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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三章 雷澤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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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三章雷澤歸妹  田候并沒有猶豫,對他來說,事到如今,也沒有猶豫的余地,問道:“要成為老君弟子,我該怎么做?”

  “江淮有老君山,那里是老君降世的道場,入門弟子,按照規矩,自然是要在老君道場接受入門儀式。”金將軍道:“只是情況特殊,所以在這里為你進行入門儀式,等到時機一到,自然會帶你前往老君山,進行正是的血祭!”

  “老君山?血祭?”田候一怔,他并未聽說江淮道有什么老君山,不過這大秦疆土遼闊,千山萬水,或許這老君山從前只是不出名,并不代表沒有這座山。

  不過聽這金將軍的話語,田候心里忍不住想,難道天公就是在老君山,老君山就是天門道的心臟之地?金將軍所說的血祭,卻又不知怎么一回事。

  只見到金將軍從懷里拿出一副卷軸,緩緩打開,雙手拿住,往后退了兩步,橫在胸前,田候借著燈光瞧見,那卷軸之上,竟然是一副八卦。

  不過這八卦圖與一般的八卦圖有些不一樣,那線條似乎是用朱筆勾勒出來,殷紅如雪,居中是哪八卦圖,在卷軸邊邊角角,卻是一些奇怪的圖案,零零總總,竟有數十個圖案之多,這些圖案細小而簡單,圖案本身并無什么特別,只是這秘密的圖案的小圖標布滿卷軸角落,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八卦出自《易經》,伏羲八卦的易經預測,只有八卦,后周文王八卦推演,創下了六十四卦……!”金將軍神情肅然,“六十四名弟子,對應六十四卦。乾卦、兌卦屬金,離卦屬火,震卦、巽卦為木,坎卦為水,艮卦、坤卦為土。天門六道,將道居首,六十四名弟子,便都分布在六道之中。每一道都有隸屬五行的弟子,日將軍和月將軍,是六十四名弟子中唯一不在五行之列的兩人,他們屬于天公的左右將軍,而其他六十二人,以五行將軍為首,分為五門,所以天門道真正的核心,便是六道五門。”

  “六道五門?”田候聽得有些模糊,但是隱隱也能理的清。

  金將軍解釋道:“本將屬于金行,所以乾卦和兌卦弟子,都是本將的部下,每行弟子,共是八人,但是日月將軍排除在外,所以乾卦和坤卦都只有七人。乾卦七人,本將是乾卦之首,所以本將在道家的卦名,叫做乾為天,而兌卦八人,兩卦十五人,所以本將統帥的老君弟子,實際上就是十四人!”

  田候明白過來,“天門道雖然有數十萬弟子,但是真正的老君弟子,只有六十四人,又分別為五行將軍統領!”

  金將軍點點頭,“除了日月雙將,剩下的六十四人,每一名老君弟子,在道門之中,都有一個卦名。我說過,文王之前,有伏羲八卦,伏羲八卦指的是世間的八種狀態,乾為天、兌為澤、離冇為火,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艮為山、坤為天。六十四卦,變幻無常,交融相合,也就共有了六十四卦名。”頓了頓,才道:“現在進行入門儀式,儀式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得到本將賜下的卦名,正式成為我道門弟子!”沉聲道:“既入道門,還不跪下!”

  田候沒有猶豫,他心里明鏡兒似地,且不說自己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就算有其他的路,金將軍既然連天門道核心的機密都告訴了自己,那么自己除了進入道門,再無它途。

  田候跪在金將軍腳下,金將軍看起來很滿意,凝視著田候,口中念起極為古怪的咒語,至少在田候看來,那就是咒語,宛如道士念經,他實在聽不懂其中的任何一句,漢王這時候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許久之后,金將軍才停住那讓人感到有些厭倦的咒語,用一種命令式的口氣吩咐道:“割開你的胸口,向本將獻上你的鮮血!”

  田候一怔,漢王終于在旁淡淡解釋道:“割開一道口子,入門儀式,需要向本門將軍獻上鮮血!”

