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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黑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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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黑炭頭  梁宇躲在密林里喘息著,這次總算痛快了一回,居然把一個大隊的鬼子幾乎打殘了。不容易啊,累得要命。現在他全身每一處都幾乎在酸在痛,身上擦傷刮傷的痕跡不少,有幾處還血淋淋的耶。太累了,不管啦,找個地方睡覺去。

  一覺醒來,月已在枝頭。四野蒼蒼,梁宇感覺有點茫茫。接下來的路,何去何從?還真的有點迷惘。他知道現在所處是河南省的西部,離安徽遠得很,要想去安慶,隔著千山萬水呀,而且基本上都是日占區,兇險得很。

  回八路軍那邊?經過此戰,這次的敵嫌是可以洗刷干凈,但以后呢?到了建國后,到了文革,如果自己不成為烈士,勢必在劫難逃。有些歷史的問題總是無法解釋得了的。算了吧,他斷然否決了這個念頭,自己來這一趟不容易,還是找點鬼子殺殺好過了。

  這些日本小鬼子死一個就少一個禍害,最好全死光了,到十一世紀也不會再來糾纏,總來惡心咱們中國人。梁宇很快就下定決心,就做個獨行俠吧,多殺幾個鬼子,讓世間多幾分清凈。當然必須盡快搞清楚他這個梁宇是不是就是那個梁宇?如果是的話,那就得去召舊部再和小鬼子撕殺,聽說那梁宇的獨立團的戰斗力還是相當恐怖的,都是殺鬼子的好手。一個人打鬼子,有點忙不過來,最好多點幫手。

  連吃了幾罐罐頭,點上一根煙,借著凄清的山月,梁宇踏上了新的征途。東邊的鬼子太密集,他是往北邊方向走的,那里已成了鬼子的后方,鬼子的兵力相對稀薄,有大把從容的機會宰宰小鬼子。不過現在他的武器有點欠缺,沖鋒槍就剩余半盒子彈,打完就只能當燒火棍了,手雷還有一顆。由于八路軍來得太快,他又太累顧著睡覺,等醒過來后,才發現戰場上的東西都給八路軍收拾得一干二凈,相當的徹底,連根銅釘都沒留下。現在的八路軍窮啊,一點破爛都不會放過。

  沒法子了,他只能帶著準燒火棍上路了。沒關系,大山里相對還是很安全的。一個人走路是很寂寞,但作為一個特種兵,最不怕的就是寂寞,都寂寞慣了。這次鬧出的動靜不小,相信鬼子會有大動作,得盡快遠離這個地方。梁宇現在吃飽睡足,精神和體力都不錯,便是望定一個方向全速前進,就當是訓練吧。

  天亮前他已感覺到很累了,算算腳程應該是走出了三四十里之遠,成績還不錯。找了個地方休息休息,然后便是繼續跑路,這里是深山之中,鬼子是不會進來的。這一帶的山不是很高林子也不太密,土匪之類的也不會到這邊生根落地,相對安全。到了第二天天亮前,梁宇估計已經走出了百里之遙了。找個山泉洗洗,尋個地方睡睡,日子好像挺逍遙的。

  黃昏前梁宇醒來,吃完最后幾罐食物,再次踏上了征途。這兩天的天氣都不錯,月色很凄冷,但足夠照路了。上半夜,他聽到了山窩里似乎有雞鳴狗吠的聲音,走近一看,前面有個小山村,很安靜地躺在山窩里。一身的鬼子特種裝束裹在身上,很不舒爽。梁宇便是摸了過去,撈了曬在外圍門坪上的一身衣服轉頭便溜。按道理解放軍戰士應該留下錢來買衣服的,但現在身無長物,只好記住數再說。他不敢走進去,里面有狗,驚動了村民,當你是鬼子打,那就不妙了。

  衣服相當的破爛,補釘幾乎是衣服的全部了。幸好還干凈,中國的破衣服,怎么都好過小鬼子的靚軍服吧?梁宇沒有猶豫,動手換好了裝。衣服還算合身,只是褲腳吊在了小腿肚上,而且是開了幾條叉,有點犀利哥的意思。但感覺比那鬼子的臭衣服舒坦多了。做人就應該愛國,必須抵制日貨。

  梁宇把換下的軍服藏了起來,繼續往北走,這一帶地勢已稍為平坦,周圍的小山頭都是光禿禿的,找不到幾處藏身之地。不過山路很明顯,可以少一番跋山涉水的辛勞。梁宇走得很快。趁著黑暗又走出二十多里地。這樣走,很輕松,比負重武裝拉練輕松多了,就是太孤寂了。

  走到一片疏林中,此時正處于黎明前的黑暗的那段時間,周圍已看不清道路了,他可不想跌進山溝里去,或者踩著一條蛇。他便是停下來,縮進林子里歇息。他現在是很郁悶,沒煙了,難受啊。正在感嘆著:留一根到現在來抽多好……突然聽見林外有響動傳來,應該有幾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了。寂寞了兩天的梁宇立即心潮澎湃:人呀!不知有沒有帶煙?

