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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節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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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怎么問起他?”畫樓很快便平復心緒,秀眉微蹙,露出幾分不悅。

  慕容廖氏一瞧,心中打著鼓,后面的話說得小心翼翼:“你二哥去銀行存錢,數目不少,那經理就熱情招待他。那人是俞州人士,你二哥初來乍道,什么都不太懂,兩人便常來常往。前段日子得了空閑還跟著他買股票,賺了好幾筆錢。最近他介紹吳少帥給你二哥認識,說吳少帥想開間汽車行,正在集資,問你二哥要不要入伙,每年吃五分的紅利……”

  畫樓臉色倏然清冷。

  “因為入伙的數目是你二哥全部積蓄,我們怕······”慕容廖氏瞧著畫樓神色不善,心頓時墮入冰窟。

  “這個伙,還是不要入了!”畫樓冷冷道。

  既然娘家人以后在俞州生活,他們出了大事,關系著她和白云歸,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吳時賦最恨誰,大約是將軍了!”她清湛眼眸幽靜冷酷,直視著慕容廖氏。白云歸成了南方政府的總司令,畫樓在娘家人面前便是叫他將軍。她毫不遮掩把吳時賦曾經同白云歸爭奪容舟、打傷白云展的事告訴了慕容廖氏。

  “他是將門少帥,最是跋扈,只在將軍面前吃過虧,心中記恨得緊,否則也不會把我們家五少爺打得兩個多月下不了床。二嫂回去告訴二哥,倘若他非要吃這份紅利,以后出了事,恕我袖手旁觀了。”最后,她語氣里透出命令般的強勢。

  容舟的事、白云展的事,俞州人盡皆知,就算畫樓不說,慕容家的人在俞州久了,總能聽人提起。

  沒有隱瞞的必要。

  還是痛痛快快告訴慕容千疊和慕容廖氏。

  這幾個月的相處,畫樓覺得這對兄嫂算得上有點見識。那些畫樓威脅慕容花影·她居然還不死心鬮了一次,畫樓便不想再提醒,卻聽說廖氏出面幫她告誡了慕容陳氏和慕容花影。

  是聰明人,總會猜測很多。

  不明著說·他們猜測的方向錯了,會弄巧成拙。

  慕容廖氏冷汗直冒。

  跟那經理賺了幾次錢,慕容千疊和她倒也沒有昏頭,聽說吳將軍的幼子要開汽車行,忙叫人去打聽吳時賦的為人。

  那傭人回來說,吳時賦在俞州聲譽極好,老爺可以放心入伙。

  因為傭人是來到俞州才新雇的·慕容千疊總有些不太放心,摸清一個人的秉性,幾個月的功夫辦不到,他不太敢相信這傭人的話。

  廖氏當時勸丈夫道:“別磨磨蹭蹭,存在銀行紅利少,不如入伙。”

  慕容千疊卻說:“總覺得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我不太踏實!不如去問問姑奶奶。很多事下面的人不知道,姑奶奶是跟吳家門當戶對的人家·她一定清楚吳少帥的底細。”

  廖氏當然還笑丈夫太過于謹慎,可心底亦欣賞丈夫這點,便借著看望畫樓·把這件事說了。

  此刻,廖氏才萬幸自己說了。

  吳時賦既然對白總司令恨之入骨,知道慕容千疊是白云歸的妻舅,豈會便宜他?

  那個經理便是誘餌,一步步誘惑著慕容千疊上當,然后好借機羞辱白云歸。

  要是慕容千疊真的上當了,不僅僅自己傾家蕩產,也給白云歸面上抹黑,姑奶奶顏面無存。

  廖氏拍著胸口:“姑奶奶,姑奶奶·您真是我們家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因為覺得很是僥幸,有種逃脫大難的興奮,說話語無倫次。

  畫樓卻莞爾。見嫂子能聽得進她的話,沒有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態,她很欣慰。

  既然廖氏聽得進,她便把自己對吳時賦的評價也索性告訴她:“吳時賦此人·陰狠小氣,睚眥必報。他曾經的大太太,跟我很要好,最是賢良謙恭,大約是得罪了他,莫名不知去向······可見他是怎樣的人!”

  畫樓跟采嫵要好的事,俞州眾人亦皆知,總會有人告訴廖氏,還不如她自己說。

  廖氏愕然:“被他殺了?”

