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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由自取(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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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途桐歸咎由自取(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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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烙軒自認已經把聲音壓得很低,顧筠堯離那么遠絕對聽不到,沒想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抓了個正著。大文學  果然是不能背后道人是非。

他摸摸鼻頭,余光瞥到連念野嘴角那抹隱忍的笑,啐了聲。望向顧筠堯,話題一轉道:“老大,我聽念野說你有新的任務給我?”懶  顧筠堯這回仿佛沒聽見般,眺望著窗外連眼都沒眨一下。

  展烙軒剛想再問,這時一陣歌聲響起。

  他看向連念野——只有他的手機來電方式是一直調成鈴聲的,因為他極其討厭手機振動,必要時寧愿關機或調成靜音,也不愿調正振動。

  連念野從口袋里掏出電話,眼眸一掠,挑眉:“好象是念桐的號碼?”

  話落,兩道視線立即探過來,如隼犀利。

  連念野仿若未覺。漫不經心接通電話,指端卻不經意觸上免提,按下。

  “喂?是念野嗎?”念桐夾雜淅瀝雨聲的聲音傳出,聽得不是很真切。

  “是我。你在外面?怎么下這么大的雨還出去?”連念野微微蹙眉,言語間透著兄長式的關心。

  “……我我有撐傘。”念桐站在雨幕中,毫不關心身上那條棉布裙是否全濕。

  “念野,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個面問你些事情,我打電話給烙軒可是他沒接我電話。”

“跟我見面?”連念野訝然,察覺那兩道目光越犀利了。蟲  頓了頓,不見那兩道目光的主人說什么,他才問道,“你在哪里,我開車過去接你。”

  念桐連忙拒絕,“不用了,你說個地址我打車過去就可以了。”她怕在電話里看不到連念野的表情,無法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連念野沉吟了會,點頭道,“好,我在分公司,你過來吧。”

  連念野掛了電話,展烙軒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隨后一聲哀號:“難怪我不知道她打了電話給我,我不小心把來電方式調成了靜音。”

  “你知不知道她找我們做什么?”連念野問他,眼角余光卻瞥向落地窗的方向。

  展烙軒搖頭,“我連她電話都沒接到,怎么知道她找我們做什么?不過……”那丫頭說問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應該和老大有關就是了。

  連念野站起身,“我到樓下去等她,你要不要一起?”

  “呃,好。”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周邊的室溫忽然間低了好幾度。而老大臉色也不是很好——不會和小桐桐那通電話有關吧?

  這么說,他們兩人吵架了?

  這個念頭剛涌現又立即被展烙軒否決——吵架這么幼稚的事情老大不會做,尤其是對象還是他一向疼著的小桐桐。

  兩人離開辦公室,空間一下子沉寂下來。

  顧筠堯雕像般長身玉立在落地窗旁,從這個位置看下去,恰好可以看到出入公司的人員。

  那個丫頭來找念野他們,絕對是要問他們他的事情。

  他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她不知道他有個兒子,只是并沒想到兩人的關系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才一直沒說。

  腦海里浮現那張哭得像只小花貓、臉上滿是委屈和難受表情的小臉,心里一陣沉悶、煩躁,極不舒服。

  他早上把話說得那樣難聽,以為她會受不了自動放手退出。

  可為什么還要繼續探聽他的事情?

  是堅持不肯放手,執意要和他在一起么?

  ——不是這樣的……顧叔……不是這樣的……

  ——顧叔,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可我是真的喜歡你……雖然、雖然我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的確不是因為喜歡你,可是現在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即便是她現在對他是真的喜歡,那又如何?

她和他并不適合。大文學  終有一天,等她發現了他其實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那她一定會很失望的離開。

  思忖間,視野里瞥到一抹嬌小身影從一輛的士后座跳下車。

  一頭長發還是隨意披著,包還是那個包,身上原本是T恤加仔褲,此時卻變成了一條看不出質地的長裙。從裙身上的兩種深淺不一的顏色來判斷,應該是途中被雨水淋濕了所致。

  他眉頭倏地蹙緊,想也不想地拿出手機撥通一組號碼。

  頭發半濕,身上的裙子也半濕,念桐知道這樣的自己有多狼狽。

  遠遠在車上看見等候在分公司門口的連念野和展烙軒,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她期待即將知道的事情真相,又害怕真相太殘忍。

  “哎呀,小桐桐,怎么都濕透了?”

  展烙軒嚷嚷著迎上去,目光瞥到她明顯哭過而紅腫的雙眼,臉上表情一楞,“你哭了?”