  黑暗中活動的,不會是一般的人,有可能會是小鬼子的偷襲部隊。他不敢造次,滾進一片草叢中躲了起來。黑暗中實在是看不清楚,不過感覺是大約有五個人左右,他們的呼吸都很急促,看來是趕路趕急了。

  他們慢慢地在林子外面的山道上走著,其中一個嚷嚷道:“老大,應該是這里了吧?俺都累死了。”一個沉聲道:“得得得,走幾里就叫累,你奶奶的,俺叫你少抽幾口大煙,你就是不聽。現在應了吧?”先一個嘿嘿笑道:“就是少抽了這么一口,搞得俺現在都沒勁了。再抽一口,牛都能打死一頭。”旁邊有人應道:“老二說的是,老大,俺們真就少了那么一口啊。”

  那老大不耐煩地道:“做完這票,俺們不是有錢了嗎?到城里怎么嫖,怎么抽,想抽多少口都行。翻過這座山,那邊就是官路。奶奶的,你們給老子把球子放硬點。那些點子可不容易對付……”他們邊說邊走,很快就過去,然后在不遠之處折上了山。

  原來是一班抽大煙的小賊,梁宇心中很不屑,看來他們是要干傷天害理的事。現在的中國人民真是慘啊,不單要受那異族畜牲的禍害,還要受本國的小毛賊搗蛋。既然這些小毛賊都是鴉片鬼,那么就已經是無可救藥,跟那些小鬼子差不了多少,也屬于死一個就少一分禍害的那種。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能放過!

  梁宇悄悄地摸了過去,吊住了他們的尾,確定了他們的人數是六個。這山很矮,爬不了幾步便到山頂了,那邊的山勢很平緩,山腰間依稀有一條彎彎的大路。那伙小賊都躲進了下面大約三十米左右的樹林中。不過有一個小賊卻是伏在離他下面十米左右的一塊大石頭后面,手上還有一桿老套筒之類的武器。

  天色剛剛放亮,遠處便聽到馬蹄聲和馬嘶鳴聲,動靜很大。不一會,有一騎是從彎道上策馬過來了,馬上之人依稀是個高大壯碩的大漢。那騎疾沖過來,來到了下面樹林邊上的大路上,他突然間便是飛離馬背,躍上了山壁,雙腳連點,直撲林子里,然后便聽到數聲槍響以及慘叫陣陣。

  不一會,一個瘦削的漢子捂著血淋淋的手腕從林子里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一臉盡是驚惶。不過他的眼珠是在滴溜溜的亂轉,跌跌撞撞地跑向那埋伏在山石后面的那個小匪的藏身之處。那小匪也是高度緊張,把槍架在石縫里,瞄準起來。

  梁宇在山頂觀望著,暗自驚訝,那家伙的身手還真是敏捷無比,應該是個武林高手。還有那么一點自己的風范。出手是算是干凈利落,林子里的四個小毛賊應該給他解決掉了,剩余的便是這個手腕受傷的小賊。不過他知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個小匪正埋伏在那里準備打他的冷槍喲?

  這家伙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只見他是從樹林旁邊閃了出來。梁宇眼尖,卻見這家伙是一個年青大漢,年紀嘛,還真看不出。他的身材很高大,一米八五左右,不過就是太黑了,黑得像個黑炭頭。黑乎乎的皮膚幾乎把他頷下的短髯都遮掩住了,遠遠望去,很有點張飛的意思。

  此時那黑炭頭兩枝駁殼槍別在腰間的皮帶上,一臉盡是嘲諷的表情,還背著手,絕對是在努力地裝著ac,他居然沒想到會有一個槍口正在瞄準他,怕人家打不中,還把胸膛挺了起來,裝張飛?真的不知死活。看你年紀也不輕了呀,起碼都有二十七八九三十了吧?他的皮膚太黑,年紀還真不好琢磨。

  梁宇暗自搖頭,這家伙還真是驕傲,不,也太狂妄了!還裝什么瀟灑?耍什么帥?很帥咩?就一黑炭頭,丑也丑死了,比俺還要黑得多,當然俺還是很英俊的。梁宇心里暗罵,不過他看這裝ac的家伙身手還蠻好的,有點憐才之意,更不想他斷送在這班抽大煙的小毛賊手里,無奈之下,他便揀了塊就手的石子,隨時準備出手。他也不急,那家伙耍帥的“舞臺”和那埋伏小毛賊的槍口有點夾角,按道理那小毛賊是不會在此時開槍的。梁宇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把手上的沖鋒槍及那顆手雷都塞進了一塊尖巖下面的石縫里,再用干草遮住。

