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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恨皆成空(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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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當然不是。你不是說過么,曾經我的心愿就是娶你為妻。若我是帝,你就是后,我相信你。”月無塵淡笑,看房漓時,眸中帶著一絲寵溺。

  “可是你我的過往你全然不記得,為何要相信我?你就不怕我說的是謊話么?”房漓不解地看著月無塵。有時他好像很好懂,有時,又好像不好懂。

  只知道,現在的月無塵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你有沒有說謊?”月無塵反問。

  房漓毫不猶豫地搖頭:“當然沒有,我對你說過的話,句句屬實!”

  “這就是我相信你的原因。”月無塵牽起房漓的手,握緊。

  眼前閃過的卻是樓翩翩婉約如水的容顏,她的一嗔一怒,一顰一笑。

  “本來我是不想嫁你的,不想拖累你。可現在想想,這未必不是最好的結果。最起碼,她只可在不能見光的角落待著,我卻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我若嫁了你,一定會好好待你,你也不準再想她。”房漓反握月無塵的手,嚴肅地道。

  月無塵沒作聲,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房漓頓下腳步,黯下小臉:“你心里還有她,是不是?”

  “別胡思亂想,我送你回你的寢宮。”月無塵說著要送房漓回去。

  房漓卻抱緊他的手臂,仰頭看他,憨態可掬:“今晚我要在承乾宮留宿,我們做真正的夫妻。”

  月無塵頓了頓腳步,不確定地看向房漓,她對他笑得甜美:“你可不能拒絕,否則我很沒面子。走,咱們這就去制造娃娃……”

  她連拖帶拽地拉著月無塵前往承乾宮,一路上留下了她的歡聲笑語,和著晚風輕送,傳向鳳羽宮殿前的梧桐樹梢,久久不散。

  另一廂,鳳羽宮。

  “樓翩翩,要是生氣就發泄出來,別憋在心里。”凌茉見樓翩翩神色太過平靜,以為她在硬撐。

  自己的男人要封其他女人為后,是人都會生氣吧。而且樓翩翩這么喜歡月無塵,不生氣就不正常了。

  “我沒事。”樓翩翩若有所思地看著碗里的雪蓮碎渣,淡聲回道。

  原來月無塵要她留在承乾宮用膳,是要她喝雪蓮湯。

  “你說這月無塵是怎么回事?說對你有情吧,他卻跟其他女人好,還要封其他女人為后。說他對你無情,天云之心和千年雪蓮哪一件不是世間至寶,他都輕易給了你。都說女人難猜,依我看,他的心更難猜。”凌茉隨樓翩翩的視線看去,喃喃自語。

  樓翩翩心念一動,這也正是她的疑惑之處。

  有沒有一種可能,月無塵有苦衷,才對房漓好?

  可是他跟房漓之間感情要好,他們之間的甜蜜是假不了的。再者,他堂堂一個帝王,有什么苦衷不能說出來解決,非要以這種方式來傷害最經不起考驗的愛情?

  就算要她受委屈,她也以為沒什么不妥。

  夫妻相處之道,最要緊是信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

  “千年雪蓮有多好?它對我的病情有沒有助益?”樓翩翩轉移話題道。

  月無塵說今晚要來鳳羽宮。待他來了,她要親自問他這件事。

  “當然有用。你的身子最起碼能變得強壯,此消彼漲記得么?你的身子強壯,蠱蟲便無法在你體內尋到適合它生長的環境。所以你只要保持現在的平靜心情,待我逼出蠱蟲,你就能安然無恙了。你這個女人,千年雪蓮都被你喝了,有福氣,死不了!你為啥不給我留一口,讓我也美一美?”凌茉見還有湯渣,賊笑道:“我去泡水喝,可不能浪費了。”

  凌茉走了,順帶也把秋雨帶走。她將雪蓮渣子泡成茶水,一人一杯,春風也沒落下。

  春風體內的毒素清理得差不多,日益好轉,神智漸漸清醒,只是與人交流時還有點遲鈍,不再像以往那般傻氣。

  樓翩翩沐浴后早早躺下,似乎是服了雪蓮,全身上下無一不舒暢。長久以來,第一次如此精神。

  房漓待月無塵不錯,看她把這么珍貴的雪蓮給了月無塵就知道。房漓這個女人似乎并沒什么心計,她們兩次交手,都是她占據上風。看得出來只要自己愿意,就能牽著房漓的鼻子轉……

  為了等月無塵,樓翩翩找了一本書籍打發時間,邊看邊等。

  直到子時過去,月無塵也未出現,她知道,月無塵這晚是不會來了。

  次日清晨,她終于知道月無塵為什么未來鳳羽宮。是因為,他昨晚上寵幸了房漓。而且傳出他們的大婚喜訊,就在十二月初八,他們將舉行大婚儀式。

  這一消息令沉寂許久的后宮變得沸騰,無論在哪里,都在議論此事,不多久便已傳到了坊間。

  這件事,自不可避免地傳進了鳳羽宮。

  凌茉聽到這一消息后小嘴就沒停過,直罵月無塵是負心漢,不值得樓翩翩愛。

  她最怕樓翩翩受到這一消息刺激,影響病情。

  好在樓翩翩神色平靜,有如老僧坐禪,看不出任何情緒。

  也許是太平靜,反而讓凌茉不安。

  “樓翩翩,別想那該死的負心漢了,多想想你腹中的孩子。現在一切向好,你要看開點。”凌茉握住樓翩翩冰冷的小手,滿是憂心。

  “孩子也是他的,說不想是騙人的。倒不是有多傷心,只是遺憾,有些問題不必再多問,更遺憾我們走不到最后。”樓翩翩語氣也涼涼的,渾身提不起勁,懶懶地坐在鳳椅上,看著窗外蕭瑟的梧桐細雨,定駐了眸光。

