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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相會葉子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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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天下無妃桃林相會葉子諾(二)

  (6ycn.net)我猛的后退,脫口驚呼,“你,你說什么?”

  他向我走來,臉上滿是瘋狂的激動,“既然你留在這里沒有幸福,那你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瞬間生死的地方。”

如果說他前面的話我只吃驚他的大膽,那么此時,我心底里就完完全全的冷靜下來,只剩了冷笑,“我記得,你上個月才將你妹妹無限風光的送進了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懶  你不舍得我在這里生死難測,倒舍得將你的親妹妹放在這里?

  無事想殷勤,非奸即盜,這是我在一瞬之間,浮上心頭唯一的話。

  他臉色一僵,便愣住了……

  我輕蔑的看他一眼,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廣陽王家的小郡主溫婉嫻靜,才貌雙全,和葉將軍正是璧玉佳人一對,葉將軍與其隔山望水,倒不如憐取眼前之人,”說完,我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其實,我最想對他說的是,不管你編出這一番纏綿悱惻的話是為著什么樣的目的,也拜托你能否找個好的借口來?

  他不知是被我突然的改變怔住了,還是被我的話傷到,一時愣在當場,臉上青黑一片,等到他反應過來,抬腳欲追時,我揚聲叫道,“迎秋。”

迎秋遠遠答應一聲,就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過來,葉子諾一愣之下,只得無奈頓步,眼里盡是不甘。蟲  我迎著迎秋快步過去,桃花的香氣撲面襲在我的臉上,帶著恍惚的不真實,我眼里隱隱有淚滴了下來,只覺得心里苦成了一片。

  算計,權勢利益的誘惑下,人與人之間真的就只有算計了,比如凌御風,比如葉子諾……

  兩情相悅如何?救命之恩又如何?便是天大的情誼,到頭來終是敵不過利益場上的剎那。眼前的笑臉誰知道會不會是為后面的拔刀做的準備,救命之恩,傾心相慕……哈哈,哈哈哈……

  過眼云煙,大夢一場……

  迎秋很快迎上來,一眼看見我臉上的淚,驚得怔住,然而她也知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即,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就扶著我飛快的往回走,直到出了御花園,她才放慢腳步,在我耳邊輕聲問,“娘娘,他對您說什么了,您這樣傷心?”

  葉子諾狂妄囂張的話又在耳邊回繞,我心驚膽戰之余,卻即便是迎秋,我也無法說得出口,擦干眼淚搖一搖頭,“回去吧。”

  一回到靜怡宮,我便在暖炕上悶悶躺下,迎秋臉色變了幾變,也不敢說什么,邊默默的在炕邊守著。

  一時天黑,我起了身,命迎秋將靜怡宮里的奴才全都聚集起來,我一個一個細細看過去時,卻是哪個都像是葉子諾的人,又哪個都不像是他的人?

  想著葉子諾說過,是我正月里出了事,他方才安插了人進來,于是就問正月以后新進來的是誰,卻又一下子出來好幾個,我頓時愣住,葉子諾,你果然好手段……

  本想將這些宮人全都找借口打發了,思緒一轉,我便又做罷,葉子諾既有本事弄進這些個來,便是我打發了他們,后面一樣會有新的進來,如此,防不勝防,倒不如我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的好。

  擺手命眾人散了,只留下小喜子來問,“遠香閣出事后,皇上查得怎么樣了?”

  小喜子回道,“娘娘,皇上將那天經手宴席的人全都關了起來,做魚翅的御廚被杖責,只是,他不肯承認。”

  我的拳頭緊了又松,想到凌御風那天說,他已經知道是誰,只是沒有證據?

  可他找證據的方式竟是如此的獨特,杖責御廚,御廚會有那膽子,在自己做的菜里給主子娘娘們下毒?

  “不是他做的,他自然不肯承認,承認了,便是白送命,即便只是個太監,不都也是爹生娘養的,誰就是那天生命賤的呢?”我木然自語。

  小喜子不意我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怔了一怔,“娘娘,您,您知道不是他做的?”

