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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給年輕人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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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兒!”聲音的主人說一個字就要抽泣兩聲。

  藥堂外面鬧鬧哄哄,一個做丫環的小姑娘撥開人群奔了進來,一個老姑子攙扶一名貴婦人緊跟在她身后。這名貴婦人就是聲音的主人,她氣息不穩,腳步虛浮,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貴婦人一進藥堂看見宋清顏兩人咚得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求兩位仙師救救我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也不知道這貴婦人的兒子得了什么病,竟把她急成這樣。

  “怎么了?”宋清顏問。

  “我兒,我兒快死了……”那貴婦人捂住胸口哇哇大哭,只吸了半口氣就急氣攻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那兩個丫環見貴婦人暈了,一時間六神無主,除了哭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藥堂里亂糟糟的,站在宋清顏身后的柳時謙取出一根銀針扎在貴婦人人中,她才幽幽轉醒。只是她醒后非但沒有感謝柳時謙,反而極不自然地把目光閃到了一邊。

  “求兩位仙師救救我兒,錢不是問題,求你們了。”情急之下她撲上去就要拉宋清顏。

  沈銀霜一個急步擋在了宋清顏面前。

  “我藥宗弟子自當救死扶傷,不知令郎在何處?”

  “就在外面,就在外面。”那貴婦人一聽有戲,連忙讓小丫環又奔了出去。過不會兒,人群讓開,只見十來個壯碩的家丁,抬著一張木榻進了來。

  榻上躺著一個少年,臉上縱橫交錯布滿了傷口,血肉向外翻著,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模樣。宋清顏彈出一根絲線纏在少年的手腕上,少年的脈象十分微弱,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宋清顏彈出三根針分別飛向他的眉心、氣海、丹田,緊接著又用針護住他的心脈,封住了他的痛識。

  貴婦人見宋清顏一番動作下來,兒子的氣息穩了不少,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仙師,我兒怎么樣?”

  “抬進后堂醫室。”

  “好,好。”那貴婦人怕耽擱病情連忙讓家丁把床榻抬進了后堂醫室,當她想進入醫室時,卻被宋清顏攔了下來。

  “夫人,醫室重地,他人免進。為了令郎好,也希望夫人保持安靜。”

  “好……”那婦人望了望里面,最終還是把腳退了回來。

  宋清顏和沈銀霜相繼進入,家丁們出來之后,門重重地關上了。那貴婦人在隔著門伸長著脖子往里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絞著手來回地走動著。

  此時,柳時謙領著兩個徒弟端著醫具走過來,那婦人見到他低了低頭,可半晌之后又猛然抬起,沖上去抓住了柳時謙。

  “時謙,幫我給仙師說說好話,蘇家就他一個獨苗他不能有事!時謙幫幫我,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幫幫我……”說著她從衣袖時摸出一兩張百兩黃金的銀票塞到柳時謙手中。

  若旁人見這兩張銀票只怕是要兩眼發直,只可惜旁人不是柳時謙,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十七年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柳時謙巧妙地把銀票又塞回到她手中。“蘇夫人,兩位師姐既然出手,自當會竭盡全力。至于令郎最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

  “柳時謙你真的這樣無情,一點也不顧及當年的情份?”蘇夫人見他不肯收銀票,知道他心中還有怨氣,怕他不幫忙。

  柳時謙沒有答話,繼續領著兩個徒弟往醫室走,走在最后面的常寧浩實在是看不過去,回頭厭惡地沖著她哼了一聲。

  她還有臉提當年!也就是柳時謙心善,要是換了他,一定把她轟出去!

  醫室之中,少年的衣物已經全部被除去,他身上的傷口比臉上的還要恐怖,宋清顏給他喂了一粒丹藥。丹藥卡在喉嚨里落不下去,宋清顏又不得不用真元將丹藥渡進他的腹中。

  她看著那如魚網般縱橫交錯的傷口忍不住感慨。“從這些傷口上來看,少說也有十人追著他打,看他年紀小小倒挺會得罪人的。”

  “挺像我的嘛,不錯,有前途!”

  哪里跟你像了,能跟你比嗎?

