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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兩廂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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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如今才真正明白這個道理。

  這些年來,雖裝病裝得不少,外間都知她體弱,可真正說是病還幾乎未有。

  而如今這一病,卻很折騰了她些日子。

  腳上的傷在秋池每日三回的準點蒞臨下,過了三日便消了腫。

  明思已經自覺無事了,可秋池還是堅持多上了兩天的藥,這才作罷。

  但身上的病卻有些麻煩,雖是早早退了熱,但總是有些畏寒和精神易倦。

  明思從不知這副身體會如此的麻煩。

  她并不知曉的是,當初送到四老爺四夫人手中的明思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全靠四夫人從元國尋來的秘藥才救回一條小命。

  而后,若不是那兩顆“歸女丸”,她后來是身子絕不會那般健康。

  而四夫人也并非大夫,自然也不知明思身體有如此隱憂。

  眼下明思纏綿病榻之余只暗下決心,等此番病好之后,定要好生鍛煉身體。

  好在自那夜大雪后,天就慢慢放了些晴,雖還是寒冷,但雪卻下得少了。

  秋池依舊是每日都來靜湪院探望明思,自太子大婚后,他也無甚緊要的差事,但上朝也還是要的。

  只是不知不覺的成了一個習慣,每日上朝之前,下朝回來都定會到靜湪院來看一遭,方才安心。

  那日納蘭笙讓他莫心急,他也聽了進去,故而每回來,也是坐一坐,喝盞茶,閑聊幾句。

  可看到明思每每疲倦的模樣,心里便是憐惜心疼。

  大夫讓明思用蟲草驅寒調養,偏生明思卻喝不下,秋池心中也有些著急。

  這日同太子議事完畢,秋池向太子告假三日。

  司馬陵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何緣由。說來聽聽?”

  秋池道,“臣想去白頭嶺一趟。”

  白頭嶺在松瀾河邊,離大京快馬約一日路程,乃是一座綿延極深的高山,山上莽林百里。人跡罕至。

  司馬陵“哦”了一聲,“怎突然想到去白頭嶺?”

  秋池笑了笑,“臣想去獵幾頭雪狐。”

  司馬陵微微一怔,笑道。“左右這幾日也無你幫手處,便準了你吧。”

  待秋池離去后,司馬陵站了半晌。喚了玉蘭來,蹙眉道,“王老御醫那藥還需幾日?”

  玉蘭道,“還差一味藥引,奴婢已經發了令下去。眼下已經在路上,約還有三日便能到。”

  司馬陵皺了皺眉,“發令下去,讓他們人馬雙換,盡量快些。”

  玉蘭頷首。司馬陵垂眸片刻,又坐回案前。“退下吧,召丁先生、程先生進來。”

  玉蘭朝書案上望了一眼,遲疑片刻,“殿下這幾日都未曾歇息幾個時辰……”

  司馬陵淡淡掃她一眼,玉蘭頓住口,行禮退下。

  轉身方走到門口,外間傳來王栓的聲音,“奴才參見太子妃。”

  玉蘭腳步一停,轉身朝太子望去,只見太子眉頭蹙起,眸中滿滿都是厭惡。

  又聽外間傳來明汐的聲音,溫柔甜美,“本宮熬了參湯,殿下可在里面?”

  王栓畢恭畢敬道,“殿下正忙公務,就讓奴才替太子妃送進去吧。”

  聲息稍稍一停,明汐的聲音有些壓抑的隱怒,“本宮熬的湯豈是你一個奴才能隨意碰的——還不快進去向殿下稟報!”

  “你去處置了!”司馬陵冷冷道。

  玉蘭頷了頷首,走了出去。

  王栓見玉蘭出來,面上頓露出松氣的神情。

  殿下可是重重交待了,任何人不進許可都不得入內。

  他雖不如玉蘭,但跟了太子這么久,多少也會看些眼色,揣摩些。

  這太子妃不得殿下的心,這大婚五日,殿下連太子妃的寢殿也未踏入過一步。

  太子以往都未這般交待過,只大婚后才這般交待,他心里自然領會。

  可這差事也難辦了些。

  這幾日太子妃每日都要來這么兩三回,他實在有些不堪應付。

  玉蘭走到門外站定,朝明汐行了個禮,“殿下正在寫折子,奴婢替太子妃送進去吧。”

  說完,含笑伸出手來。

  玉蘭不同王栓,明汐忍了口氣,扯出一抹笑意,示意紫茹將托盤奉上,“如此有勞玉蘭尚儀了。”

  玉蘭噙笑接過,轉身朝內走。

  明汐望了一眼玉蘭的背影,一甩水袖,眼底掠過一抹陰沉,“走!”

  言畢轉身,帶著紫茹離去。

  玉蘭端著托盤進去,司馬陵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又埋首下去。

  玉蘭笑了笑,開窗將參湯倒了,轉身過來,“皇后娘娘昨日召奴婢去問了話。”

  司馬陵抬首。

  玉蘭抿唇,“大婚第二日太子妃同皇后娘娘說,太子熬夜太過辛勞,當注意身子。”

  司馬陵挑了挑眉,唇角譏誚,“母后如何說?”