  不知不覺又一季,已是冬天。

  昨兒天氣還很好,陽光燦爛,明媚如春,風景亦如畫。

  不過一夜功夫,細雨綿綿,纏繞不絕。細雨在窗前形成一簾雨幕,像是在下霧。侍衛們已經換了一批,他們站在雨中,有如蒼勁青松,實在盡職。

  她深吸一口氣,聞到泥土的芬芳,卻始終挪不開心頭的大石,無法舒展緊蹙的眉心。

  “有什么好遺憾的,你在這里傷心,他美人在懷,可不會想你。換作是我,我可不會想這種負心漢,我會詛咒他不得好死!”凌茉差點破口大罵,真恨不能搖醒樓翩翩。

  樓翩翩輕瞟一眼凌茉,輕聲反問:“過了這么久,你心里可還有月霽?”

  凌茉一愣,頓時語塞。

  她平時想得少,也不知自己還想不想那個張狂妖艷的男子。但經樓翩翩一提起,霽月的一切又變得如此鮮活,仿佛他從來不曾遠離。

  同樣是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說忘就能忘,說拋下就能完全抹去。

  “他始終不同。在他心里,從來就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所以不存心負心一說。你那位呢,撩拔了你,又要拋下你,這種人就該當誅。”凌茉板著小臉道。

  “可他縱有千般不是,也是我愛的男人,我自己選的男人。”樓翩翩有氣無力地道,病懨懨的樣子。

  凌茉氣得要死,她摸上樓翩翩的腹部,壓低聲音道:“還有這個,你該多想他!”

  樓翩翩回她一笑,繼續趴在窗臺上賞雨。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凌茉在一旁看得長噓短嘆,真希望自己能搖醒樓翩翩。

  偏生一晃幾日過去,樓翩翩不但未能展顏,反而變本加厲,索性連晚上也失眠。這樣下去,再好的東西用在這個女人身上也沒用。

  凌茉無計可施,不明白樓翩翩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一點也不像她敢愛敢恨的性子,為一個這樣的男人傷心難過有何意義?

  承乾宮,書房。

  “今日娘娘又在賞雨,看起來又憔悴了些。直到方才奴婢回來時,娘娘才用晚膳,后來又站在窗前吹冷風,看起來好不可憐。”冬梅將自己看到的向月無塵稟告,并未夸大其辭。

  月無塵徑自閉目養神,像是睡著了,未曾聽到她說的話。

  正在冬梅猶豫要不要再重復一遍的時候,月無塵淡聲道:“看來一時半會兒,她還死不了。”

  聞言,冬梅只覺心寒。

  樓翩翩都已經這樣了,月無塵竟還說出這種話。這若是讓樓翩翩聽到了,該有多傷心?

  “可以了,你先去用晚膳,這幾日不必再盯著鳳羽宮的動靜,朕自有主張。”月無塵話才說完,房漓已沖進書房,興奮地撲進他的懷中:“無塵哥哥原來在這里,害我好找。”

  月無塵一把接住她,抱了個滿懷:“你呀,真是長不大的孩子。這脾氣要是做了皇后,指不定會鬧出什么笑話。”

  “哪有,我做了皇后就會像皇后,你少操這個心了!”房漓窩在月無塵的胸口,笑得甜美。

  嫁給月無塵,月無塵應該會善待她吧?

  就像以往那般,凡事都讓著她,寵著她。猶記當年她說,做皇后好玩,如果他做了皇帝,就封她為后,讓她威風一回,月無塵則毫不猶豫地地點頭應允。

  他說自己心里無人,如果真要立后,也找不到好人選,便答應將后位留給她。

  其實當年他們的對話,多半是戲言,互相都不見得很真誠。她不見得有多想做皇后,他也不見得有多想立她為后。

  言猶在耳,一晃時間飛速而逝,她已不是當年樂觀天真的她,她變了,而他會否還是當年那個凡事都寵她讓她的無塵哥哥?

  就這樣,時間緩慢流逝。

  承乾宮這邊忙著準備成親事宜,據聞月無塵每日都很忙碌。他將房漓寵上了天,只要是房漓要的,他都想盡辦法為其辦到。

  他除了忙政事,便是為討女人歡心,自然忙碌。

  鳳羽宮的守衛換成了一般侍衛,只有零零落落的幾人,每日趴在窗臺的樓翩翩長噓短嘆的樓翩翩看在眼中,喜在心里。

  這些日子她忙著作戲,就是為了等待鳳羽宮戒備松懈的一日。

  轉眼就是十二月,她再不離宮,總有一日會露餡。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其實如果她夠理智,就不該妄想把春風秋雨也帶出皇宮。

  可是她放不下春風,也放不下秋雨,這兩個丫頭她真心喜歡,當成自家妹子。她更怕自己離宮,月無塵找不到人,定會拿春風秋雨出氣,讓她們遭罪。

  她正想前往頤景軒找尹子卿,尹子卿卻自己送上門來,她暗喜,迎上前,表面看來,依然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尹子卿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良久,眸光專注,像是從未見過她的那般模樣。

  “怎么了,這樣看我?”樓翩翩不解地問道。

  只覺尹子卿眼中多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她以為,這個男人一向很好懂。

  尹子卿很少來鳳羽宮走動,應該是為了避嫌。

  上回見他,還是在承乾宮,月無塵審案的那一回。

  “你瘦了。”尹子卿錯開眸光,清韻的眉目浮起一點溫雅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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