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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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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擦肩而過1[VIP]

  夜色沉沉,月光如華。

  冷風呼嘯地大大,錦州官道之上一群人縱馬如飛,直奔鳳陽城。

“死人妖,你還睡?”蕭清越一掉馬頭望著后面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祁月,狠狠在他的馬上抽了一鞭,馬兒吃痛狂奔而去,隨之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肋  “蕭清越,你謀殺啊!”差點從馬上摔下去的祁月陡然驚醒,怒聲大吼道“年都不讓人過了,還不讓人睡覺了。”

  “要不是你把消息接晚了,我們至于這么趕嗎?要是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姑奶奶我把你剁了喂狗!”蕭清越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怒吼道。

  前幾日祁月才接到消息,楚帝將潛伏在西楚的漠北探子都一個個不動聲色揪了出來,從朝廷到軍隊,多達數千人。如今漠北歸小煙統治,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容許自己的部下無辜送命,接連又接到消息,她竟然與西楚大帝暗中鳳陽城約定會面,這本是一個月前就定好的事,但大夏的探子到近日前才探得消息。

  “你也太小看了你妹妹吧,能夠一統漠北的人會是傻子嗎,她敢去自然會有所準備,再說楚帝就算再狂,也該知道她與大夏的交情,不會動她啦!”祁月滿不在乎地說道,抬眸望了望前面一馬當先始終不語的修聿,神色頗是無奈。

“他不敢?他已經不止一次差點讓小煙送命,都是你個死人妖,一個月前的消息,你竟然這么久才探到。”蕭清越不悅地吼道。鑊  “漠北又窮又冷,楚帝他是瘋了才會想打漠北,既然約她見面,肯定是另有所圖。”祁月面色倒是淡定的很,不像某人一聽到那女人出事,什么沉穩睿智,君王氣度,都見鬼去了,跟個白癡一樣帶著他們往鳳陽城跑。

  蕭清越聞言秀眉一擰,靜心一想那死人妖說的也不無道理,楚策要取漠北揮軍壓境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何要約小煙在鳳陽見面呢?

  “我看哪,這西楚大帝將來會是咱們夏大皇的頭號情敵,肯定是瞧上咱們的皇后娘娘,想強搶了吧!”祁月唯恐天下不亂地分析道,一雙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著最前面的人“論權勢,地位,相貌,沒一樣輸咱們主子,我要是個女人也會……”

  “狗嘴里吐不象牙,閉嘴!”蕭清越殺氣騰騰地吼道。

  有時候她真的不得不感嘆造物者的神奇,這個男人真是好死,毒舌,貪財,狡猾,自戀……幾乎世上男人所有的劣根性仿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吐象牙?你吐兩牙給我看看?”祁月側頭笑瞇瞇地求教。

  “祁月!”冷沉而威嚴的聲音自前方傳來,祁月斂起笑,乖乖地閉上嘴。

  “皇上,翻過前面的山就到鳳陽城的地界了,天亮之前一定能趕到鳳陽城的。”祁連望了望并駕齊行的夏皇,出聲提醒道。

  他難以想象那個遠在漠北的女子對這個人的影響有多大,他知道因為她的失蹤,這個人兩年難見笑顏;因為想要幫助她保護她,他舍棄了安逸的生活在這亂世中爭權奪利;因為她的一封信,他欣喜數月,貼身收藏著時常會取出一遍一遍的看……

  鳳陽城的煙花一連放了數個時辰,她在城中來來回回走了好久,不為舊地重游,只是不想再從安家人口中聽到阿四和小言這兩個名字,以及關于他們的故事。

  十年光陰似箭,往事如煙云散盡,有些人,有些故事,終將成為過去,有些情愫,終將被鮮血和白骨埋葬。

  天色將明,她回了安家,任重遠正在門外來回的焦急踱步,遠遠看到走來的人影,快步走了過來:“領主,沒事吧!”

  她淡笑搖頭:“沒事,只是人太多了,迷了路了。”看到院內還亮著燈火的屋子,道:“叫上千千他們出來,咱們要回去了。”

  “回去?”任重遠不解問道,不是來與楚帝商議和談之事嗎,還沒談就要走?

  羅衍大步從里面出來,見她一身風塵,道:“燕公子回來了,進屋坐坐吧!”她果真還是躲著不愿來這里。

  她側頭望向任重遠,吩咐道:“叫千千他們出來,準備走!”說罷舉步隨著羅衍進門。

  屋內燭火明亮,一身墨色錦袍的男子斂目靠在榻上,面容俊美,線條精致如神祗,神色沉靜如無害的孩子,聽得進門的腳步聲,銳眸一揚,頓時冷酷如地獄閻羅。

  那凌厲的眸光刺得她一震,看著那熟悉的眉眼,她開始發現,眼前這個男人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得仿佛她從未相識過,深深吸了吸氣,平靜道:“楚帝的條件本主已經答應,什么時候放人?”

  楚帝拂袖坐起身,語氣清淡:“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燕之謙可是下了血本要讓你死在路上。”

  “本主生也好死也罷,用不上楚帝擔憂。”她淡聲道。

  “只要你活著回到朔州,朕自會將你的人送回去。”楚策道。

  “最好別食言。”她冷言道,轉身便朝門外走。

  “等等。”楚策淡聲喚道,沉吟半晌出聲,道出心中的疑問:“你好像……很恨朕?”

