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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奔赴長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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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楚讓大劉引劉五去偏廳用飯,再派人將騾子請過來。

  騾子一踏進大堂,左右看了一眼,沒見到劉五的影子,就笑道:“怎么,五爺的事,很棘手么?”

  都是人精。

  雖然騾子沒問,劉五也沒說,但他只看劉五臉上那掩都掩不住的焦急之意,就已經猜到,劉五突然太平關找自己大哥,肯定是有急事兒求自家大哥幫忙。

  若是一般人,到了騾子跟前,不說出一二三四來,騾子是不可能讓他見大哥的。

  但很顯然,劉五不是一般人。

  至少在大哥這兒,劉五不是一般人。

  旁人不清楚當年黑虎堂的那點恩恩怨怨,騾子這個從張楚還只是黑虎堂白紙扇時就開始跟他的老人,是清楚的。

  “是有點棘手。”

  張楚點了點頭,“坐下說吧。”

  騾子點頭,隨便找了一個交椅坐下。

  張楚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風云樓,有沒有沙海盜的最新消息?”

  騾子聞言,驚訝的反問道:“五爺怎么會和沙海盜扯上關系?”

  他猜到了劉五的事兒,可能不簡單。

  要不然,大哥也不會喚他前來。

  但他沒猜到,劉五竟然能和沙海盜這種級別的江湖勢力扯上關系。

  張楚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沙海盜的老十三,綁了他那倆寶貝兒子……五爺剛強了一輩子,最后就是為了這倆兒子,才生出了過安生日子的念頭,要是那倆小家伙兒沒了,他估計也就活不成了。”

  “可咱們跟沙海盜有仇啊!”

  騾子皺著眉頭,低聲道:“您的意思是,從沙海盜手里搶人?”

  張楚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天行盟估計是壓得住沙海盜,但咱們跟天行盟也不對付,這種事兒請天行盟出面去辦,一個不慎,還是會死人。”

  騾子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回想了一會兒,道:“八天前,王真一攏了三千沙盜,在沙海中部屠了一個名叫‘月宛’的沙海小國,掠奪了一大批金銀財寶。”

  “風云樓是三天前收到消息,以沙海盜的速度,王真一應該已經處理完了‘月宛’一戰的善后,至于他有沒有回西涼州……您給我三天時間,我調動人馬查清王真一的蹤跡。”

  張楚略一猶豫,還是徐徐搖頭道:“恐怕是來不及了,沙海盜就給了五爺七天時間,變賣產業,籌錢去贖那兩個小家伙兒,他從長河府星夜兼程趕到太平關,已經用了三日……”

  “長河府?”

  騾子瞬間抓住重點:“那不是大爺的地盤嗎?”

  張楚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他還是搖頭道:“當初我大師兄替我擋了王真一一回,只怕也惡了沙海盜,他出面,估計也很難和平解決……我不能讓拿我大師兄的臉面,出去丟啊!”

  騾子明白張楚的意思了,想了想,試探道:“要不,我帶兩個密探,走一趟西涼州?”

  張楚兩個手指敲擊著座椅沉思了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輕輕笑道:“算了,你娘早就著急著抱大孫子,眼下你成親個把月的時間,我要讓你遠門,你娘不得拿一掃帚追著我打,再說,西涼州也不是咱們的地盤,出了事,得不到支援……還是我親自走一趟西涼州吧!”

  “瞧您說的,我娘哪敢拿掃帚追您啊!”

  騾子也笑:“不過楚爺,區區一個沙海盜老十三,您就親自出馬,這也太給他臉了吧?”

  “臉不臉的無所謂。”

  張楚端起案頭的茶碗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我張楚能混到現在,又不是靠別人給我臉!”

  頓了頓,他又輕嘆了一口氣,道:“當年城西的故人,不多了啊……”

  騾子見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勸了。

  在他眼里,這本身就不算什么大事兒。

  沙海盜是橫。

  但無生宮更橫?

  無生宮在玄北州死了一個法王,都沒敢跟大哥炸刺耳,他沙海盜還能翻天了?