  “誰會在自己經手的東西里下毒,不要命了么,”我看他一眼,起身道,“罷了,我要去見皇上。”

  到乾和殿時,凌御風正在看折子,聽是我到了,很快就命宣我進去,笑問,“婥兒,你怎么到這里來,身子好些了?”

  我向他見了禮,便走到他身邊,接替福全研磨,邊道,“臣妾今日過來,是有兩件事要跟皇上說。”

  “哦,”凌御風放下筆,側頭看我,“兩件事?哪兩件?”

  我輕聲一笑,“第一件,便是衛遠侯和廣陽王郡主成親的事兒,皇上只知道頒發旨意,卻不給人定日子,如今兩三個月都過去了,那衛遠侯想媳婦兒只怕都要想瘋了呢,偏又礙著是皇上指的婚,不敢催也不問的。”

  凌御風鳳眸一閃,目光飛快的朝我臉上一掃,我心下一緊,才有些忐忑時,他已經笑出來,一拍手道,“瞧朕這記性,倒將國舅這件大事兒給忘了,”說到這兒,他拉過我的手,“還是婥兒細心,幫朕惦記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最后那一句分明加重了力道,才稍有些安穩的心就又跳了起來,硬著頭皮道,“皇上還說呢,當日賜婚時,皇上當著滿金鑾殿的人說是臣妾給挑的人,那廣陽王妃上次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時,愣是送了臣妾一串好珠子當謝媒禮,臣妾收了東西,這個媒人只好就當到底了。”

  說著,我從腕子上褪下一串極好的南珠,翹著嘴兒雙手捧到凌御風的面前。

  他看著這串珠子,眉眼才真正的舒展開來,就對福全道,“傳朕旨意,讓欽天監選個良辰吉日報上來。”

  福全躬身領旨,轉頭出去。凌御風就將我一拉,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滾熱的唇雞啄米似的落在我的耳垂和頸間,又不停的對著我的耳朵吹氣,語氣促狹的道,“朕猜你的第二件事,一定是想朕了。”

  我被他逗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邊掙扎避讓邊低低的笑,“皇上,您,您別這樣,邊上有奴才們看著呢。”

  他倒也依了我,只是環著我的腰依舊不讓起來,笑吟吟看著我,道,“那,你可是承認朕說對了?”

  他這樣的語氣。分明帶著些孩子的賴皮。

  我扭扭身子見掙脫不開,只好作罷,紅著臉道,“臣妾,臣妾自然是想皇上的,只是,只是臣妾還有一件更要緊要說。”

  他的臉就一垮,“怎么,你不是因為想朕才來的,”說著就來捏我的鼻子,“朕生氣了哦,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他的語氣里明擺著就是威脅,分明是我若不承認他就不放手的意思,為了不讓我的鼻子被他捏扁,我只好違心的笑道,“其實,皇上還是猜錯了,臣妾今日來乾和殿,其實是有三件事。”

  “三件事?”他一瞇,“才不只還是兩件?”

  “那是臣妾不好意思說啊,其實,方才為衛遠侯求定婚期是第二件,這一件就是臣妾想皇上了,這才找了借口過來,”這樣甜膩的語氣配著這樣的謊話,讓我惡心得越說聲音越低。

  凌御風卻很高興的樣子,得意的哈哈大笑,轉而,他方才臉色一正,“那你原本的第二件事,便該是第三件事啰,嗯,說吧,第三件是什么事?”

  “第三件么?”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凌御風的臉色,咬一咬牙,鼓起勇氣道,“第三件事,便是臣妾聽說皇上關押了遠香閣伺候的所有宮人,臣妾想求皇上饒了他們。”

  我的話音一落,凌御風的臉色果然刷的冷了下來,環在我腰上的手臂也不知不覺的松了開來,我忙起身站起,見他久久不言,我有些緊張,試探的叫了聲,“皇上……”

  他轉過頭來,之前的笑意此時一絲不見,問,“你在遠香閣遭人下毒,雖然中毒的是皇后身邊的人,可下毒的人也是罪該萬死,你卻怎么又要為他們求情?”

