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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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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百五十章活下去的理由  其實我們都聽說過什么一夜白頭一夜白頭,以前的我一直都不相信,但是當時我卻真的感受到了那種悲傷的氣氛。

  雖然那陳歪脖的頭發雖然沒有一下子全都白掉,但是他看上去真的老了很多,只見他跪在那里,似乎所有的事都已經跟他沒了關系,我和韓萬春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同他怎么說。

  韓萬春走了上去,然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道:“老陳啊,看開點吧,啊?”

  陳歪脖子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后抬起了頭用紅腫的眼睛望了望韓萬春,只見他忽然哭道:“老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

  說罷,他便對著韓萬春不住的磕頭,韓萬春慌忙將它攙扶了起來,然后對著他說道:“不怪你,我們又不是啥不明事理的人,說起來都是這些吃飽了撐的老邪教搞的鬼,這就跟拿到殺人似的,這只是罪犯的錯又不是刀的錯對不對?放在我們身上我們也會這么做的,所以你可千萬別多想,明白么?”

  看看,還是這老混蛋有水平,我心里想著,這老家伙嘴皮子真不是白長的,開導人果然有一套,可是那陳歪脖當時萬念俱灰,只見他紅著眼睛絕望著說:“不,是我害了你們,我害了你們也害了我的老婆孩子,我這種人還有什么臉面再活著,我……我………………!!”

  說到了這里,他忽然起身,跑了兩步之后一把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朝著自己肚子上就扎了下去,幸好錢扎紙反應的快,不,應該說他這是本能的條件反射,那陳歪脖子站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著站了起來,見他要自盡,便不假思索的仲手去攔…但那陳歪脖子死意以決,錢扎紙雖然拉住了他,他的刀子卻已經扎進了衣服里。

  好在當時天冷,大家都穿著羽絨服或滑雪衫…那陳歪脖子一刀穿入了滑雪衫,只有一丁點刀尖扎進皮膚,只見陳歪脖子奮力掙扎想要自殺,而大伙兒忙著阻攔,我在一旁看著,心里酸楚之余,不由得想到…這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是不會理解他心中此時的感受的,要說陳歪脖確實很慘,當初無意中犯下了一個錯,這么多年來想要彌補這個過錯,卻在不知不覺間犯下了更大的錯,到最后,害人害己不說…連自己老婆孩子的鬼混都不能安息。

  就像之前他所說的那樣,他活著只是希望能跟老婆孩子在一起,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這真相了…那他繼續活下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唉,人這種生物真是摸不透啊,我見那陳歪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想著,我現在該怎么做才能夠幫到它呢?

  就在這時候,只見韓萬春三人和那陳歪脖子撕扯在一起,韓萬春大聲的喊道:“老陳!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孩子們為了咱們差點都把命給丟了,你怎么還這么不懂事兒?趕緊把刀放下!”

  那陳歪脖當時因悔恨而成狂,顯然沒有把韓萬春的話聽進耳朵…聶寶中也在旁邊一邊拉著他一邊道:“是啊陳哥,放下刀咱們有話好說啊。”

  而錢扎紙此時慌了,只是不停的叫著‘阿叔阿叔,,我頭一次見他這么慌張,看來他真的很尊敬這陳歪脖,也許這陳歪脖子如果死了…那他也會受到很嚴重的打擊吧,而那陳歪脖似乎已經瘋狂了,只見他死死的攥著那把刀,然后不停的大喊道:“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就讓我………………”

  “你們讓他死!!!”我忽然大聲吼道。

  要說我這人平時老老實實的,說話都細聲慢語,但是當晚我做了不少讓他們驚訝的事情,料理了黃善的事情,而且還險些失控,所以被我這么一吼,那幾人頓時愣住了,他們回頭望著我,錢扎紙對著我叫道:“姚子你說什么呢?是不是瘋了!?”

  我大罵道:“瘋個屁,我讓你們放開手!!他不是要死么,你們讓他死!這種沒擔當只想逃避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他想要逃避不管他老婆孩子,那就讓他逃避吧,趕緊的!”

  那陳歪脖子的軟肋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說起來讓他感到絕望的也是因為它們已經被那馬天順弄的萬劫不復,他聽我剛才似乎話里有話,言語之間,似乎他老婆孩子還有一線生機,要知道當晚我的表現確實不錯,斗妖怪破邪教還設計讓錢扎紙裝瘋獲取情報,所以這陳歪脖子當財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有本事的人,以至于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只見他忽然哭道:“難道它們,它們………………………………”

  “是啊,它們還有救。”我對著那陳歪脖子說道:“不過你現在這德行,要死要活的,就像剛才春叔說的,簡直浪費了我們的一番苦心,遇到了事情不想解決卻只想逃避,你說你做的對么?”

  “我………………我………………”只聽啪嗒一聲,那匕首又一次掉落,于此同時陳歪脖子也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臉不住的抽泣,我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好在,終于保住了一條性命,看著陳歪脖子,我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自己,說起來我以前好像也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我卻早就知道逃避是最惡心的解決方式,所以我現在想讓那陳歪脖子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讓他明白。

  當時我見陳歪脖羞愧難當但已經不再想尋死了,于是我便走上了前去,韓萬春他們見我的話居然如此頂用,便安靜下來看我該怎么辦,我對著那陳歪脖說道:“多余的話我也不想說太多了陳叔,我只想說的是,你之前幫我很多,我們也全都不怪你,就像春叔說的那什么刀和罪犯的邏輯,而且現在咱們都已經報了仇,我現在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想讓你的老婆和孩子在九泉之下安息么?”

