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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9章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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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曹穎百感交集。她心念電閃,望著彭遠征的眸光變得越來越復雜。

  女人是極其敏感的,戀愛中的女人更加敏感。其實曹穎早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只是她一直感覺不出哪里不太對勁——而智靈不期而遇的這一聲“彭縣長”,正好讓她心中積累已久的疑惑在瞬間上升到一個所能承受的極限。

  病房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和尷尬。

  曹穎沉默了下去,彭遠征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也就沉默不語。

  良久。

  曹穎慢慢抬頭來望著彭遠征,輕輕道:“遠征,能給我講講你是怎么當上副縣長的嗎?我覺得挺意外的。”

  曹穎說著嫣然一笑,只是這笑容誰都能看出來有幾分勉強。

  “……”彭遠征也笑著聳了聳肩,正要說話,曹穎的母親劉芳突然從病房外邊推門進來,大聲道:“我來說吧。”

  彭遠征一怔,旋即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露了一個頭的醫生,心里明白劉芳剛才肯定是去向醫生“求救”并征求醫生意見的。

  彭遠征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就起身走了出去。

  他將病房門關緊回頭望著臉色凝重的醫生,苦笑道:“張主任,今天是一次意外,我感覺繼續跟她撒謊,會起到相反效果,所以,不如——”

  張主任點點頭,“正是這樣。我囑咐過病人的媽媽了,既然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了。干脆就跟病人直接說明她的病情。她現在的情緒也比較穩定,應該能承受一些事情,說不定會因此修復一部分記憶。只是……”

  “請答應我,如果是迫不得已,如果病人的記憶恢復。還請你暫時不要表現得太……太那個啥了,免得刺激病人,讓她虛弱的腦神經再次受創。”

  彭遠征嘆了口氣。無語地靠在走廊的墻壁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劉芳笑著走出病房,示意彭遠征可以進去了。看她的神情,似乎曹穎接受了她的解釋,而且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情緒。

  彭遠征掃了劉芳一眼,推門而入。

  他不知道劉芳是怎么給曹穎解釋的,但想必是把她失去三年記憶的病情如實相告了,而且顯然虛構了一些關乎曹穎和自己的三年中的記憶。

  “遠征,你們也真是的,都不給我說實話。我竟然得了這種怪病……天啊,失去了三年的記憶,我都不知道這三年當中發生了什么,太不可思議了……我說呢,你怎么突然就干上副縣長了……”曹穎的聲音很清脆。也顯得很放松。

  其實她心里真正想說的是,難怪自己父母對彭遠征的態度轉變了,原來是因為彭遠征青云直上、年少得志,當上了政府領導。

  “醫生說你的情緒不穩定,暫時不讓告訴你實情。”彭遠征順著曹穎的話,笑著回了一句。

  “遠征。我媽跟我說,這三年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可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我們究竟是什么時候……”曹穎俏臉緋紅,聲音越來越低。

  彭遠征心里酸澀,嘴上卻只能笑道:“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安心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就告訴你全部經過。當然,也或許用不了幾天,你的記憶就全部恢復了,醫生說你復原的希望很大。”

  曹穎嘻嘻笑了起來,“其實不要緊,就是三年的記憶嘛,也無所謂的。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對了,遠征,你既然都當了領導,工作肯定很忙,要不——你回去忙你的吧,有空再來看我。”

  曹穎柔聲說著,調皮地晃動著自己左手的中指,“去吧,不要擔心我。”

  彭遠征遲疑了一下,“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上班,等下午再來看你。”

  彭遠征緩步走出醫院大門,順著醫院前面的十字大街向東步行,準備去前面的公交車站坐班車回鄰縣。

  他的心情比較凝重。“彭縣長”的插曲及其相關的“解釋”,反而讓曹穎陷得更深,這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他不知道,這一段被人為美化虛構的三年記憶,在日后曹穎真實記憶恢復時,會讓她受到怎樣的煎熬;而或者,她這一生都無法恢復記憶,只帶著這美好的夢幻活著。

  但是……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彭遠征心頭像針扎一般地刺痛。

  前面不遠處,有兩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衣著考究,并肩說笑著與彭遠征反向而行。這個時候,突然從女子的身后沖出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男青年來,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女子的真皮挎包,猛然拽了下去。