  我忙抓住他話里的破綻,“是啊,皇上也說罪該萬死的是下毒之人,可是那些奴才們卻是無辜的,皇上若為臣妾降罪于他們,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他眉頭一攏,“你怎知她們是冤枉的?”

  我深嘆一聲,“皇上請想,宴席上任何一個主子娘娘出了差錯,第一個跑不了的就是他們,換成誰也不會蠢鈍到拿自己的命來博,第二,這次酒宴是皇后娘娘設的,若是他們下的毒,就會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一來皇后娘娘不會這么傻,在自己的宴席上給人下毒,二來,皇后娘娘和臣妾無冤無仇,萬沒必要在臣妾病愈出門的第一天便對臣妾下手,三來,七巧是皇后娘娘家中帶進來的貼身大宮女,便是皇后娘娘對臣妾有那么一絲半點的不待見,想來也不會拿自己親信的性命開玩笑,而七巧是皇后娘娘貼心的人,若果然這件事是皇后娘娘做的,七巧自己也肯定知道,又如何肯喝那碗魚翅羹?”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皇后無關,既是和皇后無關,也就肯定會皇后手下的人無關了,是不是?”凌御風的臉上看不出喜還是怒,淡淡道。

  我定然點頭,“回皇上,臣妾就是這么想的。”

  他嘴角突然扯出一絲笑意,稍遜即失,“那你有沒有反其道而想,或者,皇后就是拿捏著世人這樣的心理,所以她偏要在你病愈的第一天下毒,偏要在自己所設的宴席上命人下毒,而七巧雖然知道這魚翅里有毒,事到臨頭,她為了不讓人懷疑,硬著頭皮喝一口,也是有的。”

  我再想不到他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就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他很是深切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就又是一陣大笑,才擺一擺手,“你想到的,朕又何嘗沒有想過,但是這件事若不是皇后做的,便就是其他人借這個機會要行一石二鳥之計,妄想著除了你再嫁禍給了皇后,左右下毒的人就在這批奴才中,所以,”說到這兒,他猙獰一笑,“朕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我倒吸一口冷氣。

  遠香閣那十幾條人命,就要因我的私心而無辜的命送黃泉了嗎?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是我這輩子所受的苦,乃是我上輩子做的孽,那么這一世我再造下血冤,是不是下輩子更要被十倍歸還?

  又或者說,這十幾個人上輩子欠了我,此生此世,換了這樣的方式來償還?

  可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這十幾個人因我而死。

  我垂下頭想了一想,便對凌御風道,“皇上,若您真的覺得下毒的人就在那批奴才里,臣妾倒有一個笨辦法,既能不枉殺人命,又可將下毒之人引出。”

  “哦,你說說看?”凌御風眉頭一跳,眸子里精光閃耀。

  我湊到他耳邊輕語幾句,他略一沉吟,便大笑不止,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好,就依你吧,”他轉一轉頭,正要吩咐時,福全恰好回轉,于是凌御風便命福全,“你去趟永巷,那前幾日那批宮人分開關押,然后再放出風聲去,就說下毒之人已經露出端倪了。”

  福全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是極聰明的,他不過略頓了一頓,便就領旨而去。

  我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向凌御風笑道,“皇上將這樣的話傳出去,那幕后指使之人自然就心虛著急,會想法子去殺人滅口,那時,死了的,自然就是下毒的,不死的,便是清白無辜之人,嗯,皇上只須派人將那些宮人盯緊了,到時只怕就能揪出那背后主謀也未可知了,”說到這里,我突然臉露戚容,“臣妾并不知道得罪了誰,卻使人要對臣妾下此黑手,這幾日,臣妾總覺得有一把刀懸在臣妾的頭上,躲不開逃不掉,夜夜都從夢中嚇醒,如果真能就此引出那幕后主謀來,臣妾也能睡著安穩覺了。”

  凌御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于,他將我擁入懷中,張嘴想要說什么時,卻到底,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面對我的惶恐,他只給我一聲嘆息……

  是無奈嗎?