  田候扯開自己的衣襟,漢王已經丟了一把匕冇首在田候身邊,田候拿起,并不猶豫,在自己的胸口割開了一道不深也不淺的口子,立時有鮮血流出。

  金將軍又是一陣咒語,這才緩緩卷起八卦卷軸,收進懷中,走到田候身前,伸出一只手,田候瞧見,在金將軍掌心,卻是一枚金黃冇色的藥丸。

  “這是長生金丹,服下金蛋,從今以后,就是老君弟子。”金將軍緩緩道。

  田候怔了一下,并沒有立刻伸手去拿,金將軍也沒有收回手。

  田候當然清楚,所謂的長生金丹,名字很漂亮,但是絕不是什么好東西,或許這金丹服下之后,自己便將完全受金將軍的控制。

  血祭,金丹,僅這儀式中的這兩個環節,田候就覺得這天門道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猶豫了小片刻,別無選擇的田候終于伸出手,從金將軍的掌心拿起了長生金丹,雖然他知道,服下金丹,或許將一直會受到天門道的控制,可是相比起自己不服金丹之后的灰暗前程,或許順從天門道,會讓自己以后會得到更多。

  他將金丹放進口中,吞進了肚子,金將軍伸出一只手,按在田候頭頂,緩緩道:“從今以后,你就是老君弟子,隸屬金門兌卦,自今爾后,你在道門的卦名,叫做雷澤歸妹!”

  福海道,漳州城,城門緊閉,塵煙四起。

  福海道地處帝國的東面,北鄰遼東,西接河北,下轄三州,多是平原地帶,屬于山明水秀之地,因為處在海濱,而且很早之前就興建過海港口,甚至曾經有許多人的商人出海前往南洋經商,所以福海道的人心中天生就有一股子居高臨下的感覺。

  京畿之地的人們,將帝國其他地方的人都視為鄉下土包子,覺得京畿才是帝國的中心,這里的人才真正屬于見多識廣的群體,不是那些鄉下土包子可以相提并論。

  但是在福海人的眼中,甚至連京冇城人都瞧不上。

  因為福海道的多處港口,曾經都是與南洋進行貿易的大口,不但有商人出洋,而且南洋也有商人前來中原,登陸的地點,就在福海。

  福海道不但是帝國海鹽的重要供應之源,也是洋貨的重要中轉站。

  一直以來,中原的貿易,主要是西面和南面,西面主要是西域各國,以西北為中轉站,曾經的西北商賈,正是通過西方的貿易,成長為中原的強大商團,一度與關內的江南商賈分庭抗禮,但是后來西梁崛起,西面的商路被斬斷,所以西線貿易,也就成了過往云煙。

  除了西面,中原的另一處貿易源,就是與南洋的貿易。

  與南洋的貿易,發源于大吳帝國時期。

  漢末三國爭霸,最終東吳一統天下,建立了大吳帝國,吳國的水軍在建國的道路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爭霸后期,水軍軍團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一直伴隨著整個大吳帝國的興衰。

  大吳帝國中期,正是帝國最為繁華的時候,帝國在東海與南海,都有著龐大的水師軍團,天下太平,便有折子提出,水軍耗資巨大,每年國庫需要支出一筆軍費用在兩支水軍上,所以建議朝廷冇裁減水軍,給國庫減輕壓力。

  水軍方面,對此當然是極力反對,但是沒有戰事的情況下,長期保持龐大的水軍,也確實給帝國帶來不小的壓力,一開始的時候,水軍方面只能用海上有海匪騷擾海疆為理由,一再推遲裁撤水軍的提議,水軍方面也確實做出出海剿滅海匪的軍事行動。

  但是吳國皇帝顯然也覺得壓縮水軍勢在必行,如果沒有過硬的理由,水軍的裁減勢在必行,就在這種時候,南海水師一直水軍為了追擊海盜,在海上迷失了道路,陰差陽錯進入了南海諸國的領地,南洋諸國也是不堪海盜侵襲之苦,在得到當地人的幫助下,南海水師精心設計,一舉殲滅了騷擾南洋多年的幾股海盜,回到吳國之時,帶回了南洋大批的特產。

  也正因為這次偶然,大吳帝國發現了南洋諸國的存在,這就成了吳國水師的救命稻草,自此,水師繼續保留,但卻并不是用來打仗,而是用水師作為官商,進行與南洋的貿易,所以中原一開始的南線貿易,其實是從水師開始,等到吳國被大華帝國取代,為了穩定局勢,大華帝國頒下了開海令,允許中原商人自有與南洋進行貿易,而貿易的重點,就在福海道。

  大華時期,無論是與西線還是與南線的貿易,都是十分的繁盛,即使后來西梁崛起,西線商路被阻,但華朝與南洋的貿易卻一直是如火如荼,直到華朝內亂,天下分崩離析,群雄爭霸,這才與南洋的貿易一度中斷,直到大秦帝國建立之后,才重開南洋海路,不過與前朝時候的盛景相差還是太遠。

