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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修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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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再見,修聿。[VIP]

  傾心計:六宮無妃正文再見,修聿。[VIP]

  暮色時分,天地蒼茫,平原之上一行人縱馬如飛,遠遠看到對面山坡之上地一身紅衣鮮艷的男子帶領著輕騎兵,看到他們策馬奔馳而來。

祁月掃了一行數人,每個人身上都難掩的狼狽之色,毫不客氣地調侃道:“看看,看看,一個中州王,一個大將軍王,一個前西楚上將軍,還有一個圣皇欣公主,被人打得這么慘,真是丟面子啊!”肋  修聿面色無波,望了望天色道:“天快下雨了,你帶無憂先走。”

  祁月伸著脖子打量著被他護在懷中的煙落,奈何護得太嚴實只看到一個背影,一掉馬頭從羅衍那里將無憂抱過來,無憂頓時疼得咬著唇硬是沒發出一絲聲響,祁月不動聲色地掀開他的衣袖,小小的手臂上嚴重的擦傷,面上已經開始結痂了,這小東西平日中州上下哪個不是對其愛護有加,如今還傷成這樣,那還了得。

  “沒事,回頭叔叔給你討回來!”祁月壓低聲音笑語道。一接到急信,飛云騎和神策營聯手區城很快被破,他們一路長驅直入,行了一天終于與他們接上了頭。

  天黑時分,大雨傾盆,一行人到了已被飛云騎拿下的明陽城。沒有了北燕大將軍的守衛,神策軍和飛云騎一日之內連取三城,氣勢如虹。

她站在門口處望著漫天雨簾,微微探出手接著冰涼的雨水,這場大雨是否會將洗盡燕京上下的鮮血,又會將那些葬身在黃泉箭下的亡靈帶往何處?鑊  修聿快步走了過來,道:“先把衣服換了吧,小心著涼。”

  她微一怔,擦了擦手將干凈的衣服接過:“你也快去把衣服換了。”此時對面的人身上,一身都還滴著水,卻跑來給她送衣服。

  修聿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仿佛他們之間又在這場動亂成恢復了曾經的淡漠疏離,他們欠那個人確實太多,她心中愧疚悔恨,他亦明白。

  如果換作是他,在那樣的情況也會做那樣的選擇吧!

  他換了衣服過來,屋中卻已經空無一人,他頓時皺了皺眉,一轉頭便看一身紅衣妖嬈的祁月倚在門口:“無憂受了點小傷,她去看他去了。”

  修聿聞言面色微沉,猶豫了片刻,舉步朝著門口走去。祁月站在門口一臉鄙視:“不是我看不起你,一遇到那女人的事,你的沉穩睿智都見鬼去了,人就都白癡一樣,太沒出息了。”

  修聿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思量片刻問道:“黃泉鐵衛可有消息?”

  祁月聞言頓時一臉興奮,摩挲著下巴搖頭嘆道:“我現在不得不承認,你那小侄子真不是人,帶著兩萬的新兵,運用天時地利之便,硬是將黃泉鐵衛拖在了狼牙山出不來,不過也損失慘重,折了大半人馬。”

  修聿聞言,面上毫不掩飾的贊賞之色:“他是個用兵高手!”他還未到及冠之年便已經入了軍中,一生經歷大小戰役無數,到后來一手創立神策營,讓其成為西楚精銳的兵力。

  祁月聞言勾唇一笑:“我倒很好奇,你們兩要是打起來,誰會贏?”

  修聿聞言面色微沉,舉步便朝外走:“只要他不犯我中州,我不會跟他動手。”

  “哦?”祁月跟上前去,思量了片刻湊近道:“那要是他看上王妃要搶呢?你也讓他搶嗎?”

  “祁月!”修聿冷著臉喝道。

  祁月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要知道現在王妃可是名動天下的美人,何況最先起意朝燕皇提出聯姻的是他,我只是預想一下嘛!”

