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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暗度陳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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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暗度陳倉(二更)

  灝漫書名:

  而且不僅是得了這一擂,在接下來的挑擂中,上官慧還敗了包括公孫侯府納蘭侯府在內的三家貴女,拿下了書法這一擂。

  連得兩擂,上官慧雖笑得矜持,但眸中還是多了幾分飛揚之色。

  鎩羽而歸的明歡默然不語,明雪輕聲安慰了幾句,她強笑了下′“二姐姐,我沒事。”

  “第五擂——挑擂者可有?”黃裳太監高呼。

  明柔起身而出,“納蘭侯府挑擂。”

  上官侯府應戰,出戰的人依舊是上官慧。

  一旁侯立的藍衫太監手捧黑漆托盤,走到二人面前。托盤之上是一竹筒,里面數十根竹簽。

  明柔朝上官慧頷首一笑,“上官姐姐請。”把抽題的權利讓給了上官慧。

  “那我客氣了。”上官慧笑了笑,抬手抽出一根竹簽,看了看,“十五號。”

  負責主持的黃裳太監接過竹簽看了看,轉身從另一個藍衫太監手持的托盤上取出對應的紙箋展開,“請以‘菊,為題,賦詩一首,限七言。”

  場中桌案筆墨已備,上官慧提步向前。

  明柔回首看向行障,“勞請六妹妹為我執筆。”

  明思此番全當是看戲,一路看下來也頗覺有趣,此刻被明柔的點名一叫,頓時愣住,左右看了看,姐妹幾人都在看她。

  明宛低聲道,“六姐姐,三姐姐叫你幫她執筆。”

  還真是叫她,明思抬首疑惑的看向明柔,卻見明柔眸中閃過一絲促狹笑意,唇微動,無聲說了四字。

  仔細一分辨那口型,卻正是“勇氏六妹······”

  明思一噎,頓時磨牙無語。

  這明柔分明是故意讓她出去亮相的!

  明柔也是突然興起,話方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覺得自己有些莽撞。本是想調侃明思,卻忘記明思形貌特殊,這般讓她出來,大庭廣眾之下,只怕她心里會怪責自己。

  正懊悔間,明思起身慢慢走了出來,走到桌案前站定,提筆看向她,“三姐姐?”

  數步遠前的上官慧正在提筆沉思。

  明柔走到明思身畔低聲道·“對不住六妹妹,是我一時忘形,你莫怪。”

  明思半垂著首,外人看去只覺是一副極為拘謹局促的模樣,明柔卻聽明思語聲輕快的低聲道·“那我記著了,三姐姐可你欠我一回人情。//”

  語意極為俏皮戲謔,明柔不由失笑,面上也不露,“今日回去·我房中器物任由六妹妹挑揀。”

  明思也忍笑,瞟了一眼已經在落筆的上官慧,“三姐姐,人家已經落筆了。”

  明柔輕聲一笑,念出數句,“悵望西風抱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空籬舊圃秋無跡·瘦月清霜夢有知。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遲。誰憐我為黃花瘦·慰語重陽會有期。”

  明思一聽,心中頓時叫好,手下也不敢慢,揀自己平日應對功課時的那中規中矩的字體寫了。

  寫完之后·明思轉首看那上官慧也已經寫完。

  藍衫太監將二人所作之詩作呈了上去。

  臺上評審各自評議了一番,用時卻稍久·明思有些疑慮,在她看來明柔這樣的年紀能做出這樣的詩作已是相當不錯了·難道上官慧也有這樣的詩才?

  最后結果還是出來了,黃裳太監宣布這場挑擂者勝。

  納蘭侯府還是贏了,明思松了口氣。

  待那藍衫太監把二人詩作舉起巡場時,明思一看,上官慧寫的題為《畫菊》,只得四句,“詩余戲筆不知狂,豈是丹青費較量。聚葉潑成千點墨,攢花染出幾痕霜。”

  暗自點了點頭,上官慧的這首詩用詞遣句都算上品,但只得四句,精妙雖有余,立意卻稍顯不足。

  比起明柔的《憶菊》,的確要遜色一籌。

  黃裳太監高聲道,“第五擂——爭擂者可有?”

  話聲方落,已有三人出列。

  明思一看,公孫侯府、于國公府各有一人,稍慢一步站出的卻是薛相國府的。

  看來最后一擂,大家都有欲得之心啊。

  細想也屬于正常。這一項比的是詩詞才學,但凡能識文斷字的,應該都是會的。與其他幾項不同,其他幾項只需一看就知道差距,而這一項,還有臨場發揮之功。

  加上是最后一擂了,再不搶就沒機會了。

  黃裳太監一看出來三人,微微一愣,這可不好辦,公孫侯府和于國公府是同時應聲出來的……

  高臺上的建熙帝笑了起來,“皇后,你看如何?”