  女子發出一聲尖細而高亢的惶然尖叫,被拽了一個趔趄,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而她的挎包帶子,也因為被拽得過猛而崩斷,男青年抓住挎包撒腿奔去。

  “搶劫啊!有人搶劫啊!”另外一個女子挓挲著雙手跺著腳在馬路牙子上高聲叫喊,可過往行人不多,有的也只是好奇地停下腳步,打量著兩人。

  搶包的男青年越過馬路,向百貨大樓的方向逃去,速度很快。

  彭遠征沒有考慮那么多,奮力就追了上去。他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又習練太極拳、有一身功夫,身輕體健,速度更快。

  他一個箭步飛躍過馬路的橫欄,速度在奔跑中越來越快,距離男青年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晰得看到他的背影,以及被他緊緊抓在手里的女士挎包。

  “站住!搶劫的,攔住他!”彭遠征高喊著。

  男青年發現有人多管閑事追了上來,更加拼命逃去。可惜他慌不擇路之上,進了百貨大樓背后的一條死胡同,逃路被堵住了。

  男青年拼命跳起,想要攀上前面的院墻,跳入新安市棉麻公司的院內。可棉麻公司的院墻不僅高,墻頭上還帶著防賊防盜的玻璃碴子,他怎么能越過去。

  男青年咬了咬牙,將挎包甩掉,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彈簧刀來,惡狠狠地晃動著,威脅著彭遠征,“哥們,放兄弟一馬,否則,咱們就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彭遠征冷冷一笑,拍了拍手,慢慢走過來,“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攔路搶劫,這可是重罪!”

  “去你媽的!”男青年手持彈簧刀咒罵著撲了過來。

  彭遠征身形一側,電光石火間探手像鐵鉗一般抓住男青年握著彈簧刀的手腕,用力一拉,同時飛起一腳,就將他踢翻在地,那把彈簧刀脫手飛掠了出去,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圓弧,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從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群中突然沖出另外一個男青年來,手里掄著一塊紅色的板磚,用力向彭遠征拍去。

  彭遠征措不及防之下,閃躲不及,只低了低頭,卻還是讓板磚給拍在后背上,一陣劇痛,他的身子向前踉蹌了一下。

  “跑!”后來的這個男青年爆喝一聲,拉起躺在地上的同伙起身撒丫子就跑,等彭遠征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沖進人群,順著馬路跑得不見蹤跡。

  彭遠征活動一下被拍中的后背,皺了皺眉。這小流氓的一擊板磚,真是比較狠,估計背后肯定受傷不輕,因為他感覺火辣辣的。

  他苦笑一聲,彎腰撿起被小流氓仍在地上的女士挎包,起身正要回去,剛才被搶包的兩個女子已經喘息著跑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

  “你好,這是你們丟的包吧,還給你,搶包的人跑了,呵呵。”彭遠征將包遞了過去。

  丟包的這個女子40歲出頭的年紀,一臉濃厚的妝容,穿著一身套裙,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她匆忙接過包去,掃了彭遠征一眼道:“謝謝你了,謝謝!”

  彭遠征淡然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要離開,突然聽那女子大叫起來:“不對啊,我包里的錢包不見了,里面有兩千多塊錢,同時還有一張金卡!”

  彭遠征一怔,皺眉停下了腳步。

  那女子立即瞪著彭遠征狐疑道:“我的錢包哪去了?”

  彭遠征惱火地沉聲道:“我怎么知道?這包是搶包的人丟在地上的,我也是剛撿起來!”

  另外一個女子向身后的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男子上前來攔住了彭遠征的去路,“不好意思,你先等等,我們已經報警了,等公安來了調查清楚再說!”

  當街抓賊不過是彭遠征興之所至無意中為之,但不成想,一番偶然的見義勇為竟然還被賴上了——很顯然,這兩女的懷疑他拿走了她包里的錢包。

  彭遠征心里惱火,冷冷望著丟包的女子,也沒有再離開,倒背雙手仰首望天。他是何等身份,怎么能背著“嫌疑”強行離去。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不多時,商場派出所的一個民警帶著兩個合同經警趕了過來。民警跟丟包的女子說著話,兩個合同經警則大刺刺地走過來,打量著彭遠征,冷冷道:“你是什么單位的?叫什么名字?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的態度很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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