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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衾寒,夜闌更漏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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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寶溶本就牽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手指很涼,和我一樣地涼,但掌心還有一些溫度。他正努力將掌心的一點溫度傳遞給我,繼續說著:“兩國交戰經年,彼此都結了不少仇恨。北魏的那些女子,后來就被蕭彥賞給了部下將領。至于你母親……我一直不知道她在那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我只知,她很成功地讓父皇巡邊時注意到了她,很快成了父皇最得寵的妃子……”

  蕭寶溶的神情有些恍惚:“玉妃年輕時,當真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初見她時,我才不過十三歲,也算是念過不少書,小有才名了,可那一刻,我竟想不出一句詞語,來形容她的婉麗無雙……”

  我一直知道母親出身不高,可蕭寶溶這些話,卻是第一次聽到。我想起我那嫻雅高貴的母親,一時沒法將她和北魏俘虜聯系在一起。

  “三哥,你是說,我母妃……是靠美色才……才從一名敵方戰俘,成為一名寵妃?”

  我惶惑。

  蕭寶溶的眸子被陽光耀著,終于有了些微的明朗:“不只是美色,還有一點運氣,一點心機……在她年紀漸大后,父皇被年輕妃嬪分去的心并不少,而她的溫婉柔順,還有不經意時的小小手段,是籠住父皇心神的最大武器。自然,她也得罪了不少人。她在父皇去世后選擇了出家,當真是擇了一條最適合她的道路。畢竟,沒有人再去和一個沒權沒勢的尼姑較真了。”

  蕭寶溶說得斷斷續續,說完后便沉默,而我不由也沉默了。

  若是第二個人這般說我母親,我就一耳光甩過去了;可說這些話的是蕭寶溶,蕭寶溶絕對不會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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