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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惱火的馮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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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軍陣地上,一個四十七八歲上下,濃眉‘毛’,細長眼的中年人像一棵萬年不懂的松樹一樣,靜靜地站著,手里,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香煙。

  隆隆的炮聲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回響,更有‘激’烈的槍聲連綿不絕。

  只是,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深邃的瞳孔里,更是‘波’瀾不驚。

  仿佛眼前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的一幕和他毫無關系。

  如果不是他身著一襲黃呢子中將制服的話,還真難以把他和這場戰爭聯系在一起。

  因為,他的表現太過于鎮定,鎮定得有點像是在做作。

  但是,即便是做作,又有多少人能在這種環境下做得如此真的。

  何總!“一個年輕的士兵快步跑了上來,”啪“的立正站好,向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很好。”中年人滿意地笑了笑,從年輕的士兵手中接過戰報。

  看著戰報上的傷亡數字,他的眼眸里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似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沒錯,事實的確如此,在他何成浚看來,打仗,就要有傷亡,如果死了幾個人就就大哭大鬧,尋死覓活的話,那還不如滾回家抱孩子算了。

  眼前這個人就在辛亥革命時投奔過黃興,并幫助其籌建臨時政fu,且在二次革命時擔任過江蘇討袁總司令部總參議,從駐馬店親赴漯河督師的討逆軍第三軍團總指揮何成浚。

  何成浚出生于一個湖北隨州的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為求出人頭地,他從小便苦讀圣賢之書,在十八歲那年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武昌經心書院,之后看到局勢動‘蕩’,便動了棄文從武的想法。

  于是,他獨自一人,遠赴日本,考入振武學校就讀。

  在東京學習期間,適逢同盟會舉事,于是,當時熱血方剛的他便加入了同盟會。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回想起年輕時的崢嶸歲月,在看看現在這張皺紋初‘露’,眼角已經出現了魚尾紋的臉,何成浚有些無奈地感嘆起時光的流逝和歲月的無情。

  以前領兵打仗,我可是敗多勝少。”何成浚濃眉微皺,兩只眼睛慢慢地瞇成了一條線。

  十七年前擔任江蘇討袁總司令部總參議時,自己不慎兵敗,不得不逃亡日本;還有,六年前受先總理孫中山的委任,擔任湖北招討使兼建被罰總司令部參謀長,意氣風發地隨總司令譚延闿入江西北伐,那個時候的自己,可真是‘春’風得意呀!

  但是,自己制定的作戰方案卻使得北伐軍屢遭失敗,迫于壓力,不得不卸甲歸田!

  想到這些,何成浚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這次蔣委員長讓我當這個討逆軍第三軍團總指揮,明面上是看重我,實際上,卻是在利用我,至少,就目前來說,在他眼里,我只是一顆棋子;名義上,我是軍團長,可是我所節制的第二軍蔣鼎文部,第七軍楊虎城部,第十軍徐源泉部,第十三軍夏斗寅部還有豫西警備司令岳維峻部和襄樊警備司令范石生部,都是委員長嫡系之外的雜牌軍。

  實際上,我只不過是個雜牌軍的頭目罷了!”何成浚半瞇著的雙眼不由得閃過一絲惱怒,右手食指狠狠地將煙灰彈落到地上。

  這是及其看不起他的表現,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恥辱。

  凄厲的寒風無情地掠過他被雨雪風霜沖刷過無數次的臉。

  也罷也罷,古往今來,哪個做臣子的不是帝王手里玩‘弄’的棋子,那些委員長所謂的嫡系將領陳誠、顧祝同、薛岳等人,他們的處境又能比我好到哪去,只要我把蔣委員長‘交’代的任務辦好了,我在南京政fu中就會有很好的前途。“想到這些,何成浚的心里登時釋然了不少。

