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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與張國燾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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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與張國燾拼酒  事態還是照歷史原來的樣子發生了。

  在與談完話之后,全部紅軍便趕到了紅三十軍剛剛打下來的懋功,并在那里休整了不到兩天,便又立刻啟程沿著懋功那條蜿蜒的河谷,前往遠處的兩河口鎮。

  與三十軍的會合,使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之間的通訊聯系重新恢復了起來,和張國燾約定在兩河口實現大部隊會師,兩河口鎮也因此留下了聲名。

  這一次,終于放開了孟遙,與周恩來等人驅馬走在了最前面。

  與張國燾的會面,是兩人時隔多年的又一次重逢,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又適逢紅軍最為艱難時刻,也因此讓會面變得更加具有現實重要性。

  當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馬匹不夠,作為可有可無的孟遙和他的突擊營,雖然貴為客人,但也只能延后步行了。

  但還是通過在一些巧妙的人事安排上,給予了孟遙極高的禮遇,當然或許也有那晚篝火聯歡會上孟遙無法知道的大討論,因此除了孟遙最為熟悉和信任的陳賡貼身相陪外,還以政治局的名義,不僅指派了李富春作為全權代表代表行走在突擊營隊伍中,而且還將紅軍安全局長鄧發也派到了這里,全程跟隨,以防個別戰士出現出格之舉時,及時出面進行處理。

  直到這時,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陸濤,才多少看出了一點端倪。

  這個憨厚而常常喜歡自以為是的突擊營“男婆婆”,總以為只要以心換心,就沒有一家人說兩家話的事情。好吧,他的想法沒錯,而且出發點也很善良,但卻忘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時代背景。

  沒錯,他們是來自一脈相承的共和國鐵血部隊,但僅憑他們身上的作戰服和裝備,就已經足以與赤腳穿草鞋、幾人才有一把好槍的紅軍,拉開難以逾越的距離了。

  而且別忘了,他們飛身從天而降的出現方式,已經作為兩種傳播方式,正在一、四方面軍中以神話和流言快速傳播著。

  除了干巴巴的聯絡和行進中的協調,幾乎沒有一個紅軍愿意主動跟他們搭話。在他們眼里,這些比國民黨還氣派、但絕對比國民黨還要狡猾地一直面帶微笑的人,肯定與他們做不了同志。

  恍惚中,所以陸濤終于抓住一個單獨撒尿的機會,逮住正在路邊摸褲襠的孟遙,哭喪著臉來了一句:

  “孟遙,趕快找機會,我們還是撤吧。”

  與這些小委屈相比,來自紅一方面軍的一些異常舉動才是孟遙真正關心的問題。因為,剛剛走出懋功河谷,一方面軍的兩支最大、也最核心的紅一、三軍團主力,便突然離開了大部隊,一分為二之后,緊接著又二變作四,四變作六的撒到了前方的無數個方向。

  這是怎么回事呢?

  孟遙不動聲色地暗自盤算了半天,最后還是頭痛地不了了之,只能將之看做是紅軍的正常調動。不管怎么說,懋功、兩河口等小城鎮被紅軍打下來了,但外圍還有多少敵軍包圍,自然只有紅四方面軍最清楚了。

  最大的可能是,張國燾將某種要命的情報同時分享了過來,所以,為確保大會師的順利進行,毛就將自己手中最得力、也最信賴的部隊,派到了他認為擔心的地區來做某種預防。

  不過,仍然有個細節讓孟遙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在偕同周恩來準備抵前趕去與張國燾會師,而由紅三十軍支援了20多匹戰馬。當這些戰馬送過來時,紅一方面軍的一些戰士立刻眼熱地瞅著膘肥體壯的戰馬,嘖嘖有聲地贊嘆了起來:

  “瞧瞧人家這高頭大馬,真是威風啊!”