  他話一落,連念野的目光立即看向念桐的臉。

  念桐羞窘垂眸,心里有些惱展烙軒的直接。

  “你怎么也在?”她岔開話題問向展烙軒。

  “這是公司,我要上班,肯定在。”其實展烙軒知道她指的是他沒接到她電話的事,所以誤會他不在公司,“手機來電不小心調成了靜音,所以沒接到你電話。”

  念桐點點頭。

  展烙軒還想說什么,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振動。

  他掏出,一看來電顯示,下意識抬眸覷向辦公司那扇落地窗的方向,然后接聽電話。而對方只說了一句便切斷了連線。

  “念野,你們先進去吧,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回來。”

  連念野把念桐帶到會客室,找來兩張干爽的干凈毛巾給她擦拭頭發和身上的雨水。

  “謝謝。”念桐接過道謝,忽然問,“我這樣會打擾到你們工作嗎?”

  連念野淺笑一下,搖頭。

  “念桐,你是不是和老大怎么了?”

  念桐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連念野倒是先問了出來。

  她點頭停下擦拭頭發的動作,臉上的表情苦澀。

  “我做了讓顧叔很生氣的事情,他現在不想見我。”

  很生氣的事情?連念野眸光一閃,挑眉道:“你被綁架的事不會是你的惡作劇吧?”

  他一下猜得這么準,念桐楞了一楞。

  連念野從她愕然的表情中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撫額:“怎么會這樣?你知不知道老大昨天有多擔心你?而從接到電話起,我們立即忙開了,又是查詢你的手機信號來源,又是查海陸空出入境B市的記錄……打你同學的電話接電話的人說他不認識機主……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聽他這么說,念桐心里懊惱又后悔。大文學  也許她真的不應該聽岑歡的建議用這種方式逼顧筠堯就范。她沒想到他會因為她為調查這個調查那個。

  當時他是真的擔心她。

  而為她做了那么多,結果卻發現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換做被騙的那個人是她,她大概再也不會想和騙她的那個人見面,更別說承當什么責任了。

  “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求顧叔原諒我,可是……他好象真的很生氣很生氣……”一想到顧筠堯氣怒的表情,念桐便覺得心里難受異常。

  連念野聽她嗓音都帶著哭音,于是放棄繼續追問這件事的念頭。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問,語氣柔和了些。

  念桐搖頭,咬咬唇,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沒事,什么事你說吧,我知道的絕對不會瞞你。”連念野鼓勵她。

  “我……我想問你,顧叔和杜可唯是不是戀人關系?”

  “啊?!”

  不知道是問題太怪異還是怎么的,連連念野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在聽到這個問題后都露出一副驚愕或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么了?我有說錯什么了嗎?”念桐困惑,不明白他為什么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念野回神,解釋道:“……我是奇怪你怎么會把老大和杜可唯聯系到一塊?又怎么會以為他們是戀人?”

  “難道不是?”念桐臉上一陣欣喜,原本黯淡的目光忽地剔亮:“你快告訴我,顧叔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們不是戀人關系,那為什么顧叔錢包里有和杜可唯的合影,而且他還隨身攜帶?”

  “錢包里的合影?”連念野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不過——“老大和杜可唯絕對不可能是你說的那種關系。”他很篤定的語氣。

  “為什么?”

  “我知道他們認識十幾年了,杜可唯對老大的感情我是很了解,但老大卻對她不感冒。況且杜可唯還是小西的阿姨,而老大沒有吃窩邊草的習慣,所以兩人是絕對不可能發展成戀人關系的。”

  “小西是誰?”

  “老大的兒子。”

  “……”雖然從連戎口中確定顧筠堯的確有個兒子,可再次聽到連念野證實,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不知道?

  而知道的人沒有一個告訴她。

  “哦,我想起來了。你看到的那張的合影上和老大站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杜可唯。”連念野忽道。

  “不是?”可是明明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啊。念桐納悶,腦海里清晰浮現照片上那張巧笑嫣然的美麗臉龐,忽地靈光一閃:“難道杜可唯有個雙胞胎姐妹?”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杜可唯是小西的阿姨,他母親是杜可唯的孿生姐姐杜紫馨。姐妹倆不論身材五官都一模一樣,但性格卻是完全相反,一個傲然清高,一個隨性溫和。只可惜……當年杜紫馨在一場意外中喪生了。”

  連念野只比顧筠堯小三歲,是跟在顧筠堯身邊時間最長的。所以當年發生在顧筠堯身上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

  杜紫馨。

  念桐默念著這個名字,心里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雖然知道了杜可唯和顧筠堯不是戀人,但她卻并沒有開心的感覺。

  他心里始終有深愛的女人,不是杜可唯,卻是她的姐姐杜紫馨。

  忽然覺得非常難受,蒼白的面容血色盡失。

  可她有什么資格難受?

  一直都是她纏著他對他糾纏不清,還用那種方式逼他和她在一起。

  而他寧愿愛著那個已經離開的人,也不愿接受她的感情。

  慕念桐,你這個白癡,再難受再痛苦,也是你咎由自取。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展烙軒走進來,懷里抱著一堆大大小的袋子。

  “桐桐,快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還有鞋子。”他把懷里的東西往念桐桌前一放,目光瞥到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心驚了下,楞道:“怎么了,這是?”

