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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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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出什么事了?

  自從曦哥兒出生,從來不喜怒于色的程巽勛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雖不經常是笑模樣,但是眼角眉梢都柔和無比,今兒怎么冷的跟冰塊似地?

  程巽勛到底自制力極強,眉頭的冷意片刻就消了下去,只是緊緊抿著的唇角表示著他此刻心情絕對稱不上是好。

  “大哥要去北邊了。”不等雨竹問起,程巽勛就開口道:“……皇上今天在朝上命大哥佩征虜將軍印,充總兵官,即日啟程。”

  雨竹大驚,脫口而出:“原先的總兵呢?”

  程巽勛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微微搖了搖頭,與曦哥兒幾乎一模一樣的眸子里露出無奈之色來:“霍老將軍練練兵還行,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比以往。要是真的遇上戰事恐怕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當初讓程巽功回來的時候,哪里想到老汗王這么快就掛了,新上來的還如此威猛呢?

  雨竹點頭表示明白,又猶豫著問:“那個旭烈兀的新汗王很厲害么,皇上這么重視?”她的印象中,朝廷和蒙古的關系雖然不上好,但只是一直對峙著,沒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啊。

  程巽勛拍了拍雨竹的腦袋,輕笑道:“你別操這些心了,趕緊把身子養好……我去前院看看。”

  鄧德就等在儀門口,見程巽勛出來了,忙上前一步道:“大爺在書房等您呢。”邊目光還不經意般的掃過程巽勛身后,見跟著的是兩個陌生的小丫鬟,不由的有些失望。

  程巽勛點點頭,大步往書房去了。

  “來了?”程巽功坐在描金海水紋檀木闊塌上,手里把玩著個什么,聽到動靜頭也沒抬,繼續專注于手中的事情。

  程巽勛走近了才發現,那竟是一個雕刻中的福翁,粗粗的輪廓已經完畢。是馮虛御風的模樣——衣裳被風吹起,仙氣氤氳,有慈眉善目……程巽功正在細心地雕琢五官。

  “送給曦哥兒的。”程巽功落刀又快又穩,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吹去浮屑,又仔細端詳了片刻,往程巽勛的方向拋去。

  “小家伙兒的滿月禮我是趕不上了。”程巽功將刀具收進匣子里,笑道:“提前送個禮。”

  程巽勛右手一揚接住了福翁,默不作聲的摩挲了下光滑的木料,黑中帶紫,沉靜非常。閃著綢緞一般的光澤,端是極上等的紫檀木。

  “萬事小心!”

  到最后只是這樣一句話而已。

  此次不同于以往只是練練兵、組織幾次對抗——旭烈兀豢養勇士八千余人為義弟,大肆賞賜,激起一眾蒙古漢子的兇性,繼而多蓄戰馬兵器,氣勢洶洶屯兵壓境。

  而且已經有過幾次大小不等的試探,霍老將軍手下傷亡還不小。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罵那新汗王是瘋子——硬碰硬是只有野蠻人才做的事!

  不管怎樣,第二日程巽功還是打點好簡易行李。帶上幾個護衛出京往北邊去了。

  隨著消息的傳開,最不安的莫過于諸邑公主了。

  “……他要做什么……他又要做什么……”

  于媽媽心疼的將諸邑公主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哆嗦的不成樣子的身子。安慰道:“不怕啊,咱現在隔了老遠呢,他只能在邊境上搶搶糧,追不到這兒來的。”

  “他跟狼一樣,不會就這么罷手的,他不會就這么罷手的……”溫暖的懷抱讓諸邑公主漸漸平靜了下來,慘然笑著:“搶糧?他怎么可能稀罕那點糧食……阿魯察和博羅克沁不清楚,我還能不知道嗎?他這些年任勞任怨供阿魯察驅使,對博羅克沁的數次陷害也視而不見,憑什么這樣?還不是每次征戰回來后的金銀錦緞都堆了滿倉。交上去的恐怕連一半都沒有……”

  于媽媽想想也是這樣,大王子在外頭很低調,本帳里卻不乏珍奇寶貝,有些稀奇玩意兒甚至連皇宮都沒有。

  “公主……”于媽媽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咽下了后面的話,真是孽緣。

  當初因為“薊淵之役”中傷亡慘重。久峙不下,先皇為了給內亂保存實力,以和親的條件達成和約。

  先皇后悲痛萬分,怎奈皇命難為,只得忍痛為公主準備嫁妝,她因為精通醫術也被選上。之后她金尊玉貴,被皇后娘娘如珠如寶養大的公主就開始了遠嫁的噩夢。

  開始的時侯,她還暗暗高興,因為公主的夫婿是大汗的長子,一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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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人滿意的是,自從娶了公主之后,他就散盡了帳中姬妾,只守著公主一人。她雖然肚子里沒什么墨水,但也記得皇后娘娘沒人處經常念叨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多么難得!