  再抬頭望向下面。卻見那黑炭頭此時是一臉的不屑,簡直就像一個滑稽版的包公,他邊走邊罵道:“王麻子是吧?我還以為是什么英雄好漢呢。就憑你這德性,也敢來打我們四海商行的貨物主意?我呸!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你以為安插了一個暗椿到我們這里你就能得逞啊。哼,你也不看看俺石敢當是什么人?自他一進我們門,老子就知道他有問題,王麻子,我這次是要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那王麻子不理他,只顧逃著,突然間他臉現獰笑,猛地伏下了身子,那埋伏的小匪手指已開始要動了。梁宇站了起來,一個石子砸了下去,還對那黑炭頭喝道:“小心……”

  那黑炭頭大吃一驚,伸手就去掏槍,便聽砰的一響,那小匪開出的一槍,卻是打到半空中,撲哧撲哧的,居然打中了一個驚鳥,啾的一下跌落在地。卻是梁宇一石子砸在他的腦袋上,他一驚之下,自然反應槍口便是朝了天。

  那黑炭頭大怒,左手一槍,打在了他的腦袋上,右手一槍把那王麻子的后腦勺開了一個洞。他擊斃了兩個個小毛賊,卻是站在當地,打量著梁宇,似乎在驚奇,怎么還有一個黑炭頭捏?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兩枝手槍插了回去,然后大踏步走了上來,朝著他拱手道:“多虧有你呀,兄弟。救命之恩,真是無以為報!”說著他還單膝跪了下來,朝梁宇致謝。

  梁宇見他挺光棍的,心生好感,嘴里客套,伸手上前去扶,不料一走近,便聞到一股淡淡的“仙味”,他口水立即如潮涌,他聳聳鼻子,問道:“這位老兄,別客所別客氣,有沒有煙啊?來一根。”那黑炭頭笑道:“原來兄弟也好這一味,來來來……”他極快地站了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牌子不錯,是駱駝牌,美國貨,當時的高級貨。

  你一根我一根,吞起云吐起了霧,不過半支,兩人已是親為兄弟了。這煙果然是交際的必需工具呀。這黑炭頭名叫石果,外號叫做石敢當,是汝陽最大的商行四海商行的護衛隊長。這次他去西面運貨,不料卻給當地的一班小毛賊盯上了,他們利用石果招人運貨的時候派了一個小毛賊混進了他們的隊伍,打算在這盤龍彎劫了他們的貨物,這段山路比較險,只要在馬車上做點手腳,必定能讓商行車隊混亂,人仰馬翻,他們便可趁機殺出,人數雖少,但把握就很大。不過江湖經驗豐富的石果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行藏,悄悄地把那小匪逮了起來,一審問,便是知道了一切。他是藝高人膽大,要單槍匹馬前來解決這幾個敢打他主意的小毛賊。不過他是太大意了,要不是梁宇,差點就著了道兒。

  他媽的,他們有馬有車,是不是可以蹭蹭?省得在山里鉆來鉆去,老累。再說都沒吃的了,就緊要的是沒煙煙,難受呀,是不是輪到老子混進他們隊伍中去?梁宇打定主意,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干嚎般地敘述著他的人生,他是個演員,前一次在八路軍面前似乎沒有表演好,這回應該會有點進步了。

  于是他便變成了一個叫做張學友的人,駐馬店皇協軍的逃兵,是因為受不住皇軍的欺凌,這才逃了出來,不敢在外面晃蕩,只在山里面鉆來又鉆去,尋找著出路,今天偶然遇見了這批劫道的,看見跟自己一樣黑,不,比自己黑得多的人,好感是心底里油然而生呀,便是禁也禁不住地朝著那敢向黑哥打冷槍的小毛賊扔起了石頭……

  他一邊干嚎痛訴,他不知道這黑炭頭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表演似乎很成功,那黑炭頭居然是信了,還猛拍他的背表示安慰,他奶奶的,一點也不斯文,有點重,幸好自己有些功底,不然絕對要吐血。

  最后這黑炭頭便是熱情地邀請他加入四海商行,表示只有他有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他。梁宇還在裝腔作勢扭捏著,卻見那山道上正有一堆車馬涌了過來,他心潮澎湃:“馬馬的,車車呀,老子終于有車坐了,走路真辛苦!”于是,他便很激動地向黑炭頭表示:張學友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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