  剛剛騎到馬上,正準備策馬而去的,聞言頓時罕有地臉上一黑,在馬山扭著身子將他的士兵們看了一眼之后,幾乎是毫不掩飾地哼了一句:

  “不要羨慕這些馬,它們不過是代步的牲口而已。”

  這時,20多匹馬已分配到周恩來、博古、洛甫、朱德、等領導人手上,加上各自的警衛員,正好是人手一匹。

  不過,在說出這句話后,他們馬上就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后相互一臉憂慮地看了一眼。

  昨晚他們開了一晚上閉門會議,而且名其曰為政治局擴大會議。所以,盡管是擴大會議,與會人員幾乎還是扳著指頭就能數的出來的。至于孟遙,還自以為也許會特邀他旁聽一下,結果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

  大家的表情,應該是在昨晚達成了什么共識,而且是令人擔心的共識。

  擔心,恐怕是免不了的。因為黨的歷史對這段說的很清楚,兩支紅軍確實在這里遇到了需要他們必須共同去面對的問題。

  原本看上去還有些雄壯的、曾經蜿蜒數里長的紅軍隊伍,一下子縮短了長度。

  主力軍團的離去,到底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有的人引頸張望,有的人竊竊私語,但更多人卻是埋頭趕路。事實上,更大的希望,更多的驚喜,的確就擺在在前方,沒有比這更讓人激動和滿懷憧憬的了。

  倘若再有國民黨的追擊和騷擾,他們絕對會打出一個很久都沒有過的漂亮殲滅戰了。

  紅軍中,漸漸的笑聲也隨著路程的增加而多了起來。

  很可惜的是,他們在走過突擊營的小小隊伍之前,幾乎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馬上又都木訥著臉,目不斜視地從他們面前一個個沉默地走去。

  倒是陳賡,頗有些不尷不尬地撓撓自己的頭皮,陪著笑看一眼孟遙。

  周副主席,甚至包括在內,都曾不止一次地暗示過,或者是他自以為是的暗示過,希望他能利用與孟遙之間曾有過的師生特殊關系,向孟遙提一下加入和紅軍的可能性。

  本來以為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誰知,唉,咱們的紅軍偏偏這樣的愛憎分明,而他有偏偏找不到一個辦法,去把一個真正的孟遙和他的突擊營,以一種他們能聽懂、又能接受的方式展現給自己的隊伍。

  這么難搞的事情,估計將來也只有毛委員可能解得開咯。

  鄰近中午,先前跑出去的那20多匹戰馬,忽然又風塵仆仆地跑了回來。不僅跑了回來,而且全都是空鞍空馬,除了幾個牽馬的戰士,領頭而來的人居然還是孟遙曾經的黃埔教員同事、同時也是陳賡老師的聶榮臻。

  這是怎么回事?

  孟遙看看陳賡,見他同樣也是詫異地望著疾馳而來的戰馬,于是微微一笑,閃身站到了路旁。

  “孟將軍,不好意思,讓你受累了。”

  聶榮臻一過來,立刻跳下馬匹,滿臉歉意沖孟遙就是一笑道:“而且我還要跟你道個歉,我得把陳賡、鄧發他們留一下,我們有些話要說。”

  哦,孟遙馬上很識趣地揮揮手,領著覃五柄就朝前走去:

  “沒關系,你們只管談好了,我正好也想一個人走走。”

  然而沒過兩分鐘,后面便又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扭頭一看,原來是聶榮臻帶著陳賡、鄧發他們追了上來。

  “孟將軍,我能跟你說一句啊嗎?”

  聶榮臻又是一番原模原樣地跳下馬,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卻是一臉鄭重其事地望著孟遙,而且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說吧——”

  不知為何,孟遙忽然有種預感,假若因為張國燾的原因,而不得不對他和突擊營下逐客令的話,那倒也省去了他當面辭行的為難。所以,他一面說著,一面下意識地向遠處帶隊的陸濤望了一眼。

  然而,等了半晌,聶榮臻卻依舊仍在沉吟著,似乎在斟酌著更為合適的字眼。

  “哎呀,我的聶政委,還是我來說吧,我的身份也許更合適。”

  陳賡著急地在嘴里叫著,搶上來就不掩一臉憤慨地道:

  “孟教長,情況是這樣的,毛委員和周副主席、朱總司令等中央領導按照約定,不僅事先趕到了兩河口鎮,在鎮上的撫邊村做了很多慶祝會師、歡迎四方面軍的標語,在各部隊村與村之間還拉上了臨時野戰電話,同時還在村口搭起了一個平臺,以便迎接四方面軍和張國燾同志。”