  本以為自此以后,公主也算熬出頭了,雖然氣候惡劣也沒有京中繁華,但也不很差,而且還能自由些。

  哪知道婚后第二日公主就沒能下床,她還當是小夫妻新婚燕爾不知節制,沒成想去給公主擦洗的時候,入目卻是滿身的傷痕……

  此后,每次行房過后,公主都要將養好幾日……她甚至有幾次還看到公主白皙細致的脖子上青紫發黑的掐痕。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個表面安靜溫雅的大王子會有這種古怪的癖好!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她們連消息都送不出去,退一萬步講,即便送出去了又能怎樣,和親是早已昭告了天下的,公主就是死都要死在蒙古!

  還好老天保佑,王后的寶貝幼子答延出了那樣的事,而且是在大王子外出征伐乞孛兒部的時候!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好歹被公主把握住了,用盡金銀賄賂在王帳里伺候的奴隸,得了提醒,終于讓一心救子又舍不得大出血的汗王阿魯察和王后博羅克沁達成一致,將公主添進談判的籌碼中!

  ……明明是最尊貴的元后嫡出之女,為何公主的命就這么苦呢?

  這世道啊,沒有父母兄弟庇護的女子,比那浮萍還不如……

  那邊程思義也被程巽勛安排著在戶部掛了個虛職,沒啥好干的,就是日日去點個卯然后舀俸祿,就這樣,季氏也很高興,每日早早給準備好官服,殷勤送程思義出門。

  雨竹私下小小鄙視了程巽勛一番,就是因為像他這樣送人去喝茶舀銀子的官兒多了,國庫才更存不住錢的。

  一晃就到了曦哥兒滿月,雨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頭發更是換過了三遍水,洗完后換了衣裳出來,頓時感到整個人都輕了幾斤。

  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慶幸,還好是在天高氣爽的秋天,不冷也不熱,否則還不定要怎么受罪呢。

  因為是在孝期,所以滿月酒也辦得很低調,只是意思意思的請了些親友開了幾桌,堂會什么的都減省了。

  女們很快就散了席;外院的男人們因為要喝酒,卻沒這么快。

  諸邑公主就陪著德安公主和幾位老夫人去院子里看幾株新開的名品菊花和月季,年輕些的太太、奶奶則聚在雨竹屋里話。

  “瞧你這小模樣。”岑二奶奶笑著要摸雨竹的臉,“嘖嘖,嫩的跟什么似的,吃的什么補藥秘方,快來聽聽。”

  岑二奶奶頭一胎生的也是兒子,不過生了孩子之后臉上的斑點比較嚴重,日日用厚厚的脂粉蓋著,近些天來才消了些。見到同樣生了兒子膚色還這般好的雨竹,羨慕的不行。

  雨竹避開她伸來的手,笑道:“哪里有什么補藥,這臉是爹娘給的……要是吃什么,不過是多喝湯品罷了。”

  季氏在一邊笑得也歡,她生盈姐兒后臉上也是干干凈凈的,一點兒斑都沒有。

  笑間,阮媽媽抱著孩子進來。曦哥兒今兒穿了件縮小版的小衫,膚白如玉的小臉上嵌著一雙水晶晶的滾圓眸子,如小溪流水那樣清澈,紅潤粉嫩的小嘴一吮一吮的鼓動著,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哎喲,可瞧見曦哥兒了……”

  眾人忙笑著圍上去看。

  園子里,幾位老夫人或聚或散,細細品味著程國公府院子里的幾株名品,有意無意的,腳步總是繞開了西邊一個亭子。

  諸邑公主和德安公主坐在里面喝茶,亭子四角還布置著幾盆盛放的紫云追月,甜香幽幽。

  “姑母難得有空來瞧我。”

  慢慢把玩著手上一個內外畫回紋清花折口瓷杯,諸邑公主笑道。

  德安公主眼里泛起淺淺的回憶,“……很久沒和你話了,上次還是在你九歲的時候吧。一晃都這么多年過去了。”

  “是呢,當時我在御花園里給母后剪牡丹花,姑母路過,問我剪花做什么。”

  “你還記得?”德安公主有些吃驚。

  諸邑公主喝了口茶,淡笑道:“開始是記不怎么清楚的……之后到了北邊,老是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多想幾遍就全想起來了,往后再回味回味,就刻在腦子里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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