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柳語從震驚中回過身來,及時扶住云懷袖因為驚訝而差點栽到桌下去的身子,漲紅小臉義正言辭的大喝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你居然這樣大膽——”
“唰——”錦蘇仗劍上前,英氣的眉糾結著,瞪視著那人的眸銳利而漂亮,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意與殺氣:“小姐,讓我宰了他!”
膽敢對自家小姐說出這樣輕佻的話來,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慢一點慢一點……”云懷袖一邊搖手阻止沖動的要沖上前將人脖子削下來的錦蘇,一邊站穩身子,望向對面那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的男子的眼睛:“這位公子,我……沒有聽錯吧?”
就他居然要拿她當賭注?這個說法真是新鮮的緊啊!
“姑娘你沒有聽錯,在下也沒有在開玩笑。”那人微微一笑,似是被她此時瞠目結舌的表情給逗樂了:“姑娘,你要賭嗎?”
他的語氣很客氣的在征詢,可是他的眼睛卻是——毫不客氣的在挑釁,那意思是:你敢賭嗎?
堙云懷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略一思索,笑瞇瞇的坐下來,五根白皙漂亮的手指頭在臉頰上彈跳著。``廣告少更新快``這人如果不是認識她就一定是派人打探過她,不然,不會知道她最恨人家挑釁。可是,她面上還是在笑,瞇瞇眼的很可愛:“我已經有夫君了!”
她攤一攤雙手,聳聳肩,給他一副好遺憾的表情。
那人似乎并不驚訝,只微點了點頭:“你這樣美麗的女子,有了夫君,也是很合常理的事情!”他的目光一跳,落在緊緊擰著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的夏侯玦身上——他周身散發出的強烈怒意,盡管,他已經極力的在壓抑了——寬袖下的雙手緊緊貼在大腿外側,袖口的輕顫,卻很明顯。他意味不明的輕勾唇角,眸里帶著打量的意味:“是這位公子么?”
云懷袖搖頭,拍拍夏侯玦僵硬的肩膀——她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莫名其妙的男子吸引住了,壓根沒有注意到夏侯玦的變化:“他是我夫君的侄子……既然,我沒有可以與你賭的籌碼,那么,這賭局是不是就此算了?”
“能配得上姑娘你的,想必不會是俗人——”那人咧唇,莫名的笑的有些開懷。
云懷袖直覺,這個人真的太奇怪了,但奇怪在哪里,她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順著他的話道:“那是當然——”
想起夏侯景睿,唇畔的笑容更加柔軟。廣告少更新快 “不過,在下也不是俗人——”那人的語調忽然歡快起來,眉眼彎彎的笑的很自得:“姑娘若能與在下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
“就憑你?”柳語一邊翻白眼一邊嗤之以鼻:“我家姑爺比你好上千倍萬倍,你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的!”趁早死心吧他!
柳語幫著夏侯景睿說話?這讓云懷袖很是吃驚——許是因為從前他女人太多的緣故,即便如今只有她一個,柳語還是不太待見他的,這會兒忽然的幫腔,自然讓她好奇死了,這丫頭什么時候對夏侯景睿改觀的?
那人卻并不理會柳語的汪汪吠吠,只盯著云懷袖的眼睛,眼角余光卻有些奇怪的落在依然緊繃著身子微垂眼睫緊抿雙唇的夏侯玦身上,他笑,笑容卻不似方才那樣禮貌,似有些壞:“你夫君,真的很好很好?”
云懷袖慢慢斂了笑容,這個人倒不像是要與她賭錢,反倒像是三姑六婆來拉家常的,微微挑眉,淡淡的嗓里,不難發現她對他已經有了警戒之心:“我夫君他自然是很好很好的……閣下這樣好奇我與我夫君的事情,有些不太合情理吧?我們來你這里,是來賭錢的,不是來探討我夫君的吧?”
“在下只是……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機會。倘若你夫君不是那么好,在下想,姑娘會不會給在下一個展示自己不是俗人的機會呢?”他依然笑著,眉眼飛揚的樣子很是爽朗無偽。“這樣吧,在下還是想與姑娘賭這一局,我的賭注依然是這家賭坊,而姑娘……若你輸了,請在可能的范圍內,給我一個認識你的機會,如何?”
“好——”她沉聲應道,這樣的賭局,她絲毫不吃虧,有什么好可怕的呢?再說了,這人言行舉止,讓人很是好奇啊,而她向來旺盛的好奇心,促使她想也不想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小姐——”錦蘇與柳語齊聲喚道,這人安的什么心他們姑且不知道,但,絕對沒安好心就是了,這樣的人,憑什么要給他認識啊?
云懷袖卻并不理會她們兩人的焦慮,只轉頭去看身邊的夏侯玦,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而且,她似乎眼花的瞧見,他低垂的眸里,有一閃而過的駭人的陰鷙神色……嘖,一定是她眼花了。伸手拉拉他,關切道:“怎么?你身體不舒服么?臉色這樣難看?”
他垂眸,并沒有看她,只輕輕搖一搖頭。
云懷袖還不放心,伸手探一探他的額,掌心下的冰涼與濕濡讓她忍不住蹙了眉頭:“真的沒事?你流了好多汗呢!算了,我帶你去看大夫……”看大夫比問他有沒有事要來的快多了。
她扯著他就要走,也并沒有人攔住他們的去路,但是夏侯玦的雙腳卻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樣,云懷袖拽不動他半分,她回頭去,疑惑的瞧著他:“快走啊!”
衣袖被夏侯玦拉了拉,引得她的注意后,他才緩緩抬手,指了指對面那男子手上的骰盅,然后回頭,定定瞧著云懷袖。
她自行推演了一番,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跟他賭?”
他的目色沉靜,不似從前那樣純澈的明凈,好像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飛快翻滾而過,她來不及細細探究,他已經垂了視線,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