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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節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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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木景晨  收費章節(12點)

  畫樓吐了一場,用涼水洗了臉,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愣神。

  自從蘇捷出世,她多次親眼瞧見白云歸對孩子的溺愛,蘇氏也不停在她耳邊念叨生子問題,靜下來的時候,她也思量過為何她至今不見動靜。

  年紀小?在她的認知里,有月信應該就可以懷孕的。況且后世初中生懷孕是屢見不鮮的,她都快二十了。年齡是個說不通的理由。

  白云歸?依稀他曾經過個孩子。

  千般思量,暗暗揣測是不是輸卵管天生窄小?

  聽聞有種人便是這樣的,所以不容易受孕。

  洗手間的鏡子霧氣繚繞,畫樓覺得眼眸變得朦朧又凌亂,各種念頭紛繁而至,腦袋里萬馬奔騰般咆哮著。

  上一次的月信是時候?

  她回想著,過了年后好似真的沒有過。

  吃早飯的時候,畫樓肘著桌面,有些心不在焉,有意無意用描繪血色牡丹的白瓷勺攪動米粥,清脆瓷器偶爾相擊。

  “今天的早飯有這么難吃嗎?”無錯不跳字。白云展看不下去了,出聲問她。

  畫樓回神,不解看了他一眼。

  在官邸修養了兩個多月,他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只是還不能劇烈運動,每日在家看書寫字,賞花喂魚。

  “你望著那米粥,苦大仇深似的,攪了快半個小時都不吃。”白云展道,“了,不舒服還是遇到為難之事?”

  畫樓才發覺坐在她左邊的慕容半岑已經去上學,而她已經走神很久了。

  高平莎離開俞州后,給他寫過兩封信,說不去法國了,等著年底去美國,還問半岑去美國哪所學校。慕容半岑有些傷感,卻沒有回信,還把高平莎的信交給畫樓保管。

  他情緒低落了很長,最近幾天學校功課加重,又有蘇氏的生日,他注意力轉移,人才精神些。

  慕容半岑才好,慕容畫樓又開始失魂落魄了。白云展腹誹,這對姐弟遇到事情?都不告訴他。

  “沒事。”畫樓悶悶道,把勺子輕輕放下,端起碗咕嚕嚕喝下去,眉頭卻緊緊蹙起來。

  白云展瞧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挑眉又不是喝藥,你蹙眉做…….”

  話音未落,慕容畫樓捂住唇,秀眉緊擰在一起,沖進了洗手間。門都來不及關上,便聽到她嘔吐不止的聲音。

  白云展大驚失色,忙跟了進來大嫂,你沒事吧?無不少字你好好的就……大嫂,我送你去醫院,你哪里不舒服啊?吐了起來……大嫂……”

  管家也忙跟著進來。

  比起白云展對這種事情的粗線條,管家精明很多,拉了白云展出去,替慕容畫樓帶上了洗手間的門,低聲對白云展道五少爺,可能是有了。”

  白云展恍然大悟,震驚又愕,而后不禁面露喜色真的?”

  畫樓已經從洗手間出來,臉色煞白,人很狼狽虛弱,無力斜倚墻壁,對管家和白云展道我最近太累了,昨天又吃了不干凈的,你們別擔心,該做做去,我上樓躺會。”

  管家叫了女傭攙扶她上樓。

  白云展還跟在旁邊問你不去醫院看看嗎?”無錯不跳字。

  “我沒事。”她的口吻很果決,不容反駁,然后用暗含警示的目光掃了管家一眼,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道,“我只是胃里不舒服,休息會就好了,別大驚小怪。”

  而后的幾天再也不吐了,管家和白云展都有些失望。

  他們是希望官邸可以添丁增口的。

  到了三月下旬,畫樓早起嘔吐成了慣例,便再也瞞不住了。

  蘇氏后,高興得淚眼婆娑,問畫樓想吃,有沒有覺得很累。

  “都不想吃。”畫樓情緒不佳,臉色微微蒼白。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不管吃,總是吐出來。

  她便懶得吃。

  蘇氏著急,叮囑她千萬要吃,哪怕她再難受,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咬緊牙關吃下去。

  挨了兩天,白云歸終于從霖城。

  畫樓去車站接他,天氣晴朗。四月初的俞州是桃蕊凋零,荼蘼灼艷的季節,空氣里散發初夏的溫暖和煦。

  慕容畫樓云髻上插了燕釵,行走間環佩搖曳;穿了件香紗稠湖色蘇繡并蒂蓮花如意襟旗袍,雨過天晴色長流蘇披肩,裙擺飄飄,蓮步初綻。

  白云歸瞧著她步步生花走,笑容淺淺,眸子里卻滿含纏綿。

  跟著白云歸一起來的白家眾人也紛紛下車,畫樓精力不濟,強撐著跟眾人寒暄。

  白云歸發覺她瘦得厲害,而且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眉頭便蹙了起來。

  兩個女子攙扶著穿藏藍色斜襟上褂的老婦人緩步下了火車。那老婦人喊了畫樓,望著她便慈愛笑了。是畫樓的婆婆白老太太。

  畫樓忙上前叫了聲娘。

  白老太太便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突然心疼道臉色不好,最近是不是操勞了?”她也說聽畫樓幫他們準備好了小公館。