  “可是,毛委員他們不僅在傾盆大雨中等待了一個多小時,而且張國燾同志趕到時,不僅沒有說一句歉意的話,帶著數十名騎兵衛士甚至連馬都沒有下,而是直接沖到了所有中央領導同志的面前,馬蹄踏的泥水四濺,他才哈哈大笑著下馬。”

  “這還罷了,更令人費解和憤怒的是,張國燾同志似乎為他的到來,感到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屈尊樣子。難道說中央紅軍現在人數比其他方面軍少,就不成其為中央紅軍了?也因此這樣,我們的工農紅軍和黨中央就要多出一個什么張主席、王主席、馬主席嗎?真是豈有此理。”

  孟遙聽完,不敢輕易說什么,只是默默點點頭。作為后人,他自然是比陳賡了解此刻的所有歷史真相。

  其實重點還不在這里,稍后張國燾要悍然扣押整個中央紅軍,改變一路北上的既定方針,而西出川西,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呢。

  而這,也正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看到孟遙很謹慎的樣子,聶榮臻趕緊接過話頭,略帶批評口吻地責怪了一句陳賡:“你雖然還不是中央委員,但你畢竟還是紅軍的高級指揮員,陳賡同志,你還是冷靜一下吧。”

  呵呵,聶帥他們商量了半天,大概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讓他表態吧。

  孟遙心念一轉,馬上微微一笑道:“這是一場盛會,是值得每一個紅軍高興的事情,但就像親戚隔得太久了,大家都還一時適應不過來,磨合一下就好了。聶總,你說吧,不會是單純放馬回來接我們的吧?”

  聶榮臻很想隨著孟遙的笑容笑一下,但終究還是沒能擠出一絲笑意。看來,在所有的紅軍高層,他們一定是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危機感。

  “孟將軍,周副主席一再說你和你的突擊營是我們的好朋友,好伙伴。所以,我也就不跟你客套和繞圈子了。我親自打馬回來,的確是按照毛委員和周副主席的命令,一方面專程轉回來接你和突擊營的其他同志,一方面也是想問一下,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你稍微準備一下,去為我們裝點一下門面?”

  “方便,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孟遙說著,就笑瞇瞇地示意覃五柄去叫陸濤。呵呵,這荒郊野外的,他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來做一回保駕護航的民國版“黑水”營生的嘛。

  果不其然,在尚未開吃的歡慶宴會上,張國燾一看見孟遙突然出現再門口,臉上不由得就是一愣。

  “,這是——”

  要的就是他的這種反應。

  一看之下,頓時心情大好,馬上起身就沖孟遙招手道:“唔,孟遙哇,你來得正好,來來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張國燾同志,一個老資格的革命家。”

  不料,張國燾早已熱情地恢復了常態,搶先一步跨到孟遙面前,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僅憑這一個簡單動作,就可以看出這也是一個絕對的英雄人物。

  “孟將軍,久仰了。李軍長回來告訴我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太好了,我終于可以與你暢飲一杯啦。來——”

  說著,張國燾很有氣勢地一揮手,命令他的兩個警衛員,一人一個端了兩碗酒來,率先抓起其中的一只大碗,然后目光炯炯地盯著孟遙。

  孟遙頓時笑了。

  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后世的內部資料上看過他的照片,以及對他的一些研究和結論。老實說,此刻的饑寒交迫的,與眼前這位已在此處扎根了年余,并且軍容十分整齊,氣質也是干練而壯實的張國燾相比,在外貌和舉止上,的確落差有些過于懸殊。

  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個警衛員端酒遞上來的時候,居然還是一口一個“張主席”,唉,真是情何以堪呀。

  不過,要喝酒嘛,這個卻是不能輸給他的。

  但真要喝,卻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地一喝了之。呵呵,喝酒講究的是一個氣氛,一種氣場,而且沒有行酒令怎么行。倘若一揚脖子,豈不是當場就把人給輸掉了嗎?

  “覃五柄——”

  孟遙端著酒碗,同樣頗有氣勢地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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