  福海道因為海鹽和南洋貿易,也就成了帝國極為富庶的地區之一,天門道之亂,江淮和東海兩道道路封冇鎖,海鹽難以往關中地區供應,所以福海道就成了往中原供鹽的唯一地區,只是河北道青天王之亂,福海的海鹽陸道,便被切斷,福海的海鹽,只能從海上運輸,而青天義軍實際上已經進入福海道境內,奪下了南海水師,雖然南海水師不讓戰船落入叛軍之手,自己焚毀,卻還是被青天義軍搶下了一批,數量不多,卻也是在海上游弋,給海上鹽道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福海道下轄三州,漳州地處福海西邊,與河北道接壤,韓三通與青天王在河北道進行對決的時候,福海道就已經在漳州進行布防。

  韓三通連戰連敗,整個河北都已經落入了青天王的手中,韓三通無可奈何之下,領著殘部退到了福海境內,暫時進入了漳州城。

  韓三通本是想借助漳州城的防御,先擋住青天王的攻勢,然后等待朝廷的援軍,對青天義軍進行反擊,但是如今漳州平原之上,幾乎到處都是青天王的人馬,漳州六縣,眾多城池,都已經落入了青天王之手,漳州城已經是漳州境內最后的一座堡壘。

  在青天義軍還沒有進入福海之時,福海這邊就以漳州成為中心建立堅固的防御陣地,漳州城雖然地處平原,但是背靠平原少有的一座山,阿彌山雖然不高,但是卻也算是一道后方屏障,整座漳州城倒也是易守難攻。

  這是漳州最后一塊骨頭,在青天義軍的眼中,只要啃下了這塊骨頭,整個福海道的士氣便將崩潰,用不了多久,青天軍便會席卷整個福海道。

  青天軍集結了重兵,顯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漳州城,似乎是有意而為之,在大年初一,就開始突然出現在漳州平原上,對漳州城進行了兇猛的攻擊,如果不是韓三通早有準備,還真是要被打個措手不及。

  雖然是敗軍之將,但是韓三通顯然想要在漳州找回自己的尊嚴,親自在城頭指揮,連續三日,青天軍拼死攻打,前赴后繼,漳州守軍也是誓死防守。

  陽光照耀下,旗幟鮮明,甲胄閃亮,但是每個人的心里,卻都是烏云籠罩。

  城樓上,秦軍兵士神色嚴峻地盯著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樣的青天叛軍,心中卻也是不由得有些發毛。

  青天軍人多勢眾,他們之中,大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百姓,青天王大旗一展,一大幫子泥腿子就跟在后面搖旗造反。

  這些青天士兵,甚至沒有統一的武器和服裝,不少人甚至衣衫破爛,乍一看去就像一群烏合之眾,可是偏偏這群烏合之眾在青天王的率領下,掃平了整個河北道,而且將左屯衛將軍韓三通打的節節敗退,最后竟然退到了福海道漳州。

  青天軍打了漳州城整整三天,這三天里,青天軍死傷無數,卻還是飛蛾撲火般前赴后繼,這已經讓守城的官兵筋疲力盡,甚至心里都生起寒意。

  護城河早就被尸體填滿,而且堆得很高,尸體沒能清理,青天軍就踩著尸體,駕著云梯,或用自制的繩索攀登,被城上的亂箭射下來,很快就加入了那些尸骨的行列。

  護城河水已經都是血水,陽光照耀下,血紅一片,尸體成堆,殘肢斷骸,散發著讓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也幸虧天氣并不炎熱,尸體并不易腐爛,也不容易產生疾病瘟疫,但是恐怖的情緒,卻如同瘟疫一樣開始在守城官兵的心里蔓延著。

  城中的守軍,加上韓三通退守帶來的幾千兵馬,上上下下倒也有兩萬多人,但是每天都有極重的傷亡,在官兵而言,死一個就少一個,可是在他們眼中,青天軍一天比一天多,今天殺死一千,明天就會有兩千趕過來增援。

  他們對擊退這群亂匪已經沒有了信心,而且他們知道,這樣一直打下去,漳州城遲早是要被攻破的,可是朝廷的援兵,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影子。

  新一輪的攻打又開始了,誰也不知道,等著一輪攻擊之后,是否還能活下來。

  攻城的青天士兵眼中,也是被血水的凄迷紅色所映照。

  城頭上的兵士看著城下的叛匪如同野獸般排山倒海般沖過來,射箭都有些發軟,但是聽著那些盜匪的吼叫,他們在怒吼,怒吼著城破之后,要將漳州城上下屠盡,雞犬不留,官兵們又只能拼死抵抗,天邊時不時地出現一道又一道黑影,那是從其他地方往這邊增援過來的叛匪,衣衫嘍爛,武器不已,甚至還有赤手空拳的,卻偏偏想吃了興冇奮劑一樣,就像漳州城內有曠世珍寶絕世美人,向蒼蠅一樣云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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