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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誰憐我癡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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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四)誰憐我癡狂  她不敢確定,姬族到底有誰死去,不過她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想必也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從來沒有勸慰過人,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會去找父皇撒嬌,或則墨菊都會將她輕輕的擁在懷里,講故事哄她。

  學著他的樣子,抱著雙腿,她從來沒有獨自傷心過,所以無法體會他的悲傷。

  今日,似乎也沒有了和他打架的興趣,更沒有玩弄他的心情。似乎,這一刻,默默的坐在他身邊本該就她做的事情一樣。

  絹其實,她心里是不討厭這個家伙的。

  因為,他是她在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接觸到宮外的一個人。

  第一個,敢這樣嘲笑她的人。第一個,費盡心思和她打架,戲弄她的人。

  頰在過去一個月里,她雖然氣憤難當,很多次想把他大卸八塊。而且,作為南疆的公主,她完全有能力將他射殺至死,然而她卻從來沒有這個想法。

  不是因為他是姬族的小世子,雖然作為旁支,但是三族和皇族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了,如果真的起了沖突,皇室也是免罪的。

  她不殺他,是因為她覺得,有一個人陪著她玩真是好。

  就這樣,兩人小小的身影一直并排的坐著。腳下是飛流的瀑布,然后是南疆最富盛名的神潭,周圍開滿了南疆的國花——紫色的西番蓮,白色的西番蓮,紅色的,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更遠處是茫茫的云海,純白如雪,似乎人都能踏上去,而更遠處,是露出半邊臉的太陽,金色的光芒有將整個天空染成了一片金色,映著西番蓮,姹紫嫣紅。

  從中午一直做到落日,姬魅夜終于抬起頭,從懷里掏出一支竹笛子,放在唇邊。

  悠揚凄美的笛聲幽幽傳來,讓聽者心理一顫,像是看到一個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輕聲的哭訴。那種淡淡的思念,那種不可言說的凄然,讓神樂更是一驚,側頭看向身邊的人。

  情絲飛揚,掠過他垂著的眼簾,密長的睫毛上掛著沒有墜落的淚水,猶如夜空中那璀璨奪目的星辰。

  “母妃是在趕回王府的路上半夜生下了我,然而卻因為我難產而死。據說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們的馬車被陷在了泥濘里,醫者無法趕來,最后,嬤嬤冒著大雨將我抱回了王府。”

  他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笛子,輕輕的說道,眼里有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哀傷,“我母妃本來就是側室,如此一來,我的出生,被視為妖孽,因為我當時不僅客死了我的母妃,所有隨同我母妃的婢女全都死了。”

  “而且,每一年,照看我的嬤嬤都會因為得各種疾病而死去,因此到了我八歲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愿意接近我,他們總是躲得我遠遠的,到最后,我住的西院只有一個人了。”他頭垂得很低,“只有西院的阿秀嬤嬤,她從不曾嫌棄我,一直默默的照顧著我的起居。”

  “可是,幾天之前她也病了,而且,一病不起。”數到這里,他突然咬著唇,眼里透著一股恨意,“我想又是我客死了她。可是,到她死的時候,父親卻怎么也不讓我去看她最后一眼,說她得的是染疾,然后匆匆背著我給埋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她在哪里。”

  “那個……”神樂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想去看你嬤嬤?”

  “在南疆,一個人死了,如果沒有人送魂,那她下世只能淪為牲畜。”他側頭看向神樂,因為悲傷而變黑的眼瞳溢滿了淚水,“我想去給她送魂。可是,我卻找不到她,那邊全都是墓地,我不知道哪個是她。”

  對上那雙眼瞳,神樂心里一酸。他不是找不到嬤嬤,是因為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哪個是嬤嬤的墓地。

  深吸了一口氣,她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他,“走,我帶你去找你的嬤嬤。”

  “你?”他顯然一驚。

  “是啊,你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幫你看啊。而且,我也會送魂的。”

  姬魅夜咬了咬唇,低頭看著她緊緊握著自己的手,“那個,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叫我樂兒吧,我父……”

  “樂兒?”他蹙眉,隨即展顏,召喚來了靈鳥,帶著她一同騎了上去。

  在落日的時候,他們終于找到了嬤嬤的墓地。

  月色清幽,兩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墓地里,人頌詞,一人吟唱,為嬤嬤送魂,希望她能到達彼岸。

  “還有兩月是我生辰,嬤嬤看不到我又長高了。”他將手上的百花摘下來,放在墓碑上,卻因為看不清,幾次都掉在了地上。

  神樂走上前,幫他將花撿起來,放在上面,“你也是兩月后嗎?我也是呢。你哪一天?多大呢?”

  “八月十六,十一歲。”

  “啊?”神樂驚奇的看著他,“我是八月十五,也是十一,我可比你大了一天。”

  “那有人和你一起過生辰嗎?”他回頭看著她,眼神很是認真。

  “我想應該沒有吧。”神樂有些失落,因為在兩個月她根本就無法練成飛天舞。

  “那……”姬魅夜咬了咬唇,月光之下的臉露出一絲羞澀,“要不,我和你一起過生日吧。”

  ---------------------女巫の貓------------------

  南疆皇室和旁支找就沒有血緣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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