  沈銀霜不知道要怎么接話,只好默默無語地從藥葫蘆里取出自己的醫箱。

  藥堂有為她們準備醫箱,不過藥堂準備只是普通的銀針,沒有辦法承受靈力沖擊,遇到疑難雜癥或是開個刀什么的,還是得用自己的。

  沈銀霜的醫箱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有大小不等的格子,第一層里放著各種大小樣式的針和刀,第二層放著二十多瓶玉瓶,第三層則放著一些還未處理過的靈藥。

  她從醫箱的最頂層取出一根通體赤紅的玉針。她食指捻住玉針,將真元匯集在針尾,針尾紅光閃耀,不斷地延伸著,迅速形成一條紅色的細線。這根紅線細如發絲,蘊含了極大的靈力。

  沈銀霜活動了一下手指,右手懸在少年那條橫跨整個臉的傷口上,手指帶動玉針快速而又有規律的在傷口間來回穿梭。

  沈銀霜使用的是“靈線一針”,站在一旁的柳時謙緊緊地盯著沈銀霜的手指,生怕錯過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

  “靈線一針”是藥宗基礎縫合術,每個內門弟子只要修為達到煉氣一層都可以學習,但就是這樣的基礎技能對柳時謙這樣的外門弟子來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只能睜大眼睛,希望能從沈銀霜地動作中悟出點名堂來。

  “靈線一針”若是練好了可以完美地地縫合血肉,練到中級時連斷裂的細小血管也能縫接好,一旦到了高級那就是接經通脈,威力杠杠的。

  以沈銀霜的修為,施展初級“靈線一針”自然是不在話下。傷口連接完畢過后只見沈銀霜玉手輕輕一拉,兩邊的血肉完美得結合在一起,傷口完好如初,連塊疤都找不到。

  柳時謙原本是處變不驚的人,此時也不禁張大了嘴巴,他身邊的兩個弟子,更是不自覺地叫了出來。“好利害!師伯,這就是什么針法,太利害了!”

  “這也叫利害?”沈銀霜笑著看了宋清顏一眼,“利害的在旁邊站著看我獻丑呢。”他們要是見到宋清顏左右開弓,同時控制十根針縫合,那還不得嚇死?

  以沈銀霜煉氣五層的修為控制十根針不難,難就難在同時對大小、形狀不一的傷口進行縫合,每一次落針間距還都一樣。

  柳時謙對她的話持懷疑態度,認為沈銀霜是在謙虛,他可看得分明,宋清顏的修為和他一樣,只有煉氣二層。

  煉氣二層能比煉氣五層還要利害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沈銀霜也看出了柳時謙的不以為意,她拉了拉宋清顏,“你站著不動,打算把我累死嗎?”

  她也不用宋清顏十針齊動那么拉風,只要她雙管齊下震震柳時謙就好,也不會對她的傷造成負擔。對于柳時謙小瞧宋清顏這一點,她微微有些不爽。

  哪知宋清顏卻一本正經地說:“這些傷口看起來猙獰,其實要命地就那么幾條,還累不了你。難得有這么多傷口,是個練手的好機會,得把機會讓給年輕人。柳掌柜好像有幾個徒弟吧?正好給他們慢慢縫。”

  常寧浩與大師兄徐東升淚流滿面啊,他倆歲數都二十五朝上了,怎么看都比宋清顏要大吧,怎么在她口中就成了“年輕人”呢?

  可這話他們又不好反駁,人家再小,自個兒也得恭敬地叫一聲“師伯”,輩份小就是吃虧啊。

  “這能行嗎?”常寧浩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蘇樂的傷口極深,有的甚至都看得見骨頭,他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讓他們來縫,傷好之后指不定會成什么樣兒。

  “行,怎么不行。你們縫好之后叫我一聲,我給他抹點藥膏,一樣不會留疤。不要有心理負擔,別怕縫不好,要真縫岔了,拆了重來就是了。”

  好吧,大家什么都不說了。

  常寧浩同情地看了一眼蘇樂,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會在生死攸關之際遇到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醫生。

  宋清顏真的是不負責任嗎?扯蛋!她之前一番措施就已保住了蘇樂的命,旁邊有這么多人力資源,縫傷口這種小事,也沒必要親力親為。

  “柳掌柜不想試試嗎?”宋清顏從沈銀霜的醫箱里抽出一根玉針給他。

  柳時謙望著玉針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接。

  宋清顏到底是什么用意?

  她是不滿方才沈銀霜使用“靈線一針”的時候自己在一旁偷師……還是……

  他想要仔細瞧瞧宋清顏的表情,猜測她的用意,只可惜她的面前隔了一層又一層的黑紗……

  “柳掌柜,師妹給你,你就接住吧。”沈銀霜見柳時謙驚疑不定,笑著對他說。

  見沈銀霜對著自己笑,不像有什么惡意,柳時謙終于確定,宋清顏是要指點他“靈線一針”。

  他接過玉針,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點抖。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閉眼調息,等心緒平復之后,才又睜開了眼。

  “那柳某就獻丑了。”

新書期,各種冷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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