  上官皇后笑了笑,“既然都應了,不如就同比,一場定輸贏。臣妾這般改一改規矩,陛下看使不使得?”

  “使得,如何使不得?如此甚好。”建熙帝呵呵笑,又轉首向歐陽太后,“皇后改了規矩,朕也湊個熱陰不如這最后一擂,就請母后為她們四人出一題,如何?”

  歐陽太后聞言甚喜,遂道,“昨夜哀家夢中有燕歸來,‘燕,字同‘臨江仙,一牌押韻,你們四人便以臨江仙為題,填詞一首,這詞內需有這‘燕,字。”說到此處一頓,“皇帝看,如此可好?哀家這題可是難了些。”

  建熙帝笑道,“母后這題雖難,卻正好顯出我大漢女子的才學,朕看甚好。”

  上官皇后也頷首一笑,看著臺下四女道,“你們四人就以太后此題比這最后一擂,臨江仙為牌,詞內需帶‘燕,,一炷香為限,不能作出者為棄權!”

  一旁藍衫太監已經捧了香爐過來,另有太監又在場中加了兩案,待其他三人到案前站定,那香爐中的香煙也隨即裊裊生起。

  明思方才也偷看了幾眼,只見在太后說完命題之后,那三個少女臉色都有些緊張,其中薛相國府的那個少女聽到上官皇后所說的“一炷香為限”時,臉色甚至還有些發白。

  明思暗暗微笑,這樣看來那三家對此題都不是很有把握,那對明柔應該就是好消息了。

  又要限詞牌,還要限詞,的確有些難了。

  且大漢向來以詩為正統,詞體的興起不過才百來年。最初興起時,許多守舊之士對這一文體抨擊甚烈,認為難登大雅之堂。

  這一文體真正的興起卻是在嘉惠帝登基之后。當時新舊兩派爭吵不休,嘉惠帝別的也未說,只作了一闕《清平樂》,笑言請諸君評議。

  皇帝都做新體詞了,大家還有什么可說的。

  至此,新舊兩派才停止爭議。

  但私下固執己見的也不在少數。畢竟,沿襲了上千年的習慣和認知的確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明思思量了片刻,偏頭朝明柔望去,只見明柔眉頭微蹙,顯然是正在思索當中。笑了笑,也不打擾她,又偏頭朝其他三人看去。

  三個少女都提筆在手,但落筆者卻一人都無。

  明思暗暗搖了搖首,這題雖難了些,也不至于難到如此地步。應該同比賽的帶來的壓力有關,這愈是著急,只怕便愈是沒有靈感。

  詞一文體,最講究的就是境界,相較于詩體,詞體更自由。長短相間,有無拘無束之感,其間有境界者自成高格。

  不知不覺,香已過半,明柔還未出聲。

  明思看她一眼,低聲道,“三姐姐,如何?”

  明柔輕聲道,“甚難,容我再想想。”

  明思遂不多言。

  又過片刻,香已盡四分之三,公孫侯府同于相國府均已開始落筆,明柔卻依舊眉頭緊蹙,明思心道不好。“三姐姐,你靠近些,”明思低聲道,待明柔靠近,“隨意說些什么,別讓人聽見你說什么就行。”

  明柔一怔,隨即明白,心下頓時一震,但此時別無他法,只得依言而行。

  站在明思身側,便作唇動言說之狀,明思提筆疾書。

  見明思落筆所書,明柔心中驚詫更甚,面上卻強抑不敢現出。

  心中大驚,原來這六妹妹竟有如此大才!但想著明思多年從不表現于人前,顯然是不愿為人所關注。方才她對自己這般吩咐,應該是看自己有所為難,才相助于我。

  心下頓時萬般感慨。

  見明柔低聲附耳,明思依言落筆,納蘭侯府的一干眾人此時才將高高懸起的心放下。

  老夫人松了一口氣,笑道,“這三丫頭,可真是——還好,還好!”

  老侯爺面色也稍緩,“此題甚難。限韻還好,卻又要詞內夾一‘燕,字,莫說她們,便是老夫此刻也未能想出一闕好的。”輕搖了搖首,“若是勉強做出,便是押了韻,若是意境不夠,也是落了下乘。”

  老夫人一聽老侯爺也說自己未想出好的,心里便有些緊張。

  她雖然一慣諷刺老侯爺,也是因心中捻酸憤恨,加之自身雖識文斷字,但于才學而言,實是普通,詩雖能作幾首,但詞體卻從未學過。

  但數十年夫妻,她心里也是知道老侯爺于此一道應是有所造詣心得。老侯爺都說難,她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低聲道,“好好的,怎么又改了規矩?本該是抽簽為題——”

  一直未作聲的老太君打斷她,“莫要多言。”

  老夫人也知自己不該非議,聽老太君一說,也就閉了口,將目光投向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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