  修聿勾唇一笑,我不會讓他有那個機會。可是誰又曾料到,這小小的玩笑,竟在多年之后,一語成讖。

  “真沒想到你們這么多的大人物,竟然被一個北燕太子追得這般狼狽。可惜了那刑天,我還想跟他好好打一回呢!”祁月忍不住嘆息道。北燕大將軍雖位高權重,卻對北燕皇室一直忠心耿耿,且在戰場之上也是個難得的將才。

  修聿聞言眸中一掠而過的冷銳:“待北燕戰事一了,全力追查東齊和大昱皇族的所有事!”他不知道她與大昱有什么樣的恩怨,但只有知己知彼,才不會燕京這樣的事再發生。

  祁月愣了愣,道:“好。”思量片刻出聲道:“黃泉鐵衛的事怎么辦,楚帝送了這么大個人情,咱們是不是得還個禮去!”

  “當然。”修聿臉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側頭道“明日我帶一半人馬去燕京,你帶人與羅將軍商議如何布署,我想,他不會反對。”

  寧遇鬼神,莫遇黃泉嗎?

  是鬼是神敢欺負到他們頭上,也讓他有來無回。

  祁月聞言俊眉微一揚,摸著下巴側頭打量著他的神色,斷言道:“又是王妃受了委屈了。”

  修聿站在屋外望著屋內的兩人,不由頓住了腳步,眉眼間泛起柔和的笑意。

  燈影下,一身水藍襦裙的女子正低眉小心地幫著孩子擦著藥膏,絲綢般的黑發拿水藍的絲帶系著,襯得整個人別樣的明凈,不染鉛華。

  “無憂,痛不痛?”她朝著傷口處吹了吹氣,擔憂地問道,這孩子從傷著一路回來都沒吭聲,忍得很辛苦吧!

  無憂笑著搖了搖頭:“不痛!”伸出小手拉著她的手,輕輕摸著她手上凌亂的傷口,大大的眼睛泛起淚光,悶悶地說道:“一定很痛吧!無憂一定要快點長大,學武功,學射箭,不會再讓娘受壞人欺負了!”

  她抿唇低笑,溫柔地撫摸著他稚氣的小臉:“無憂什么都不用學,娘會自己保護自己的。”她只希望他可以平安快樂的成長,不要去沾上這些血腥殺戮。

  祁月打量了一下屋里屋外,輕咳了一聲,識趣的離去。屋內的兩人聽到響動,抬頭一看站在窗外的人,無憂臉上綻大大的笑容:“爹爹!”

  修聿笑著走了進來,三人同桌用了晚膳,待到無憂睡著才一道離去。

  雨停,云破月出,屋檐的上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聲音細小而清脆。

  “燕之謙雖然有些心思,但是我將他卷入其中的,別為難他!”她低聲說道。

  修聿聞言眉頭輕輕一皺,應了聲:“嗯。”

  夜風緩緩,空氣清涼。

  她側頭望著他,目光沉靜而幽遠。修聿伸手避開她手上的傷,拉著她的手碗,朝屋內走:“不早了,你早點回屋休息,明天我……”

  “修聿。”她輕聲喚著他,修聿背影一滯,只得背后的聲音緩緩響起:“我要走了。”

  “剛下了大雨,晚上會冷一些,小心著涼。”他佯裝未聞,拉著她進屋,將屋內的窗戶一一關上,怎么也不去看她的眼睛。

  “修聿,我要走了。”她站在他的背后重復著說道。

  修聿轉身朝門外走,聲音依舊溫和:“剛才晚膳,你沒吃幾口,我讓廚房再做些,你想吃什么?”

  “修聿,我……”

  “要不咱們出去吃,明陽城的魚做得特別好,我帶你去。”

  “修聿,你聽我說,我……”

  “你想吃清淡的還是味道烈一點的?清淡的話西城的要好一些,要想吃辣一點的,就去東城。”

  “修聿,你別這樣,聽我說。”她急步上前拉住他,鄭重地說道:“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我有很多事要做,我要去東齊,要去找到錦瑟和那個大昱皇后……”

  修聿霍然轉過身來,目光冷冽而沉痛:“為什么在我的身邊,你總是想著要走,要離開?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就要離得我遠遠的?恨不能從來沒有遇過我?”