  新婚第二日便向母后抱怨冷落,憑他對母后的了解,心里只怕不會是高興的。

  “皇后娘娘問奴婢,奴婢說殿下這幾日忙著寫改制的折子,”玉蘭笑道,“皇后娘娘也未說什么,只讓奴婢看著殿下莫要熬夜太過,注意身子,其他的未提。”

  司馬陵冷冷嗤笑,“心思歹毒也就罷了,還這般愚蠢!”

  玉蘭笑了笑,又沉吟道,“不過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皇后娘娘如今雖是不提,但日子一長只怕也是會規勸殿下的。”

  司馬陵垂眸淡淡一笑“你放心,母后知我不喜,眼下政務也緊要,暫且不會如何逼迫我的。”頓了頓,又勾唇輕笑,“即便母后要逼,我若不愿幸她,難不成還能強迫?”

  玉蘭一噎,忽又想起那回召伺寢的事,看著太子的目光便帶了些猶疑。

  司馬陵懶懶挑眉,“可有事?”

  玉蘭看了太子一眼,垂眸。“殿下的身子可好?”

  司馬陵微愣,盯了玉蘭半晌。遂明白過來,噎了噎,面上便浮起些羞怒,一字一頓,“本太子好得很!”

  玉蘭忙垂首。“奴婢僭越了!”

  司馬陵緩緩吐了口氣,“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誰都不要?

  玉蘭驀地心中一驚,“殿下……”

  司馬陵垂眸。“她父母恩愛和諧,她又豈會愿意同他人分寵?”稍停了停,淡淡一笑。“再則,我對其他人也生不出興致。”

  玉蘭怔然半晌,“可這……皇后娘娘只怕不會許……”

  只寵一人,司馬皇室還未出過這樣的先例。

  玉蘭未想到太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只要她愿意,其他的。我心里自有數。”司馬陵淡然道。

  玉蘭默然片刻,行禮退下。

分割線報道  兩日后,納蘭笙引了王老御醫到北將軍府替明思看診。

  診脈之后,王老御醫命人從自己府中取來一匣藥丸,“夫人此乃寒入肺腑。加之根元不固,因而大發。此藥共三十丸。每日睡前一丸,一月后,寒癥可消。不過夫人體質特殊,切記日后不可再受寒涼。”

  聽得明思的寒癥可消,納蘭笙和藍彩幾人自是喜不自勝。

  納蘭笙笑道,“秋池那家伙這下該放心了。”

  藍彩抿唇一笑,又看向納蘭笙,“秋將軍這兩日可是去辦差了?”

  納蘭笙抬了抬眉梢,瞟了明思一眼,一本正經的點頭,“他去辦極重要的差事。”

  明思看了他一眼,垂了垂眸,未有言語。

  而這廂王老御醫回宮后,玉蘭聞訊前去,低聲問得幾句后,面上遂露出笑意。

  回到仁和宮,玉蘭向司馬陵低聲稟報了一番,除了稟告了司馬陵交待過要問的問題,最后還小聲的說了一句。

  “多事!”司馬陵斜睨她一眼,語聲雖有責,但眼底卻是笑意淡淡,“記得讓王御醫過幾日再去看看。”

  玉蘭抿笑,“奴婢理會得,方才已經交待了。”

  又過了兩日,秋池才回府。

  王老御醫的藥丸甚是有效,明思才服用了三丸,已經可以下床,精神也好了許多。

  雖是有些倦色,但聽明思寒癥可除,秋池頓時心下大安,當下備了禮去王老御醫府上道謝,第二日又請了納蘭笙過來同飲。

  納蘭笙前腳到北將軍府,司馬陵車駕緊跟著便到了。

  秋池迎了出來,司馬陵笑道,“上回說到你這里喝酒沒喝成,這回補上。”

  秋池笑道,“好。”

  納蘭笙從靜湪院出來,笑嘻嘻道,“六妹妹已經差人去喚藍靈了,今兒個咱們可算是有口福了。”

  不多時,帽兒同藍靈便到了。

  回了靜湪院去見明思,帽兒直沖著藍靈嘻嘻笑。

  藍靈卻有些面紅,“小姐你身子如何了?方師長這幾日一直都在念著。”

  前些日子聽明思出事,方師長心里也掛著,但因明思說過要避諱些,故而她們也不好上門探望。

  明思的目光在帽兒同她身上一轉,頓時猜到了幾分,隨即含笑,“我已經好多了,放心就是。”說著,轉首看著藍彩帽兒,“你們去幫手,莫讓藍靈累著。”

  藍靈紅臉道,“哪有那么嬌氣?我娘生我弟弟時還在田里做活呢。”

  藍彩也明白過來,忍不住喜色,“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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