  畫樓面露戚容:“不知道,吳家只說不見了······已大半年了,吳將軍在找她,可杳無音訊,多半……”

  后面的話,她沒有多說。

  嚇嚇廖氏也好,希望慕容千疊打起精神應付吳時賦,別不小心避免了這個坑,掉入另外的坑。

  旁人有心害你,防不勝防。

  廖氏臉色煞白。

  回去告訴慕容千疊,他一瞬間亦變色,夫妻倆對坐,良久無語。

  “聽人說買股票有輸有贏,我跟著項經理,卻賺得盆滿缽滿,可見是有人引我上當。”慕容千疊眸染霜色,“我尋個機會,把賺得的錢還給姓項的,置身事外,否則身家性命都不保。”

  “正是!”廖氏贊同道,“可這等小人不能得罪。那吳少帥不怕白將軍,他既然有心鈄你入局,你駁他面子若做得不夠圓滑,他捏住把柄,以后少不得處處害你。將軍又不能每天派個人跟著你。”

  “可······”慕容千疊嘆氣,他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第二天,白云歸的副官喊了慕容千疊去將軍府。

  白云歸和慕容畫樓在書房同他說話。

  慕容千疊便將項經理如何跟他搭訕,如何吹噓股票的差價,如何勸說他去買股票,又如何賺錢,最后如何引薦吳時賦給他認識,一五一十說給白云歸聽,絲毫不敢隱瞞。

  “賺的錢你悉數告訴我數目。”白云歸眸色含煞,星目似鋒刃,令人劈面生寒意,“最近這幾個月,股票市場并不紅火,能賺錢的都是些老手,絕大多數人在賠錢。你所說的那家股票公司,快要關門了,它那里幾乎沒有盈利。”

  股票市場有過一段時間的低靡,金融發生了些許危機,白云歸最近正在整治,這個月中旬才逐漸好轉些。

  慕容千疊后背僵硬,這些錢居然也是吳時賦送給他的,不是項經理幫他在股票上賺的。

  “我馬上回去算賬,把盈利全部送還給項經理。”慕容千疊唇色發白,站起身,他腳有些軟。

  “不用!”白云歸聲音里透出不耐煩,“你告訴我一個數目,我拿去給吳將軍看。這件事,你裝作不知,那個項經理,暫時不要得罪他,以免打草驚蛇。等吳將軍那邊給了我答復,我再替你收拾吳時賦!”

  慕容千疊臉色稍緩。

  白將軍愿意管這件事,總比他自己出面要順利些,他心中微喜,站起身要告辭:“我現在就回去復核,得了具體的數目再親自給將軍送來。”

  “讓副官去取吧!”白云歸見慕容千疊十分聽從他的意見,很配合,才神色微松,“舅老爺不要驚慌,告訴舅奶奶,一如既往過日子。既然我知道了,不可能叫你們吃虧。至于那些錢,你不用給我,算我給孩子們添幾身衣裳。”

  慕容千疊欲推辭,打著肚子坐在一旁輕搖團扇的畫樓笑道:“二哥,你聽將軍的。”

  慕容千疊只得答應。

  白云歸喊了周副官進來,讓他陪著舅老爺去他的公館。

  畫樓送慕容千疊下樓,一改上次見面的清冷,笑容親昵道:“二哥,你初來俞州,又忙著幫族人安排房子,我便沒有提。你是我的胞兄,將軍自然會幫你謀個體面的差事,你不用擔心坐吃山空。”

  慕容千疊愣住,確定畫樓不是誑他,笑容不自覺溢滿了眼角眉梢。

  “只是吳時賦這人······”畫樓見他開心,口吻也很委婉,“他的秉性我告訴了二嫂,她肯定也告訴了你。這件事不解決,你得罪了他,以后就算有了好差事也難安生。你稍安勿躁。”

  “我知道!”他笑道,“三妹,多謝你!”

  這個哥哥能在重利面前保持清醒,還能問問她的意見,避免了一次讓畫樓丟臉的事,畫樓覺得這個人可以相處。

  他的妻子亦是聰明溫順的女子。

  這樣的兄長,她很是驕傲,所以才想過段日子讓白云歸替他謀個差事,和娘家人常來常往。

  白云歸知道畫樓對娘家人有心結,畫樓不說,他不好擅自做主。而且慕容千疊又是個好強的,沒有主動求到他這樣,替妻舅謀差事他便擱在心里,一直沒有機會表露。

  畫樓跟他一說,他二話不說便答應。

  還說:“這個慕容千疊,心中有些成算,比慕容半承強,怪不得我聽人說你們家老爺子當年越過長子,很倚重這個次嫡子。”

  畫樓送走了慕容千疊,轉身回了屋。

  白云歸已下樓,坐在客廳喝茶。

  客廳冰鎮得微涼,畫樓批了件羊絨披肩,雖然有些熱,卻不敢褪下。

  白云歸一杯茶沒有喝完,有些忍耐不住道:“我去下花廳······”

  他煙癮犯了,又不好在畫樓面前抽煙。

  沒得煙抽,他的思路有些堵塞。

  等他抽了根煙回來,依舊捧著茶,卻見慕容畫樓青絲斜垂,額頭有些細汗,雙頤粉潤。

  他坐到她身邊,抱住了她,摸了摸她七個月大的肚子,喃喃道:“畫樓,應該是雙胞胎吧?”

  這話是白老太太無意間提的,白云歸便問了一遍又一遍。畫樓回神,忍不住笑:“生了才知道,急什么?”

  然后斂了笑容,對白云歸道:“這個吳時賦,無事生非,留不得!以前只有我們在俞州,如今可是兩族人。與其整日防著他,不如設個法子,讓他永遠離開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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