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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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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她(三)

  “真,真的,”她萬想不到我竟一口就答應,倒有點兒不敢相信了。

我點點頭,“只是,你也知道自己是被誰弄進來的,我今天救你出去易如反掌,但說不定哪天我就又萬劫不復自身難保,若果然有那一日,你便是想再回到這里茍延殘喘,只怕也是不能夠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懶  她的目光一閃,兩只手隨即緊握成拳,咬牙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只要能讓我離開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去。”

  “好,”我微笑看她,“但你要記住,路是你選的,將來不管發生什么事,你想退,可就沒路了。”

  她閉一閉眼,唇齒間盡是森森冷意,“這世上還有哪一條路,是慘過這里的呢!”

  我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便扶著迎秋的手起身,轉而看向那管事嬤嬤,道,“你對外只說她得病死了,幫她梳洗收拾一下,晚上本宮派人來接。”

  管事嬤嬤面露為難之色,期期艾艾的道,“娘娘,這永巷中的罪妃都是有典可查的,若平白的少了一個,這……”

我心下冷笑,臉上卻燦若春陽,“嬤嬤也太小心了,永巷這個地方向來鮮有人問,死一個便少一個,還不是嬤嬤嘴上的一句話,誰還來認真瞧呢,”邊說邊朝迎秋使個眼色,迎秋就笑吟吟的摸出一錠金子來遞過去,“雖不敢說我家娘娘在這宮里如何,可在皇上跟前兒到底也還能說上句話,嬤嬤今兒幫了這個忙,回頭我家娘娘定不會忘了嬤嬤的這份天大人情的。”蟲  那金子沉甸甸足有五兩之重,這永巷比不得別處,是個沒油水的地方,那管事嬤嬤眼里早已經閃出火花來,訕笑著要推不讓的便接了揣進懷里,連聲道,“既是娘娘瞧得起奴婢,自是和別人不一樣,奴婢豁出這身剮,也定幫娘娘安排妥當了。”

  我點一點頭,又回頭和云嬪對視一眼,便扶著迎秋的手出來,那管事嬤嬤殷勤的打起簾子,我看看她,突然覺得應該給自己在這宮里安置收買些心腹才是道理,便就不急著上轎,笑問,“嬤嬤以前在哪里當差?”

  她忙回,“回娘娘話,奴婢以前是在浣衣局的,這里的奴才們犯了事兒,內務府便調了奴婢來這里掌事。”

  “浣衣局,永巷,”我輕念一遍,就笑,“這內務府的人是不是瞧著嬤嬤不上眼啊,盡挑這些有骨頭沒肉的地兒讓嬤嬤來?”

  她先是一愣,隨即,笑容就有些僵硬,訕訕笑道,“總是……總是奴婢當差上有不如人的地方吧。”

  她果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我便更加笑了起來,“本宮并不這么想,這宮里頭的事兒就跟在朝堂上當官是一個道理,頭上有靠山呢,爬得就快就穩,若是沒靠山或者那靠山自己就不夠穩的,就難說有什么好發展了,這就叫大樹底下好乘涼,嬤嬤不是當差不如人,是沒找到一棵好大樹吧?”

  那老嬤嬤在宮中浸淫了幾十年,于事故人情上自是極伶俐的,她訝異的抬頭看我,隨即,她就撲通跪下了,磕頭道,“娘娘,奴婢只求能為娘娘效勞,但有娘娘用得著奴婢的地方,娘娘盡管吩咐,奴婢萬死不辭。”

  “嬤嬤言重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即便是本宮位尊正二品,身邊若沒個得力的,不也還是任人欺負么,要不,前幾日焉能到這永巷里來?”我笑吟吟的道。

  她那樣聰明的人,自是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當下就連著的表忠心,而我的話也只能說到這兒,又客套了幾句,便上了轎,轎簾一落,如飛的回了靜怡宮。

  此時天早已大亮,我下了轎,便問迎過來的盼夏,“皇上下朝沒有?”

  “回娘娘,皇上還沒回來,”盼夏答。

  我其實也知道這個時辰上,凌御風應該還在金鑾大殿,但潛意識里不想讓他知道我去過永巷,聞得這句話,我便放下了心。

  進屋坐下后,我喚進小喜子,讓迎秋找出幾件衣服包了,又命取二百倆銀子,一起讓小喜子送去永巷,告訴他,那一百兩是給那管事嬤嬤的,另一百兩,則讓其余的嬤嬤們分了去,而那衣服,則是給云嬪換洗用的。

  想到云嬪,我心下就有些發酸,雖只是萍水相逢,然而永巷那大半日已經刻進了我的骨子里,那種絕望和悲憤讓我銘心刻骨,若不是凌御風心中另有打算將我接了出來,云嬪的今日,就是我的明天了。

  與其說我今天是在救她,不若說是給自己找個安慰,進了永巷的人,從沒有活著出來過的,那種看不到盡頭的絕望有多苦我知道,今天救出她來,就好像,被救的人是我……

  但其實,我今天救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是被太后陷害進的永巷,而太后和皇后要殺我,她們要殺我……

  我的拳頭緊緊攥起,指上的痛仿佛鈍燉的刀刺在心上,一刀一刀,疼到我渾身打顫,我拼命告訴自己,我不能忘記這一切,我不能忘。

  而云嬪,我雖還不知道她能幫我做什么,但是我卻知道,我將她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出來,更用那一番話,讓她明白她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此,我的命就是她的命,終有用得上的時候。

  小喜子拎著包袱出去,迎秋便譴退屋內的人,低聲問我,“娘娘,永巷的那管事,您真打算要重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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