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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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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時候回來?”

  老媽江梅的來電,讓甘韜很莫名,不過年不過節的,問他啥時候回去干啥?

  他遲疑道:“不回啊,我又進了個學校,最近在排話劇呢!”

  “不管排什么話劇都得回來,你二十歲生日不做?”

  他略一恍惚,才想起在有幾天就是他的二十歲整生日,農村不比城里,鄉下人對十年一輪的整生日還是很重視的。

  “奧,那我等會請假,到時候趕回去。”

  掛掉手機,他施施然走進專供學生排練話劇的教室。

  海市戲劇學院2001屆表演班,如今正是大二學期,班里的學生不多,數來數去就二十七個人,但是放到十年后,也可被人喚一聲明星班!

  胡柯、袁紅、韓樰,再加上突兀冒出來的甘韜,保不齊十來年后,能和京城電影學院96屆明星表演班一較高下。

  第一天進班級的時候,可把他愣的不清,覺得怎么會這么巧。

  至于碰到記憶中明星,他早已不當回事,而且因為他的加入,整個班級的名氣最大者就從韓樰換成了他。

  比起已經相處一年的同學,他這個“第三者”雖說沒有不受人待見,但也沒能和二十多個同學混的如膠似漆。

  王偉問道:“韜,你選個什么?”

  他微笑道:“你分配就成,我都行。”

  排練的話劇名為宿舍里的囧事,男女各分兩組,男生這邊常被老師夸贊臺詞功力強的王偉是負責人。

  至于記憶中姓名最為深刻,留著遮耳長發的胡柯、寸頭的袁紅也只能當個跑腿搬道具的。

  王偉問他:“那你演個桌行不?”

  “都行,咱們是同學,你是負責人,我演啥你直接吩咐就成。”

  雖說學生都應該有著一顆赤誠的心,不應該存在攀比風氣,但海戲畢竟是藝校,學校生活中也有很多學生參與了劇集的拍攝,算是一腳邁進了社會。

  因此,多多少少帶了點社會的不好風氣。

  “哎,你們男的人多,勻兩個道具給我們。”

  參與過幾部電視劇的韓樰,也不等王偉應聲,拉著他和胡柯就走。

  長得帥氣的好處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誰喜歡和一幫糙漢子蹲一起,而不是香噴噴的氛圍!

  他無所謂道:“我還演桌?”

  “啊,你演桌,老胡演凳。”

  他莫名:“老胡?”

  胡柯笑著回道:“叫了玩。”

  某女同學嘿嘿笑道:“再過兩年,說不定你就成老甘了!”

  一個女的碰到一幫男的那叫個羞澀,可一幫女的碰到兩男的,膽子大的可以飛上天。

  宿舍囧事的劇本很短,他又是道具,全程沒臺詞,只有個彎腰的動作,但是一動不能動累的慌。

  尤其是身在嘰嘰喳喳的‘女生宿舍’。

  太陽落到一半,兩邊完整一場排練結束后,就有人叫道:“晚上全體聚餐啊!”

  胡柯問他:“一起吧?”

  他笑著擺擺首:“今天不成,晚上有事。”

  “拍戲?”

  瞅著眼里滿是光亮的胡柯,他搖頭道:“最近沒戲拍,有點私事。”

  和一幫同學打完招呼,他先是請假,然后一路直奔出租屋收拾東西,準備連夜歸家。

  “漫玲,你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一定就要甘韜當一號,其他人就不行?”

  遠在海南的一間西餐廳,蔣冰柔停下手里的刀叉,很是不滿的望著合作多年,如今也是周易第一編劇的陳漫玲。

  兩人年紀相仿,共事多年,一度是知心好友,可最近卻因為一個劇本搞的彼此怒目相向。

  陳漫玲不緊不慢的切了一小塊牛排:“我答應給人寫個劇本,你現在要中途換人,那我算什么,言而無信的小人?”

  “你和他接觸的少,不清楚他那人雖然平時見人恭敬,性子溫和,但骨子里卻透著桀驁不馴,不好管理。”

  “藝人管理是你的事,我就負責編寫劇本,而且我覺著小甘人還不錯,應該沒那么多彎彎繞繞。”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想離開,可劇本還捏在陳漫玲手里。

  她見過劇本,而且覺得是個好劇本,更關鍵的是握在陳漫玲手里的武俠古裝劇本是原裝,沒有版權紛爭。

  陳漫玲慢條斯理的嚼著牛排:“男一號只認小甘,你要是想捧余波,可以另選其它角色。”

  進口牛排,純真紅酒沒讓兩人覺著美味,反倒越吃越沒滋味,直到不歡而散。

  2002年12月03號,甘家堂屋加院子擺了四桌,有一桌還都是小孩。

  甘家、江家兩家親戚加起來就這么多,這也就是他上了電視,要不哪有這么多親戚特意從外地趕回來,幫個二十歲小毛孩過啥生日。

  堂屋中敬完三個舅舅,他一轉頭,發現坐在小院中的甘國華竟然端著碗酒,他不由魂飛魄散道:“爸,你咋還喝酒?”

  喝酒、抽煙都是當初海市醫院的專家明令禁止的,甘國華現在喝酒,可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么!

  “就喝一杯,每天清茶淡飯嘴里清淡的很!”

  甘國華敷衍講完,端著酒杯敬甘韜的爺爺奶奶。

  他沒轍,只能站著一陣沉默,甘國華的病一直讓他如鯁在喉,他在有眾多記憶依舊束手無策,銀行卡中的金錢在多,也買不了人的壽命。

  命運是個神奇的東西,命運讓他腦中多出很多記憶,本該讓甘家變得富裕、幸福,但甘國華的身體,卻又注定他的人生不會美滿。

  “那就喝吧。”他默默的嘀咕了句。

  書生總會有著不向任何事物屈服的傲氣,何況是憋了能有兩年的書生。

  半夜的咳嗽聲在樓上外面的一間臥室響起,睡在里屋被驚醒的他,瞧了眼手機,然后怔怔的望著白色的、沒有任何雕琢的房頂。

  就這么一直熬到清晨,剛準備起身,葉清發來一條短信,讓他前往海南試鏡。

  他沒當回事,也明白現在的周易,無論是蔣冰柔還是其他高層,對他都算不得上友好,就算去試鏡,估計也是個沒人太在乎的小角色。

  好在他現在有了種,心有歸處是吾家的境界,沒戲拍,就老實的待在學校排練話劇,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煎熬的等待對他來講也不是第一次,業已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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