  “那您準備什么時候動手?我派人兩支密探跟著您一起過去。”

  張楚略一沉吟,道:“不用了,就云紅那支人馬跟著我過去就夠了,你先給西涼州的老黃遞個消息過去,把事情跟他說清楚,讓他打好前站,等我一到,就動手搶人!”

  早在上原郡亂局之時,風云樓的觸手就已經伸進了西涼州,前往西涼州坐鎮的,真是烏潛淵以前的貼身護衛兼情報頭子老黃,當初還是張楚寫親筆信,找烏潛淵借了這個人。

  騾子點頭道:“是,我下去后就放飛鴿!”

  張楚復盤了一遍,覺得沒什么遺漏后,才道:“封鎖我離關的消息,不要讓謝君行和石一昊的人知道了,還有烏潛淵那邊,你也代我注意著,萬一他的病情有什么變化,立刻通知我,我會全力趕回來。”

  騾子:“您放心吧,家里我幫您看著,出不了亂子!”

  “你辦事,我當然放心。”

  張楚起身:“走吧,和我一起去接烏潛淵,你也派個人,知會家里一聲兒,晚上在我哪兒吃魚,不回家吃飯了。”

  騾子跟著起身,笑道:“不用知會,我娘見我沒回去,肯定知道我上您家去了……”

  “不告訴你媳婦兒一聲?”

  “老爺們的事兒,告訴她一個婦道人家干嘛?”

  “人家好歹也是明事理的大家小姐,你可不能當成啥都不懂的憨婦人對待……”

  “得得得,楚爺,我這么大個人了,這點小事兒,您就別管我了吧?”

  “你就是活到一百歲,也還是我弟弟!”

  “論歲數兒,您還沒我大吧?”

  “喲呵,脾氣見長啊,給你機會,隨便你用什么兵器,只要能打贏我一只手,我就承認你比我大!”

  “那不能,我可是您的近身啊,我能跟您動手?”

  “你剛才不說,你歲數比我還大嗎?”

  “那是您聽叉劈了……”

  哥倆開著玩笑,一路走出了北平盟總壇。

  這一日,張府的晚宴很是熱鬧。

  張楚一家七口,外加梁源長、烏潛淵、劉五、騾子,熱熱鬧鬧的圍了一張大圓桌。

  圓桌中心,擺的的是兩條兩條大白魚,一條清燉、一條紅燒,香氣四溢。

  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葷菜、涼菜,熱湯。

  大人們的哄笑聲,與滿地亂竄的小錦天銀鈴一般的稚嫩笑聲,相映成趣。

  酒席末尾,張楚裝作開玩笑的對梁源長說道:“大師兄,我記得長河府,應該是你的地盤來著,怎么我最近收到消息,沙海盜的人把手都伸進長河府了?”

  話音落下,席上吃飯的劉五忍不住看了一眼張楚,然而低下頭吃魚,不敢再抬起來。

  這一桌吃飯,他吃的極有壓力。

  梁源長與烏潛淵干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然后才慢悠悠的說道:“長河府不是我的地盤,那是我的牢籠,沙海盜的人把手伸進長河府,也不稀奇。”

  “這話新鮮!”

  張楚來了性質,放下筷子問道:“難不成長河府,還有飛天宗師坐鎮?”

  梁源長詫異的看了他一樣:“飛天宗師是何等人物,怎么蝸居在區區一個長河府?”

  張楚:“那以你的武功,飛天不出,誰能壓得住你?”

  梁源長的武功,雖然還算不上飛天之下無敵,但距離也已經不遠了!

  反正就張楚見過的四品,有一個算是一個,沒一個敢說能勝過梁源長。

  梁源長沉默了一會兒,道:“云霄酒家,是我養父母的產業,我不會在云霄酒家內殺人,所以只有我在云霄酒家的時候,別人對我才會放心。”

  “大師兄威武!”

  烏潛淵笑瞇瞇的端起他面前的茶杯,道:“我再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吃得極少,一場晚宴下來,他就喝了一小碗白粥、吃幾根青菜,但他卻是席上最高興的一個,一會兒抱一抱小太平,一會兒逗一逗小錦天,對誰都樂呵呵的,跟個彌勒佛一樣。

  “還是喝水吧!”