  他不止一次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殺氣,那樣深冷而凌厲的殺氣,強烈得似要摧毀一切。

  她心頭一震,面上了無波瀾,淡聲道:“楚帝嚴重了,你我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本主不恨些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是的,早在四年前她們就已經再不相干。恨是因愛而生,她放下了,不愛了,又何需要再恨下去。

  她舍棄曾經的軟弱和善良,在這亂世之中爭斗殺伐,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堅強,可以守護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任何人膽敢侵犯,她必讓其付出代價。

  即便是你,楚策。

  煙落前腳出門,青龍便疾步進到屋中:“皇上,夏皇帶人離開了中州,朝鳳陽城來了,估計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楚策聞言眉眼微沉,側頭望向窗外,冷風呼嘯而起吹起女子寬大的皮裘,益發顯得身形削瘦,她的身上沒有女子的嬌柔,卻是帶著刀鋒般的冷銳之氣,那樣的耀眼奪目。

  窗外,女子翻身上馬,一行人揚塵而去。

  “羅衍,咱們去會一會這個大夏皇帝!”楚策一撩衣袍起身,渾身不可一世的冷厲之氣。

  那個他數十年來想要超越的王者,待到天下大定,他定要與他分個高下,一山不容二虎,生死成敗總要見個分曉。

  羅衍微一怔,夏皇一來定然介入其中,計劃的一切恐怕都要改變,可是進攻北燕已是勢在必行,耽誤不得。

  煙落一行人策馬出了鳳陽,勒馬望著下面遼闊的平原,坦然言道:“你們隨我一道征戰漠北已有兩年,我不想欺騙你們什么,和談之事昨晚我已然和楚帝交涉過。”

  任重遠聞言神色微微沉重了幾分,楚帝會這么輕易放過漠北,不會那么簡單。

  “西楚盯上的不是漠北,而是北燕。”煙落望了望幾人,平靜地說道“燕之謙表面與西楚交好,暗中已經與東齊交涉,妄想西楚進攻漠北時從中得利。”

  任重遠幾人面色頓變,相互望了望:“這些都是楚帝說的?”

  “是。”她坦然回道“但如果回朔州路上遭遇北燕截殺,那他說的一切就會是真的。漠北是我們一起打下的,北燕畢竟是燕皇一生的心血,如今……”當年將北燕交于燕之謙,她或許……真的做錯了。

  冷風冽冽,幾人勒馬而立,默然不語。

  半晌之后,任重遠出聲道:“當年陛下將龍令交給你,用意再明了不過,眾皇子中太子剛愎自用,謙王心高卻無遠見,這是陛下預料之中的,所以才一直沒有將龍騎禁軍交于他們,如今我們已經不再是龍騎禁軍,是漠北太平軍,與北燕已經脫離。”

  “我們并不只是北燕人,是來自各國,因為受了燕皇恩德才成為龍騎禁軍。”千千沉聲說道。

  任重道望了望幾人,道:“我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帝王權術,但沖著公主在這個關頭對咱們坦言相告,我沒話說。”

  “現在有三條路可走。一,漠北幫助北燕對抗西楚大軍,二,兩邊都不顧,不過那一千兄弟就回不來。三,我答應此次條件,一旦燕之謙行刺破壞西楚和漠北建交,西楚以此為借口出征北燕,漠北可取赤渡,錦州,坤城,鳳陽四城。”她平靜地分析道。

  任重遠微微捋了捋胡須,微微點了點頭,一旦取得這四城,漠北就與大夏接壤,飛云騎和漠北大平軍聯手,即便強勢如西楚,也不敢再輕易動他們的主意。

  “燕之謙已經不止一次派人暗殺公主,現在幫他,少得被他反捅一刀。”千千冷聲哼道,燕之謙為找龍騎禁軍,將當年謀害燕皇的罪名加在圣皇欣公主身上,全國通緝,這樣的人她們需要冒生死去幫他嗎?

  “咱們自身都難保了,還去幫那個忘恩負義的皇帝嗎?當年若不是公主從中周旋,燕京早就已經成了大夏國土了,燕之謙若是有些骨氣,老子還愿幫他,又來一次燕京之亂嗎?”任重道聲音如雷“想到刑天將軍的死,老子就一肚子火。”

  聽到那個已經久違的名字,她微微抿了抿唇:“任叔,你抄小路先行回朔州,將此事與所有龍騎禁軍將士說明,他們愿走的就放他們走,愿留下的就留下,一旦戰事一起,軍心不穩是大忌。”

  “可是這一路危險重重,你們三人……”任重遠擔憂地說道。

  煙落淺然而笑:“楚帝既然要用這個借口,自然會暗中護送,倒是你一個人,要小心行事。”

  任重遠點了點頭,一掉馬頭朝著山林奔馳而去。

  天地蒼茫,冷風呼嘯,她靜靜望著遠方,這一次見了楚策,她的心情莫名平復了許多,不再如當年在滄都那樣的恨,歲月流轉中,她尋到了新的希望,新的目標。

  洛煙,要堅強,他們還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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