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學)
很快鎮定了下來,朝她走去,溢出與平常無異的寵溺笑容,摸摸她的腦袋:“你怎么會在這里?”
云懷袖看著他略微有些慌亂的眼睛,老老實實回答:“我是跟著你來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喊了你,你沒有聽見!”
“回過府里了?”他笑盈盈的牽她的手,卻在碰到她濕滑粘膩的手心而飛快蹙了眉,只作不曉,扣緊她的手指頭:“走吧,娘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銀耳甜湯,放在井水里鎮著呢,這時候趕回去喝正好……”
就“天音哥哥,我要跟你談談——”云懷袖站著沒動,她并不很大聲的說話,靜靜地,如果不細聽,仿佛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兩人坐定后,誰也沒有先開口。云天音提了桌上的茶壺,重新拿了茶杯放在她面前,嘩嘩的水聲打破了他們之間詭譎的讓人有些心驚的寂靜。
堙云懷袖微抿唇,唇瓣有些發干,她又緊抿了下,杏眸定定瞧著面前氤氳著熱氣的茶杯,在裊裊輕煙下,看向對面清雋秀雅的男子,很難想象,方才那句“做的干凈一些”的話,是從這樣的他嘴里說出來的。
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天音哥哥,也是有另外的面貌的……
云天音的心里卻并不如面上這樣平靜,他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到了多少,他不知道她此時平靜的外表下端的是怎樣的心情,她不說話,他便也跟著保持沉默——
終于,云懷袖還是問了:“要上京來找我的人,他們是誰?”
她問的毫不委婉,一句話,直指重點,讓云天音連想要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她這樣問,便也是告訴云天音,不要企圖哄她騙她,他們剛才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片刻,他淡淡笑道:“你不要費心,他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既然不重要,你為什么要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們上京?為什么又要寬待他們那么些年?又為什么……”她頓了頓,才平穩的繼續說道:“不能讓他們見到我與娘?”
她每問一句,云天音的臉色便蒼白一分!握住茶杯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然躍了上來!
云懷袖還在說:“這樣,天音哥哥如何讓我相信,他們只是不重要的人?”
云天音微抿唇,靜靜不發一語的垂眸瞧著手中的茶杯,握杯子的大手輕微一抖,杯里的茶水便灑了出來,滾燙的茶水滴濺在皮膚上,讓他不自覺擰了眉。
云懷袖忙取出巾帕,飛快拭去他虎口處的茶水,憂心道:“痛不痛?”
云天音松開緊握著的茶杯,反握住她執手帕的手,輕吁一口氣:“有些事情,本是打算永遠也不讓你知道的!”
卻不料被她誤打誤撞的撞見了,這是否就是天意呢?如果她不知道,如二哥所言,他依然是她的天音哥哥,她依然是他的……妹妹,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可是她若知道了……
云懷袖安靜的瞅著他,并不出聲催促,只靜靜聆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是她的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了起來。
云天音緩緩看牢她,他的聲音平淡而誠懇,“十八年前,娘在懷有第三胎的時候,誤食了爹的傷藥,那藥極烈,娘當時便有滑胎之像,幸而大夫搶救及時,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余下的數月,她只能躺在榻上靜養,半分也動不得,如此,終于熬到了臨盆。娘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終于將腹中孩子生了下來,居然是一子一女的雙生子,云府自然是歡喜異常,但是,因為傷藥的影響,兩個孩子生下來氣息便極為微弱。娘受盡養胎生子之苦,又因為自己的大意而讓孩子們從小就受盡了磨難,于是對他們兩個格外疼愛。除了忙不過來時讓母幫忙照看,其他時候,完全不假人手……”
云懷袖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就是重點了。直到胸腔因為長時間的缺氧而憋悶的發疼,她才趕緊深吸一口氣。
云天音哪里不曉得她此時的心情?握住她手的手,稍稍用力了些,仿佛是在借由這樣的動作,傳遞給她他的力量。“盡管如此悉心照顧,那兩個孩子依然沒有半點起色,爹偷偷問宮里的太醫,得到的回答是,兩個孩子中毒甚深,活也活不過三個月!”
他微微一笑,頓了頓:“你該知道爹有多么心疼娘,本來娘對那兩個孩子已經是滿心的愧疚了,如果他們再有個好歹,娘想來也會傷心死。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傷心?于是暗地里,讓人悄悄留意外頭可有被遺棄的嬰兒,沒想到,真有人在河邊撿到一名剛出生不久的女嬰……”
“那個女嬰就是我!”云懷袖平靜的接口,所以這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是,她就是你!云府的那個女嬰在半月后不治而亡,爹用你代替了她,而娘對此事一無所知。你剛到云府的時候,身子也很孱弱,更有從胎中帶來的喘癥,所以娘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本是極隱秘的事情,若不是他無意間聽見……他跟她的身世,都會成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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