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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功高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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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習習,清冷的月光流水般灑在蒼茫的大地上。

  哈爾濱,東北軍東線護路軍陸軍司令部。

  一個四十三四歲上下,體態魁梧的東北漢子正端坐在一張鋪設了虎皮的椅子上。

  歲月,在他粗獷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濃密的眉毛下,一雙深不見底的豹環大眼似乎波濤暗涌。

  一件土灰色的東北軍服穩穩地穿在他的身上,領子上的兩顆金星在燈光下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

  那是東北軍的中將軍銜。

  這個人,正是東線護路軍陸軍總司令馬占山。

  站在他面前的,是四十多個征塵未洗的白俄軍人,他們的臉上沒有勝利者該有的喜悅,反而有一種悲戚,更多的,則是肅穆。

  他們眼中的殺氣依然沒有散去。

  感受著他們身上的硝煙味和鐵血氣息,馬占山將軍,這個后世揚名天下的民族英雄,眼睛里漸漸流露出了一絲贊許的神色。

  他生性耿直,脾氣火爆,最喜歡的,就是在前線沖殺,舍生忘死的軍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躲在深宮指手畫腳,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政客。

  白俄特戰隊員今晚的戰績,他已經知道了,區區五十人,深入伯力城端掉蘇軍司令部,還擊斃了兩個少將,四個上校,雖然沒能擊殺阿穆爾河區艦隊司令員奧佐林少將,但在他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戰果了。

  此舉無異于狠狠地扇了蘇聯人一個耳光,至少已經沉重打擊了蘇聯人的氣勢。

  各位來自冰雪高原的俄國兄弟,你們今晚不畏艱險,深入敵后,端掉敵軍司令部,重創敵軍士氣,馬某人深感敬佩,快坐下喝杯熱茶,今晚我們以茶代酒,好好地慶賀慶賀。”馬占山豪爽地笑了笑,揮手示意他們坐下。

  注:因為第二天還要打仗,所以不能讓手下的將士喝酒,以防喝酒誤事,貽誤戰機。

  但是,白俄特戰隊的隊員們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依舊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神情依舊悲戚肅穆,像是一座座冰冷的雕像。

  坐下呀!你們都是東北軍的功臣,沒必要這么拘謹。”馬占山再一次揮了揮手,和顏悅色地寬慰道。

  他還以為,這些來自異國的勇士是因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他這個總司令,所以感到不好意思。

  出人意料,白俄特戰隊的隊員們依舊沒有動,他們的手甚至都沒有離開那還散發著絲絲熱氣,沒有完全冷卻下來的槍。

  他們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集中在一個站在馬占山身旁的年輕人身上。

  那是一個身著東北軍少校軍服,面容冷峻的年輕人。

  仿佛在他們眼里,那個年輕人才是他們的主子,才是他們為之效命的君王,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坐下!”沒有多余的廢話,年輕人冷冷地從嘴里吐出了兩個字。

  嘩啦!四十多頭俄羅斯黑熊整齊劃一地坐下。

  放槍!”年輕人目光凌厲地掃過他們的臉,那深邃的棗核眼宛若三千弱水般寒冷刺骨。

  沒有多余的聲音,沒有多余的動作,四十九名白俄特戰隊員像是事先約好了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齊刷刷地把槍放下。

  他們依舊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個年輕人,目光中充滿了敬畏。

  為死去的兄弟默哀三分鐘,然后喝茶。”年輕人冷冰冰地說,字里行間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與霸氣。

  馬占山忽地感到尷尬異常,臉上的神色,比哭還難看。

  但過了一會兒,他也感到釋然了。

  因為那個年輕人的名字,叫風影月。

  風影月雖然只是個少校,軍銜和他相比差了好幾級,但是,風影月是少帥張學良身邊的紅人,他馬占山惹不得也碰不得。

  就好比明朝年間,內閣首輔見了皇帝寵幸的宦官都要卑微屈膝,行禮問好。

  至少,在馬占山看來,風影月是一個他招惹不起的主兒。

  至于這些白俄軍人,他們眼中只有張學良、野狼和風影月。

  少帥張學良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讓他們得以向不共戴天的紅匪報仇雪恨,野狼和風影月更是傳授了他們一身驚世駭俗的本領。

  如果說對張學良是感恩加敬佩,那么對野狼和風影月就是深深的敬畏。

  剛進入“天影”的訓練營時,就有十二個白俄軍人仗著自己作戰經驗豐富,不把風影月和野狼放在眼里,還頂撞他們。

  結果,風影月和野狼當場就干掉了他們。

  一個干掉六個,全是徒手。

  那十二個白俄軍人的死法相當凄慘,不是被扭斷脖子,就是被打碎喉結,或者直接被一拳轟爆腦袋。

  所用的時間,不到一分鐘。

  那時候,整個訓練營都沉寂了,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住了。

  那十二個被野狼和風影月干掉的白俄軍人,都是實戰經驗豐富,經受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老兵!

  但是,他們在野狼和風影月手中,卻像落入虎口的羔羊一樣毫無反抗能力。

  野狼和風影月的鐵血手段深深地震懾了他們,從那一天起,所有接受訓練的白俄軍人,都潛意識地把野狼和風影月當成了心目中的兩尊神,兩尊不可逾越的神。

  風影月在東線護路軍的身份,是少帥特遣軍事顧問。

  事先,張學良就囑咐過馬占山,如果在重大問題上有什么難以決斷的,可以咨詢風影月的意見。

  當然,決策權還是在馬占山手上的。

  不過,白俄特戰隊除了風影月,誰也無權調動,遇到突發事件,風影月可以不聽從馬占山的命令。

  如此一來,風影月無法仗著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張學良的寵幸架空馬占山兵權,馬占山也無法把風影月都下屬看待。

  張學良也不擔心他們會發生扯皮現象,因為,他信得過馬占山,更信得過風影月。

  在馬占山眼里,風影月是一個謎一樣的人。

  這個年輕人,有點兒像一個被煙霧籠罩著的幽靈,讓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來這里這么久,馬占山從來沒有見他笑過。

  他的一張臉,仿佛是用萬年不化的寒冰堆砌而成的,冷峭而肅穆。

  他的身上,總是彌漫著一種來自地獄的死亡氣息。

  如果不是這些東北軍士兵都打過仗,殺過人的話,估計早就被風影月嚇跑了。

  知道他是少帥張學良身邊的紅人,看到連總司令馬占山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軍中的大小軍官見到他都紛紛向他問好,不管軍銜高低,都對他笑臉相迎,一口一個“風少校”地叫。

  換成普通人,得到這種待遇早就受寵若驚了,但是,風影月卻依舊用冰冷的臉迎向他們,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張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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