纖長的手指正輕輕撥動著琴弦。

  琴架前方,放著一個香爐,爐中插著一支香,在月光下,一股清幽的白煙裊裊升起,青煙很淡,卻不知道為什么,卻將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臉龐籠罩起來。

  好似下凡的仙子,總是在紗物之中若隱若現,虛無縹緲。

  男子側身而坐,姬小小更看不清楚他的真容,只覺得他五官清秀出塵,長發簡單地束起在背后,用一根白色的絲帶輕輕綁著,一切看上去那般隨意安然。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竄竄音符從他手下飄出來,平靜,婉約,波瀾不驚,仿佛這世間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亂了他的心性。

  他就是那個世外之人,不占俗世一粒沙塵,自在生活于他的世界之中。

  聽著他的琴音,即使暴躁之人也會變得冷靜,哀傷之人亦會停止落淚,讓人從迷茫,到平靜,再到看開一切。

  香爐中煙盡,琴聲緩緩收起,余音裊裊,猶自在耳,似乎可以繞梁三日。

  “何人深夜到訪?”男子轉過頭,看著姬小小,那臉龐,果然如他的人一般雋秀。

  姬小小覺得他長得好像有點像一個人,又有些不像,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人,一下子,竟然看呆了,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哪宮的?”見姬小小不回答,白衣男人又笑著柔聲問了一句。

  為了干活方便,姬小小今日穿得比平時還要輕便,將滿頭的頭發都盤了起來,找了兩根銀簪子固定,身上穿的是宮外帶進來的便裝。怎么看,都不會有人把她認作是貴妃娘娘的。

  “長樂宮的!”她也沒想解釋,想想這個宮里,一聽到她是那個什么貴妃,就有一堆人對她又跪又拜,還有幾個人常來找她麻煩,她就覺得挺不舒服的。

  眼前這個謫仙一樣的男子,可別也落了俗套了。

  下意識里,姬小小總覺得任何俗世的東西,都不應該占到這個男子身上,不然,就是一種褻瀆。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再次柔聲問。

  “小小!”姬小小老實回答。

  男子上下打量著她,隨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倒是人如其名。”

  “你叫什么?”姬小小仰起頭,眼神有些迷茫。

  這男人,笑起來好好看呢,真的是仙子下凡嗎?

  “好沒規矩的丫頭,剛進宮的嗎?”男子還是在笑,隨即吐出兩個字,“玄塵!”

  玄塵?

  姬小小歪著頭想了想:“玄塵,也是人如其名呢……不過我聽玄墨說,他當了皇帝以后,玄字不是不能用了嗎,為什么你可以用?”

  玄塵臉色微微一變:“你……認識他?”

  姬小小點頭:“是啊……你也認識他嗎,他是我的人,你是他的誰?”

  玄塵聽到這里,臉上倒是平和了很多,只是有些微微的詫異:“你說……他是你的人?”

  “是啊,我覺得他長得好看,就收他做我的人了。”姬小小很自然地回答。

  “是嗎?”玄塵嘴角的笑意在擴大,“你可知道他是誰?”

  “魏國的皇帝嘍?”

  原來她知道啊,那似乎很有趣啊!

  玄塵嘴角輕動,將臉湊到她面前:“那么,你看看,是我好看,還是他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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