  還是,無能為力?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目的已經達到,我拭一拭淚,便掙開他的懷抱,屈身告退,他點點頭,“朕今夜擺駕靜怡宮。”

  我看向他,滿臉的歡喜,他就笑了,命人送我出武德宮。

  出門上轎,在轎簾落下的那一剎,我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只覺得陣陣無力,身子一軟,便靠在了軟墊上,深深嘆氣……

  今日這一趟,也算是沒白跑,凌御風如我所愿的為葉子諾定了成婚的日子,而在永巷那故意松懈的守衛下,那批遠香閣的奴才不管有沒有人暴死,三五日后,活著的人就自然都會被放了,凌御風不是嗜殺之人,他初登大寶,而此時又事關才立的皇后,他無論如何,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過多追究。

想到葉筠,我便想到了前幾日她上書為我請封的事來,那是她登上后位后的第一道上書,世人都想著皇帝無論如何不會駁回,我  也是這樣以為,然而凌御風卻只讓我享從一品的俸祿起坐,如此這般,看似顧全了皇后的面子,明眼人卻都知道,皇帝這是將皇后的上書駁回了。

  葉筠確實不是吃素的,福全宣旨后,她很快就找到了應對之策,滿口惋惜的讓人知道,是皇帝不肯封我,將眾人內心的曬笑成功的轉到我的身上來,若不是隨后發生了中毒這場變故,想來,此時滿宮之中議論的,都是皇帝不肯加封我的笑話了罷?

  才回到靜怡宮,我就喚來小喜子,“這兩天你給我留意著,衛遠侯成婚的吉日一定下來,你便回我,”說到這兒,我又吩咐迎秋,“你去小庫房,將里面的東西撿貴重的選來我瞧。”

  迎秋忍不住道,“怎么,那葉國舅要成親了?”

  我點頭,故意笑得很大聲的道,“是啊,那國舅爺年紀也不小了,太后娘娘幾番惦記,本宮便請皇上下旨為他選定吉日,也算是為太后娘娘分憂了。”

  我這樣突然的揚起聲音說話,迎秋頓時一愣,她目光一轉,隨即就了然,也笑著附和,“先是帝后大婚,再是國舅爺和廣陽王郡主成親,看來,這京城里又要熱鬧了。”

  說話間進了屋,盼夏已領著小宮女進來伺候我洗漱,因凌御風要來,迎秋又命人擺上御用之物侯著,一時忙完,便命眾人都退了,迎秋這才湊到我跟前來問,“娘娘,您晚上去武德宮,就是為了給葉將軍請旨成婚?”

  知道她定是聯想到白天里桃林相見那一出去了,我想了想,就點頭,“是的,若是他的成婚能給我減少一些麻煩,我去求一求,又有什么不好?”

  迎秋就一驚的樣子,“娘娘,這是怎么說?”

  白天葉子諾的激狂又在眼前,我臉一紅,忙搖頭轉移話題,“沒什么,嗯,我餓了,去看看小廚房里有什么?”

  迎秋半信半疑的看一看我,也不好再問什么,只好出去了。

  第二天,就有消息傳出來,欽天監測出下個月的十六是大吉之日,凌御風當堂下旨,命葉子諾就在這一天迎娶廣陽王的小郡主。

  后來,我聽劉大海回說,葉子諾并未抗旨,可是他下朝出宮后,卻去喝了一整夜的酒。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居然有些顫動,我忍不住懷疑,葉子諾那天在桃林中的話,可能,也許,會有幾分是真的。

  然而這樣的心緒不過一瞬之間,便就消失殆盡,我親自挑選了一株一丈多高的紅珊瑚,系上喜氣洋洋的大紅絲綢,再讓迎秋配上另幾樣貴重之物,讓內務府的人光明大亮的送出宮去,給葉子諾做新婚賀禮。

  今天慚愧,有點不舒服,所以下午去醫院了,到晚上時家里又來了客人,結果,8號的三更就拖到了9號凌晨,嗚嗚,我的金手指木有鳥。6yc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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