  “不是這樣的。”她抓著他的手,急切地說道:“錦貴妃假死的事,燕皇駕崩的事,從西楚到北燕的所有事都沒有那么簡單,我要快點去查到真相,還有……”

  “燕皇也好,刑天也好,你不是一直都不在意的嗎?是我逼著你答應大婚,如今他們死了,你難過了,愧疚了,你也動搖了,想放棄了?”修聿大力地捏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混亂的思緒,讓她無法思考,抿著唇無言以對。

  他一把將她扣入懷中,袍袖一揮,身后的房門嘣地關上,一陣天旋地轉她便被壓在了床榻之上,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那么深沉,那么炙烈,狂亂的手拉扯著她的衣帶……

  可是為何?那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悲涼和無奈,他不想放她走,不想再一次看著她離去,甚至想著拿這樣不堪的方式來留住她。

  “修聿,求你,別這樣!”她推拒著他,大聲道。

  所有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他怔怔地望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嫁給我?”

  她咬著唇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心疼不已。她是真的想要嫁給她,和他和無憂一起生活,可是她不能,有人也容不得她能。

  錦瑟還活著,那個金面大昱皇后,還會做些什么,她不敢去想。他終究只是一個人,留在他身邊,她和無憂兩個都會成為他的軟肋,要他如何去做選擇?

  他利落地起身,轉身朝外走去,每一步是那樣沉重而緩慢,他在等待著,等待著她的聲音,只要他叫她一聲,哪怕只要一點響動,他都會轉身。

  可是,他走出門外站了好久,好久好久,也沒有聽到背后傳來一點聲音。

  她咬著唇望著門口的背影,淚落如雨,喉間哽咽著千言萬語,卻難以開口。

  修聿,我不能再依賴于你,依賴就會軟弱,軟弱就會再一次失去。

  我不能眼看著燕京的事再發生在我們身上,我不能再讓無憂陷入險境,我不能再成為別人掣肘你的軟肋,我不能再失去你們任何人……

  我不能再像曾經的我,那樣軟弱無助,任由那些陰謀黑手毀滅著我所擁有的幸福。我何其有幸能夠找到無憂,能夠遇到你,遇到這么多愛護我的人,我不能再讓大昱毀了這美好的一切。

  就讓這亂世的風雨磨礪著我,讓我真真正正地堅強起來,可以擁有自己的力量來守護我所珍視的一切。

  沉寂的庭院,靜得可以聽到風吹過的聲音。

  “真的要走嗎?”他望著寂寥無邊的夜色,聲音低得如同嘆息。

  她深深吸了吸氣,沉默良久,壓力心頭翻騰的思緒低聲回道:“嗯。”

  修聿自嘲一笑,快步離去,再無一絲留戀。

  她坐起身,默默望著從門口照進來的月光,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手緊緊收握成拳,對自己說道:“洛煙,你要堅強,要好好活著回來!”

  她的聲音那么輕,那么心酸與滄桑。

  次日,天還沒亮,他慌亂地跑到她的房內,屋中卻已經空無一人,桌上一枚金制同心鎖壓著一紙短箋,娟秀的字跡寫著:修聿,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著回來!你和無憂也要好好活著,等我回來!

  他拿著同心鎖,追了出去,空曠的長街冷風呼嘯,卻沒有她的身影。

  乾元七年,一場震動天下的燕京之亂打破了沉寂百年的四國并立的局面,中州王帶兵入燕京,誅殺北燕大子燕之析,東齊使團除上大夫諸葛清,一一伏誅,西楚神策營和飛云騎聯手將東齊進入北燕境內的黃泉鐵衛誅殺。

  乾元七年秋,北燕二皇子燕之謙整肅朝綱,登基為帝,稱追封大將軍刑天為鎮北王,為亡故二百鐵甲衛立衣冠冢,建忠勇陵園。

  乾元八年,北燕再度內亂,各城州擁兵自重,自立為王,北燕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與此同時南越也開始了內亂,整個蒼和大陸動蕩不安,戰事連連。

  乾元八年冬,原北燕境內區城以西三城兩州及南越四州劃歸于西楚版圖,以東明陽城,幽州,寧城等三州四城及南越五州歸于中州,中州獨立為夏國,中州王為夏皇,著封祁月為宰相,蕭清越為大將軍。

  燕京之亂,拉開了亂世的序幕,而這場動亂中名動天下的圣皇欣公主,卻于燕京動亂之后離奇失蹤,再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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