  梁源長看他:“你今晚也喝了不少茶了,再喝就該吃不消了。”

  “哈!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師兄弟倆一個管著我喝酒,一個管著我喝茶,哈哈…咳咳……”

  烏潛淵像是遇到了一件非常高興的事一樣,只是他的笑聲才一出口,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給打斷了。

  他連忙放下茶杯,從桌上拿起一方汗巾捂住了嘴。

  他咳得是那么的用力。

  額角處繃起的青筋,就像是一根根肥大的蚯蚓那般。

  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一樣。

  席上的所有人都停下筷子,靜靜的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悲哀……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長命呢?

  就坐在烏潛淵身旁的張楚連忙伸手扶住他,另一手慢慢順他著的背心,掌心中泄漏出絲絲金光,一點一點的融入他的體內。

  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緩過來了,緊緊的捏著手里的汗巾,將其塞入袖中,虛弱的笑道:“讓大家見笑了。”

  眾人想笑,但臉上的笑容露出來,卻都是那么的勉強。

  “小娘,大伯為什么會咳嗽呢?他晚上也踢被子嗎?”

  稚嫩的童音,打破了酒席的上的沉寂,卻是李錦天扒著圓桌邊緣,揚著小臉看著烏潛淵,奶聲奶氣的問李幼娘道。

  酒席上的氣氛頓時一松,眾人臉上的笑容也沒那么勉強了。

  烏潛淵笑著溫言道:“是啊,大伯就是踢了被子,才咳嗽啊,所以小錦天你不要像大伯一樣哦,一定要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的長大……”

  席上的三個女人,雙眼一下子就被淚花濕潤了。

  小錦天終有一天會長大的。

  但烏潛淵看不到了……

  當晚,張楚送烏潛淵回府后,回張府靜坐了一整夜。

  翌日天未還亮,他就領著大劉,和劉五一道從狗頭山后山離開了太平關,紅云以及她手下的百十名精銳探子,昨日下午就已分批離開太平關,在武曲縣外等候他們。

  張楚與紅云匯合之后,戴上斗篷,一起趕往西涼州。

  第二日晌午時分,張楚一行人,終于踏上了西涼州的土地。

  這還是張楚穿越到大離后,第一次踏足玄北州之外的地域。

  西涼州與玄北州大不一樣。

  玄北州的氣候,是干冷,但雨水很充裕,土地也極其肥沃,黑色的土壤,攥在手里捏一把,似乎都能捏出油來……

  而西涼州的氣候,是干燥,不但雨水嚴重不足,而且土地也十分貧瘠,黃色的泥土,拿在手里輕輕一捏,就變成沙子從指縫中流失。

  兩州的地貌上倒是很接近,都是多平原少丘陵。

  不同的是,玄北州的平原,是草原,而且隨處可見蔥蔥郁郁、高大挺拔的森林。

  而西涼州的平原,是荒原,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地,更別提森林了,樹木長的稀拉拉的,還都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就連人口,也有很的區別。

  玄北州,是清一色的黑頭發、黃皮膚的大離人,幾乎沒有其他人種。

  西涼州的百姓主體,也大多都是黑頭發、黃皮膚的大離人,但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眼窩深邃,皮膚偏灰白,留著翹尾胡須的沙人!

  這些沙人,有種地的、有放牧,更多的,是牽著駱駝,走街串巷做買賣的。

  而西涼州的老百姓,對這些沙人都習以為常,視若無睹。

  兩個相鄰的州,風土人情竟然就有如此大的變化,連張楚這個擁有一顆地球村魂魄的穿越者都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更別提大劉和紅云這些純正的土著了。

  一路上,好幾次有沙人來向張楚推銷他們的商品時,大劉都差點忍不住拔了刀……他潛意識里就覺得,所有黑頭發、黃皮膚以外的人種,都不是好人!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于在第六天趕到了長河府。

  張楚與劉五在城外分手。

  劉五回他的住處去,他畢竟也算得上是老江湖,雖然他本人前往太平關求援去了,但他手下的人,這幾日卻一直在操持著變賣產業籌錢,借以迷惑沙海盜。

  而張楚,則在紅云的帶領下,尋著暗記,前往風云樓設在長河府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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