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章靈魂之誓 “鳳長老慢走！鳳長老，除了星辰火，鳳長老身上，還有另外一種頂級的火焰吧，一人身懷兩種靈火，說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唉，現在的世道，謊言說的和真的一樣，實話反倒沒人相信了。”
等鳳如山走到門口，夏卿嵐方才微微一笑，櫻唇輕啟，慢吞吞的說道。
“呵呵，夏長老此話怎講？”
鳳如山驀然停下腳步，苦笑一聲，緩緩轉過身來，重又走到椅子前坐好。
鳳如山身懷星辰火，對有心人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他也沒想過瞞人，靈火無法被搶走，也沒有人會因為星辰火打他的主意。
但靈火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火中的那絲靈性，而恰恰是因為這絲靈性，兩朵靈火之間，彼此很難和平共處，至少在華夏大陸之上，從來沒聽說過哪個修士身懷兩朵靈火。
本命翎羽的金色火焰，雖然是最頂級的火焰，火焰本身卻不具備靈性，算不得靈火，本命翎羽的靈性，和火焰的靈性是兩個概念。
鳳如山一來奇怪夏卿嵐怎么會知道他身懷“鳳凰真火”，二來如果夏卿嵐真的相信他身懷兩種靈火，一旦傳揚開來，可以想象，又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鳳長老請坐，鳳長老喝茶還是喝酒？”
夏卿嵐好整以暇的拂了拂額前幾根發絲，臉上恢復了迷人的微笑，端得是儀態萬千。
她知道，自己拿住了鳳如山的軟肋。
“是柳鶯鶯還是歐陽若絮？”
鳳如山不能確定夏卿嵐到底知道多少，只好模模糊糊的問道。
“鳳長老，你想太多了，和幾個小輩無關。定心老不死不肯透露你在祝融火爐中所起的作用，卻又放任你在外面亂竄，那就說明你對祝融火爐以后還有用，而且你自己也不會透露這個秘密，大部分人都猜測這個秘密和你修煉的一種秘法有關，我卻寧愿相信你是在融合兩種靈火時獲得的感悟。昨晚一試，果然如此。至于我為什么會這樣想，嘿嘿，鳳長老喝茶。”
夏卿嵐嘿然一笑，卻無半分自得之情。
“天底下的聰明人真的太多了！”
鳳如山摸摸鼻子，苦笑不已。
他不知道定心老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過不管是夏卿嵐的“另有所依”還是大部分人的推斷，陰差陽錯之下，都離真相不遠。
“嗯，鳳長老自己，又何嘗不是聰明過人。”
“夏長老，你想要我的這團火焰？”
鳳如山又東拉西扯的和夏卿嵐胡說八道了半天，見她始終不談正題，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終于決定冒險一試，左手食指一彈，一朵紫色的火苗驀然而現。
他無法正常修煉，運行養火訣卻是無礙，不過混元湖受傷之后，火種變成了妖異的紫色，和尋常的小火球大異其趣。
“呵呵，鳳長老，你的耐力比我想的好多了。這是你的靈火，我就是想要，也要不了。好漂亮的靈火，不過好像沒有星辰火的樣子。”
“當然沒有星辰火的樣子。”
“夏卿嵐越沉得住氣，表明此事對她越重要，為了“兩朵靈火”之事，她甚至不惜“以身試法”，未必僅僅是因為祝融火爐的緣故，嘿嘿，既然靈火無法奪走，你有什么底牌，總要讓我知道。夏卿嵐修煉的是水系功法，未必分得清火種和靈火的不同。”
鳳如山心念一動，右手掌心出現一團幾近無色透明的火焰，火焰中銀色的星光閃動，宛如晚上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鳳長老，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放心，交易和祝融火爐沒有一點關系，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個交易，對鳳長老也大有好處。”
果然，夏卿嵐甚有自知之明，只是對兩朵“靈火”看了一眼，并不仔細探察。
“交易？夏長老相信我能保守秘密？”
“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現在我當然不敢相信，不過這個交易對鳳長老大同樣有好處，鳳長老付出的代價卻很小，而且說出去對鳳長老沒有任何益處，我想有了靈魂之誓的約束，鳳長老不會亂說的。”
“靈魂之誓？”
鳳如山緩緩轉動酒杯，默默不語。
所謂靈魂之誓，乃是和心魔誓言差不多的玩藝，也是華夏大陸上修士間的一種誓言，不過和心魔誓言不同的是，靈魂之誓有一套復雜的儀式，傳說中對修士的約束力更大，是元嬰真君之上的修士間才會偶爾使用的誓言約束，一旦違背靈魂之誓，修士的元神會受到天道的懲罰，后果很嚴重。