  陳歪脖子抬起頭,蹬著紅腫的眼睛望著我,只見他對著我說:“它們,它們………………”

  “回答我!想還是不想!!”我說道。

  陳歪脖子眼睛里面再次流淌出濁淚,只見他大聲的對著我說:“想我想!!!”

  “想就好辦了。”我松了一口氣…然后對著陳歪脖子說道:“不過,這可能要你付出很大的代價,你愿意么?”

  陳歪脖子點了點頭,然后聲音沙啞的對著我說道:“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我望了望他,然后又轉頭望了望那兩只沒有目的飄蕩的鬼混,這才對著陳歪脖子說道:“那好,你聽著啊,你的老婆孩子被那邪法所害,已經受了多年的苦楚,所以如果你想它倆好的話…就只能超度它們去另外一個世界,我剛才已經幫你超度他們了,不過它倆由于你的關系,所以罪過很大,注定要在下面吃苦,之前玄嗔老爺子也跟你說過吧,讓你多積陰德………………所以,接下來的四十年里…你要潛心向善,初一十五多少些紙錢下去,最好再做點好事…看到別人有困難就要去幫忙……總是好事做的越多,你的妻兒老小在下面受到的刑罰就會越輕,我這么說你能懂么?”

  “懂,我懂。”那陳歪脖子聽到我的話后,心中似乎又冒出了希望,只見他擦了擦眼淚然后對著我說道:“謝謝你小遠,我一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大恩大德,一定,一定!!”

  只見他說完了以后,又恭恭敬敬的給我們磕了三個頭…這一次我們都沒有阻攔,從此我們對此事一概不提。

  事情看上去就這樣的解決了,盡管錢扎紙還是一副玉言又止的樣子,不過他見這陳歪脖不在右輕生的念頭,所以也沒有說話,接下來我們便收拾了收拾東西之后…便起身離開了地道。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胡白河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后對著我說道:“姚少,你們人真奇怪。”

  要說剛才那一切胡白河都看在眼里,當時它站在我的身邊對著我平靜的說道:“好不容易才撿回的性命卻又要丟掉,這簡直可笑,就連我們那些沒有得道的同族都知道活著永遠要比死了好,它們每天都在殘酷的環境中掙扎,但是卻也沒有放棄,連它們都知道的簡單道理,你們這些天生有智慧的人居然不知道,嘿。”

  我沒有說話,而是望了望它,心里想著,你不知道,其實并不是擁有智慧就是好事,畢竟你們經過了常年的沉淀,得道之后擁有的智慧已經提高了一定的層次,但是我們人卻卻不一樣,我們天生用又智慧,所以我們的智慧也只能慢慢的成長,這東西連著感情,就好像一把雙刃劍。

  我想到了這里便回過了神兒來,見韓萬春他們已經走到了地道入口處正招呼著我過去,于是我便同胡白河走上前去,胡白河在我的身邊問我:“姚少,那那兩個鬼混怎么辦?”

  它嘴里所指的鬼混,自然就是那陳歪脖子的老婆和孩子,我沒有回頭,其實心中自然早就明白它們其實已經無藥可救了,就好像那肉菩薩一樣,已經變成了邪法的一部分,可以說它們已經失去了輪回的權利。

  我無奈的笑了笑,我剛才對陳歪脖子的那番話,其實是騙他的。

  但我卻并不覺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對,因為其實人活下去,真的是需要一個理由的,我剛才只是在情急之下想出了辦法,給了那陳歪脖一個重新活下去的理由,接下來的這四十年里,他明白自己為什么而活著,這就可以了。

  為了救人而欺騙別人,是不是也是一種救贖呢?

  當然了,這已經不是我當時能夠想到的了,我當時心情卻是不怎么美好,見胡白河問我,于是便對著他嘆道:“讓那些狐貍吃了吧,最好讓它們少受些痛苦。”

  為了無奈而殺戮,是不是也能夠得到救贖呢?我心里想著,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心中卻依舊感覺到有些堵的慌,真的希望從此以后不會再有這種悲劇發生了,我在心里面想到。

  要說世上之人都被緣分所困,盼緣至恐緣散,求不得也放不下,殊不知緣生緣滅原如此,就是這么簡單,不過對于這話,我保持中立態度,不認同也不反駁,畢竟還是那句老話,當局者迷,勸別人永遠都是容易的,可要勸自己則難上加難。

  而前邊的韓萬春對著我問道:“你說什么呢?”

  我搖了搖頭,然后對著他們說道:“沒什么,我讓………………讓它們把這里打掃的干凈一些,起碼別留下咱們的痕跡,好了,走吧。”

  說罷,我們便離開了那地下室,當時是大年初三的凌晨,十二點三十四分,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不知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恨不得跟被窩兒結婚的感覺,連夢都沒有做,等回過了神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是被一陣警笛聲吵醒的,我大概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于是便睜開了眼睛,穿戴整齊之后,同韓萬春他們下了樓,當時大廳里面真的可以說的上是人聲鼎沸了,度假的游客們都聚在了這里。

  只見醫院的急救車和派出所的警車都來了,圍觀的群眾相當之多,所以當時的場面很是混亂,只見兩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著一輛擔架,那擔架上躺著一具死尸,那死尸正是‘黃善,,醫院的人將‘黃善,的尸體抬了出去,而幾名警察則壓著幾個山莊的‘工作人員,上了車,至于為什么要抓他們,民警們無可奉告。

  還有一個民警正在吧臺前對著白曉麗坐著筆錄,我依稀的聽見白曉麗說:“………………………………………………這個人忽然竄到了大廳里,然后一邊扇著自己的耳光一邊大哭的說‘我不是人哪!我黃善真的不是人!!我還活著有什么意思!我沒臉活下去了,一邊一頭磕在了那柱子上,于是我們就報警了,警察同志,這到底怎么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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