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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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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71人心惶惶  書名:

  而且現在人人都不敢說句話,要是說個不好,那就是小命難保。

  那天就有兩個太監,還都是宮中的老人兒了,就是在休息吃飯的時候,談論了句皇上最近身體怎么樣,結果當天晚上就消失不見,誰也沒有再看到過這兩人的蹤影。

  在宮內伺候的宮人們又如何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夠無緣無故消失在宮里的,那么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棵常年在宮中打滾的宮人們,誰也不是笨蛋,時間一久也就猜出了端倪。

  那兩個死去的太監就是閑聊般的說了一句話,隔天就死了,那說明什么?

  說明了他們周遭肯定是有內鬼,不知道是哪個主子派來監視他們這群人的,一雙眼睛就在你背后盯著,你還不知道是誰,以后誰還敢說句閑話?只有閉著嘴巴干活的份了。

  追再說了,那兩個太監就因為談論了句皇上,就招來了殺身之禍,那么這件事兒必定就跟已經有近一個月沒有上過朝的年輕天子有關。

  最近非但是年輕的皇上沒有露過面,就連一貫跟在皇上身邊的蘇清遠也不見了蹤影,更別說太傅和太尉兩位權傾朝野的大人。

  更為蹊蹺的是,先前被皇上調離皇宮,入住宮外別院的李妃,竟然重新回到了宮中,而且大有執掌六宮的趨勢。

  畢竟宮里邊,傳聞中被判了死刑卻又被救走的皇太后一直沒有出現過,佟妃又死了,皇上年輕,一心撲在朝政上,還沒有閑工夫立后納妃,這宮里邊,不還是李妃說了算的嗎?

  也不知道李妃是不是就應了那句話,守得云開見月明,佟妃死了,因為她熬不住,可是李妃能熬,熬到今天也總算是熬出了頭。

  近來發生的這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了現如今皇宮壓抑的氣氛,這些事透著蹊蹺,卻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宮人能夠討論甚至插手的。

  他們人微言輕,力量單薄,明哲保身才是明智。

  是以最近的皇宮,前所未有的安靜,宮人們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互相不敢有什么眼神交流,生怕被人誤會了有什么互通,到時候無辜慘死就太冤枉了。

  尉遲頃看著信上洋洋灑灑那么一大篇,算是把皇宮最近的情況給摸得差不多了。

  從皇宮傳出來的信在眾人手中一一傳遞,大家都挨個看過。

  “齊昊開始緊張了。”墨月軒勾起唇角。

  “除了少數人,還沒有人知道他回來了,這次他逼宮逼得靜悄悄的,是打算將齊暉當傀儡一樣控制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把我們都收拾了以后,再開始穩定局勢,收拾殘局。”尉遲頃說道。

  “沒錯,至少表面上,如今還是齊暉當政,否則也不會制造出齊暉抱病不能上朝的假象。”墨月軒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辦了。”尉遲頃露出自信的笑。

  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多少把握,只不過蘇沁涼看到他們的笑容,好像完全不把這次進攻當回事一樣。

  “走吧,該出發了。”逍遙站起身,望向皇宮的方向。

  皇兄,十五年前,我助你登上了皇位,十五年后的今天,我又要親手把你拉下皇位,這何其諷刺?

  有的時候,因果循環,就是這般的奇妙。

  皇宮中,醉龍殿。

  一個錦衣男子陰沉著臉,劍眉星目,薄唇緊抿,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出色的男子,渾身所散發的強大氣場,讓人無法忽略。

  可是此時的他,眼中陰鷙的光卻是怎么擋也擋不住,連帶著整個人都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若是蘇沁涼在這里,定能認出來,這人就是在新婚之夜,與她僅有一面之緣,喝下酒就不見了的齊昊。

  瞧他滿頭的烏發,哪是曾出家剃度過的樣子。

  盡管離宮六年,可是他身上所散發的狂傲霸氣,一臉的威儀,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而磨損,反而愈加的強盛,仿佛天生就該是王者。

  這種在皇宮的權力氛圍中侵染出來的氣質,對于權力和皇位的渴望,使得野心與外放的張狂日漸增長,越來越強,就連李鳳儀都比之不如。

  再加上他隱忍了十五年的臥薪嘗膽,在這時候全部爆發開來,更是不加掩飾,張揚的肆無忌憚。

  “還沒查到嗎?”齊昊冷冷的問。

  手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角瞥著杯中半滿的茶水,被泡的舒展開的茶葉在水面上飄飄浮浮,不知為何,他的心也跟著飄飄浮浮的,懸的厲害,找不到依靠的角落,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定。

  佟年海戰戰兢兢的,齊昊回來以后,給他的感覺就是暴虐,稍有不滿,那就是性命難保。

  佟年海這輩子,還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苦,腦袋懸在自己的脖子上,卻不是自己的,與虎謀皮,現在后悔也晚了。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后悔,女兒死了也就死了,報了仇也活不回來,何苦把自己這條老命也搭上,他要是也死了,佟家就徹底完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齊昊不成功,那么他這個叛徒是必死,齊昊若是成功將齊暉趕下臺,親自登上帝位,那么以后跟著齊昊,也就跟死沒什么差別。

  兩條都是不歸路,佟年海現在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所以有時候,本本分分做人,其實就是個福氣。

  可是當時的佟年海不知道,現在聽到齊昊的問話,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下意識的一顫。

  “回皇上,還沒有查到,那些人太滑了,再加上身邊有蘇沁涼,還有一個叫靈兒的,此二女醫術精湛,一手易容的本事更是厲害,我們貼在城里的畫像根本起不到作用,想要抓人,無異于……無異于大海撈針。”佟年海小心翼翼的說,一邊盡量的是自己撇清關系,以免齊昊置他個辦事不利的罪,一邊偷偷觀察著齊昊的表情。

  可惜齊昊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從小便是,心機深沉的可怕,又豈是佟年海能看得透的。

  在他回答完以后,身體本能的又是一哆嗦,等待即將到來的暴怒。

  “啪!”

  齊昊手不自覺的用力,瓷制的茶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碎片崩的到處都是,其中有些飛過佟年海的面頰,在他鼓起的顴骨處劃出一道血痕,佟年海只感覺到一瞬間如刀削般的疼,卻不敢吭一聲,哪怕是兩個呲牙咧嘴的表情都不敢做,就那么老老實實的站著,看著碎片灑落一地,還灑在齊昊的身上。

  原本茶杯里還有半杯茶水,被他這么一握碎,茶水也跟著飛濺出來,在齊昊的胸前染上一大片淡黃的水漬。

  也就是齊昊的這一身錦衣,看不太出來,可是濕漉漉的感覺再加上周身的茶味,感覺總是不好。

  他霍得站起來,怒道:“沒用的東西,那還不再去查?挨家挨戶地查,給我地毯式的搜索,就算是屠城,也要把逍遙生他們給我搜出來!再給你兩天的時間,要是到時候還是沒有一點結果的話,那就提頭來見!你女兒在地底下時間長了,應該也怪寂寞的。”

  想起死去的佟妃,佟年海目中閃過一抹悲哀,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又怎能不在意。

  “是。”他說道,也不敢再呆下去,馬上退了出去。

  只是再看佟年海的背影,竟是那樣的蕭瑟,帶著老態,外邊明明陽光高照,他的背影卻像是正朝著夕陽走去,暮色正濃。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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