不過誓言這種東西的效用，誰也說不清，靈魂之誓的約束力，說到底還是看一個修士的心性。
“對。我們彼此發下靈魂之誓，永遠不泄漏對方的秘密，除非另一方首先違背誓言，鳳長老可是占了我的大便宜。”
夏卿嵐已經“確定”鳳如山身懷兩種靈火，而鳳如山對她的秘密一無所知，這樣算來，兩人都發下靈魂之誓，自然是鳳如山占了便宜。
“我要是不答應呢？”
夏卿嵐如此“大度”，可以想象，她的“秘密”一定事關重大，鳳如山心里不想趟這趟渾水。
“鳳長老不答應？在煙雨樓，在紫霄城，當然沒有人拿夏長老怎么樣，不過鳳長老是聰明人，我雖然不是火靈根修士，是不是靈火還是分得清楚。鳳長老，你的紫色火焰，雖然不是靈火，品質絕不比我的嬰火低，以鳳長老現在的樣子，還能有如此威力的火焰，這個秘密，并不比祝融火爐的價值低，而且祝融火爐就和這朵紫火有所關聯吧，鳳長老，就算我舍不得鳳長老，我可不敢保證別的人都和我一樣。”
“嘿嘿，原來夏長老找上我，并不是為了祝融火爐。”
“祝融火爐我自然想要，不過僅僅一個區區的祝融火爐，還不值得我舍下這幅身子。鳳長老信不信，要是我舍得，愿意為了我殺你的元嬰散修，沒有100，80總是找得到的，可惜，我卻舍不得你死。”
“好，我答應你發下靈魂之誓，永不透露夏長老今夜的秘密。”
對夏卿嵐的威脅，鳳如山并不擔心。
并不是夏卿嵐所言是虛言恫嚇，而是殺死鳳如山未必會對祝融火爐有什么決定性的影響，但麻煩卻一定不小。
無論真假，天元派總會做做為鳳如山報仇的樣子，而打著為鳳如山這個“名譽長老”報仇的旗號，趁機光明正大的打擊一下異己，飛靈派也不會反對。
鳳如山是擔心夏卿嵐的后招。
夏卿嵐顯然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女人，他想知道，除了祝融火爐，夏卿嵐到底想要什么。
“鳳長老果然很有男人味！”
夏卿嵐微微一笑，口中念念有詞，十指凌空虛劃，結出一個個復雜的手印，半天之后，夏卿嵐櫻唇微啟，噴出一口精血，紅光一閃之下，一個血紅色的符印驀然而現，符印光霞閃動，并有無數大小不一的符號在上面翻滾不定，鳳如山定睛一看，在紅光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夏卿嵐擬定的誓約。
“鳳長老看清楚了。只要鳳長老照著誓約念上一邊，并將精血噴進符印之中就可以了。”
鳳如山聞言毫不猶豫將誓言朗誦一邊，隨即一口精血噴出，精血一閃而逝的沒入符印之中。與此同時，鳳如山隱隱感到元神仿佛被什么東西注視了一下，但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這靈魂之誓，果然有些門道。”
鳳如山心中微微一驚。
他并無違背誓言的打算。
夏卿嵐的誓約，自然也沒有任何過分之處。
“呵呵，鳳如山，先給姐姐倒杯酒喝，很多年沒有這么輕松過了，你是世上第一個知道姐姐秘密的，也是唯一的一個。”
接過鳳如山遞過來的酒杯，夏卿嵐一口喝干，很沒形象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閉上雙眼，輕輕的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顯然，鳳如山簽訂靈魂之誓令夏卿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其實，姐姐找上你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之所以能結嬰，是因為我金丹之時，煉化了一滴共工之水。……”
夏卿嵐是水土靈根，修煉資質雖然不錯，但在人才濟濟的碧水門，實在算不上顯眼，夏家也是碧水門的小家族，結丹之前，還能對她有些幫助，至于結嬰，夏家所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不甘心止步于結丹的夏卿嵐沒有像大部分宗門弟子一樣在宗門內辛辛苦苦熬資歷，而是選擇了外出宗門尋找自己的機緣，200多年的冒險再加上幾分運氣，她得知了一個上古古修的藏寶之所，所獲頗豐，其中最珍貴的，不是暗香浮動之類的秘法，而是一滴共工之水。
和靈火一樣，在極其特殊、苛刻的環境中，經過長時間不為人知的演變，天地間會產生一些具有靈性的靈水，這樣的靈水，對水靈根修士的作用，和靈火對火靈根修士的作用差不多，其珍貴程度也毫無二致。
共工之水，是靈水中最罕見的之一。
“……，如山，我這滴共工之水的特征是吞噬。”
夏卿嵐苦笑一聲，拿過鳳如山的酒葫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