  他很有信心能把蔣介石‘交’給他的任務辦好。

  雖然他所指揮的,是一支支和他沒有任何淵源的雜牌軍,但他并不像其他的將領那樣,擔心那些小軍閥會不聽從他的指揮,亦或是倒戈相向。

  因為,對付這些人,他有辦法。

  在這個戰火連綿,分不清是非曲直的年頭,很多人在乎的只有兩樣東西,那就是袁大頭和煙土。

  那些首鼠兩端的小軍閥,更是在兩邊都派有代表,而那些代表,無一不是喜好吃喝嫖賭的‘性’情中人。

  于是,極具諷刺的一幕在中華大地上上演了。

  前方的士兵在戰場上冒著槍林彈雨浴血拼殺,而各個軍閥的代表卻在煙管、賭場和妓院把酒言歡,大大小小的條件十分直白地在酒桌上開出,只要袁大頭和煙土到位,一切都成了。

  所以,為了對付這些‘色’鬼加賭徒,何成浚特意從他的老巢——漢口調來了一輛”‘花’車“,這輛‘花’車上不僅有美酒佳肴,云煙云土,還有3000佳麗,幾乎整個漢口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孩都被他金錢收買、威利‘誘’給網羅一空了。

  ‘花’車上的裝飾,更是用鮮紅的地毯鋪路,車廂里掛滿了昂貴的水晶燈。

  進了‘花’車,就仿佛進了皇宮一般,在里面擁抱著美人飲酒作樂,更是有一種當了皇帝,坐擁3000佳麗的感覺。

  這輛‘花’車,不僅供自己節制下的雜牌軍部隊的官兵吃喝嫖賭,更是歡迎對方排以上軍官前來縱情逸樂。

  你西北軍再兇悍,再能打,也要死在我這糖衣炮彈之下。”想到這里,一抹得意的微笑浮上何成浚的嘴角。

  許昌,反蔣軍第八方面司令部。

  一個年近五十,雙鬢微白,面容富態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張皮制的靠椅上。

  一襲筆‘挺’的土灰‘色’軍服征塵未洗,肩膀上的三枚將星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兩道濃密的刀削眉漸漸地靠在一起,兩顆豹環似的眼睛殺氣彌漫。

  一旁的西北軍軍官,無論是將官還是校官,都像新兵一樣,把身子骨‘挺’得筆直,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他們都知道,馮老帥的心情不好,如果一個不小心把馮老帥給惹火了,那么,后果是很嚴重的。

  你們這是干些什么?你們這打的究竟是什么仗?“沉寂良久,馮‘玉’祥忽然霍地站起身子,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一眾西北軍軍官無不噤若寒蟬。

  葛運隆、高樹勛在漯河打了十幾天,死了將近一萬多兄弟,硬是沒能把部隊向前推進哪怕是一公里,還有,劉桂堂在西華,周口之間與岳維峻部打了這么久,怎么還沒把岳維峻的部隊擊潰?”

  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一個三十五歲上下,膚‘色’黝黑,體格略顯粗壯的西北大漢站了出來。

  這個肩扛兩枚將星的漢子正是樊鐘秀死后接任第八方面軍司令的鄧寶珊。

  時值嚴冬,天寒地凍,我西北軍不少兄弟的手都被凍爛了,還有就是,蔣軍‘精’銳雖已退至豫東和山東曹縣,民權一帶,但仍占據著津浦鐵路‘交’通線和內河航運的優勢,而且,他們裝備‘精’良,還有空軍參與戰斗,而我軍,經過十多天的戰斗,糧秣彈‘藥’供給不足,冬裝,更是及其的缺乏。”

  冬裝,我已經知會了閻錫山,讓他讓晉軍盡快趕制冬衣,并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河南,還有,蔣軍既然已經退卻,怎么還會有如此強的戰斗力呢?“馮‘玉’祥冷聲問道。

  要怪,就怪晉軍。”鄧寶珊硬著頭皮,恨恨地說出了自己的不滿。

  對!要怪就怪晉軍那群王八羔子!“一旁的過之綱也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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