  直到發覺畫樓額頭有細汗,手攥得緊緊的,老太太心中突突直跳,當著眾人的面又不好問。畫樓的模樣,分明便是大病未愈的疲憊不堪。

  易副官和近衛營的近百名副官照畫樓的吩咐,分別領著同來的人去各自的小公館。

  “你們先安頓下,回頭再聚。”白云歸只接父母和兩個未成家弟弟去官邸,其余的人讓他們各自去小公館。

  眾人便紛紛散去。

  上了車,畫樓疲憊躺在椅背上不想動,人好似泄了氣就提不起精神。剛剛不過半個小時的應酬,讓她體力透支,她后背已經一層薄汗。

  白云歸在白老太太之后也發覺了她的不正常,不安撫了她的額頭,將她摟在懷里回事,你哪里不舒服?”又對副駕駛座上的周副官道,“回到官邸,你立馬叫軍醫。”

  “我沒病”畫樓聲音平淡道,眼眸卻閃爍,越發覺得可疑。

  白云歸臉色一下子便陰涼如水,緊緊盯著她,以為她得了大病卻不吭聲。他眼眸有了怒意與憂色,聲音低沉這個鬼樣子,沒病?”然后對司機道,“還是先去醫院”

  “別別。”畫樓有些鎮定不住,平淡神色撐不住了,有些難以啟齒道,“我沒事,就是吃不下飯,吃吐。早上吐了一回才出門,所以瞧著沒精神。”

  周副官亦擔憂回頭看了畫樓一眼。

  白云歸臉上便蒙了青霜,聲音里含怒道吃吐,還說沒事?你沒有去醫院?”

  畫樓亦怒了,憤然瞪了他,心想這人平時那么精明,今天發傻?好似故意跟她作對。

  前面開車的司機卻哈哈笑起來,您是不是有喜了?”

  白云歸愣住,整個人呆在那里,似一樽雕塑。回過神來,又屏住呼吸望著畫樓,期待她的回答。

  畫樓不看他,有些狼狽將臉偏向窗外,聲音嘟囔道所以我才說沒病啊……”

  身子一緊,耳邊是白云歸興奮不已的朗朗笑聲,他緊緊抱住畫樓,難以置信的一再重復問她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懷孕了?

  “都這個鬼樣子了,你還問。”畫樓尷尬,拿他的話反擊他。

  白云歸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前面的周副官和司機都忍俊不禁。

  到了官邸,白云展和慕容半岑出來迎接,便見到了白老爺子、白老太太、七白云韶、十少爺白云華。

  白云展給爹娘問好,說拉著白云韶說她長漂亮了,又說白云華長高了,頗為興奮。

  白老爺子瞧著他這幅不夠穩重的模樣,厲聲咳了咳。

  白云展有些收斂,又叫了聲爹,白老爺子冷哼一聲,算是回應了。

  老太太便拉著他上下打量,瞧著額頭的傷疤仍有新痕,頓時眼眶盈淚你說說你多不懂事,跟一個大老粗動手那種軍營里混大的,你哪里打得過?現在都好了嗎?”無錯不跳字。

  白云展被吳時賦暴打的事,白云歸告訴了父母。

  白老爺子亦心疼,卻冷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白云展訕笑好得差不多了,再歇幾日就活蹦亂跳的。”

  白云歸的車也進了院子,他推開車門,不顧慕容畫樓的掙扎,把她抱下車,臉上洋溢著四月驕陽般絢麗燦爛的笑意。

  老太太看著畫樓,便她身子不好,又見白云歸突然高興成這樣,猛然想起,不禁哎喲一聲我的兒啊,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一直沉默冷淡的白老爺子也轉過臉,驚喜期盼望著畫樓。

  畫樓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娘,她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白云歸聲音爽朗有力,透出濃郁的喜悅,仿佛生命里有繁花盛綻。

  白老爺子那向來嚴峻臉龐微松,露出幾分笑意;白老太太頓時落下淚,連念幾聲阿彌陀佛。

  七小姑子白云韶已經十六歲了,比畫樓去年的時候長高了些,更加明艷婀娜。她掏出帕子幫老太太拭淚,笑著勸老太太別哭,這是大喜事。

  白十少爺白云華是老爺子姨太太的,今年也十六歲。他只比白云韶小半個月,他的生母難產去世后,白老太太便將他抱到屋里養著,跟白云韶一起,似雙生子。

  此刻,他那酷似白云歸的面容也滿是笑意。

  雖然只多了四個人,官邸的氣氛卻前所未有的熱鬧輕快。吃晚飯的時候,白云歸一直在笑。

  望著他那春風得意的面容,畫樓不禁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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