  念桐搖頭,“不用了,謝謝。”

  她起身,“我要回去了。”

  “不行,先把衣服換了,不然會感冒。”展烙軒去拉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對不起,我想回去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又哭。

  已經這樣狼狽了,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更狼狽難堪的樣子。

  展烙軒還想說什么,卻被連念野一個眼神制止。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念桐低聲道謝,始終垂眸,怕他們看到她發紅的眼眶。

  待她走出去,展烙軒指著那堆大大小小的袋子道,“這是老大讓我買來給她換的,沒想到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她心情不好。”

  “對了,她是怎么了?我看她好象狠狠哭過的樣子。”

  連念野沒回他,而是走出了會客室。

分割線  雨下個沒完沒了。

  如同她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掉落的眼淚。

  淚眼模糊地望著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馬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包里傳來莫文蔚的歌聲,她卻仿若未聞,木然的撐著傘機械的走在車潮洶涌的馬路上。

  一輛體積龐大的貨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帶起一股強大的風,刮走了她手里的雨傘。

  冰涼的雨水直接打落在她滿是淚水的面容上,她望著被風刮走的雨傘,心里的委屈和難受終于齊齊爆發,蹲在路邊環抱住自己漸漸冰涼發冷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己。

  顧筠堯在聽到連念野說念桐已經離開后立即又回到落地窗旁。

  女孩兒在暴雨下行走的身影那么嬌小單薄,讓他有種想沖下樓喊住她的沖動。

  可是喊住以后呢?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他的一時心軟對她來說是種殘酷的溫柔。

  看著她好好的人行道不走卻混入車潮洶涌的馬路上,他一顆心懸在半空。尤其是當那輛體積龐大的貨車從她身邊開過時,他連心跳和呼吸都漏了一拍。

  然后看見她手里的雨傘被風刮走,而她蹲在路邊抱著自己痛哭,任大雨傾盆而下。

  “她不讓我送他回去。”連念野望著雨中的小黑點說道。

  顧筠堯沒有回應。

  他清楚她不讓他們送的原因是不想他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老大,她問了——”

  “我知道。”顧筠堯打斷他,收回目光離開落地窗,卻不是朝門口走去,而是在辦公桌后的寬大真皮沙發椅上。

  連念野啞然——他以為老大是心軟了要下樓去把念桐叫回來。

  “晚上約徐瑞海到容園,過期不候。”

  耳邊飄過清冷的聲音。

  連念野應聲,目光移回窗外,念桐卻已經離開。

分割線  雨后的B市連天空都變得格外干凈清新。

  念桐卻無心情欣賞這美景。

  回到碧桂園快速洗了個澡便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一直到夜色降臨都沒醒來的意思。

  包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最后不知是打電話的人打累了還是手機沒電了,終于沒了聲音。

  容園。

  “顧總,我能爬到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全憑您的提拔,我對您的感激之情不可用言語而論。這些年我一直兢兢業業按照您的意思行事,從來沒出過錯。前些日子小兒不長眼頂撞了您,我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先自罰三杯。”五十出頭的徐瑞海三杯高度白酒下肚,喉嚨口和胃里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可他卻還是賠著笑不敢有絲毫的輕慢。

  眼前這個才三十出頭的男人,如若是他心情不好,那他即便是笑著也能讓人打從心里發寒,更何況是他此時不茍言笑的樣子。

  兩人合作過這么些年,他對這個男人的手段不說了如指掌,卻也知道不少。

  他可以讓你在仕途一帆風順步步高升,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拉你下馬,讓你身陷牢獄家破人亡。

  瞥了眼徐瑞海,顧筠堯淡聲道:“徐書記言重了,顧某一介商人既不是中央領導也不是皇親國戚,如何提拔得了徐書記?”

  “顧總您千萬別這樣說,都怪我教子無方得罪了您。”徐瑞海滿臉驚恐,又是連著自罰三杯才又開口道:“顧總您大人大量,希望您看在我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份上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

  顧筠堯聽他這么說,眼里眸光一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聲問:“你能報答我什么?”

  徐瑞海遲疑了幾秒,牙一咬,似乎下了決心般回他:“往后我為您辦事不再設底線,只求您讓我妻兒平安。”

  坐在顧筠堯身邊的連念野和展烙軒聞言交換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徐書記,您這話說重了,我們是合作伙伴,如果連您妻兒的安全問題都不能保證的話,那我們還怎么混?”展烙軒沖徐瑞海咧唇一笑。

  “來,為我們重新合作干杯。”連念野率先舉杯。

  徐瑞海望向蹙眉不語的顧筠堯——這個男人不開口,他這杯酒怎么敢喝。

  三雙眼睛齊刷刷望過來,顧筠堯神色一緩,端起面前的酒杯過來和徐瑞海碰杯:“恭喜徐書記重新走馬上任B市市委書記。”

  徐瑞海聽到這句話,懸空的心終于安全落地。

  “多謝顧總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不會再讓您對我失望。”

  (抱歉抱歉更晚了,和朋友去買東西同事手臂被商場的玻璃砸斷了,我陪她去的醫院。。。悲催啊大過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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