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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5: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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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葭就接過來拿給輕羅瞧了,笑道:“你的手工好,瞧瞧艚不能學著點。(ww.xiZiLO.Co)”

  輕羅接過來捧在手上,笑道:“夫人您平時是甚少做針線,哪里瞧得出其中的門道。光是這配線,就不下六七十種。奴婢就這么一瞧眼睛也要花了,哪里學的過來?奴婢印象里,也就宮里出來的那位鐘媽媽,有這個手藝了。”

  謝葭就笑得合不攏嘴,道:“瞧我,又鬧笑話了。林夫人別見笑。”

  林夫人溫婉一笑,道:“妾身倒是聽說,京城里的閨秀都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女紅也過人一等。怎么衛夫人是不做針線的嗎?”

  話中并不刺探之意。

  謝葭便道:“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年幼時學畫,光練這一門,都覺得忙不過來。其他的,琴棋書,都是略涉一二。父親請了宮里的媽媽來教我刺繡,可是我也學了個亂七八糟。”

  林夫人想到她們出身大家,公爵貴勛之家,必定要比小門小戶人家難當,光是家務就有一大堆東西要學,年紀小小又嫁了,哪里有時間學那么多東西。

  便笑道:“是妾身唐突了。”

  謝葭忙道:“林夫人不用客氣。我也是個率性的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林夫人倒是松了一口氣。先前想到她是京城貴女出身,多少可能會有一些架子。如今看來倒和尋常人一樣······

  謝葭提到四月初八浴佛節,輕聲道:“在涼州的時候,也跟著廖夫人和黃夫人供佛。黃夫人生產那日碰到難產,嚇得我馬上跪在佛陀面前許愿,結果黃夫人果然順利生下長子。

  我這才相信佛陀或許真有其事。”

  林夫人有些訝異,道:“聽說黃夫人騎射的功夫是十分不錯的,這在涼州城都是有名的,怎么會難產?”

  又道:“羌民大多信佛·這里的普應寺,倒也是有名的。”

  謝葭道:“說是動了胎氣,生產的日子也早。你沒看月娘那個脾氣!大著肚子就敢上樹還敢騎馬!差點沒把廖夫人嚇死。”

  林夫人眼角波光粼粼,笑道:“黃夫人是女中豪杰。”

  又道:“我家婆婆也供佛,我因為要打理家務,照顧孩子,也不得閑暇。”

  謝葭一笑,道:“廖夫人也常常說呢,說我們倒像年紀多大了似的。”

  林夫人就笑了起來。

  這時候·知畫拿了一副畫經過,道:“夫人,畫晾好了。”

  謝葭道:“那就裱了收起來吧。加兩個畫軸就好了。”

  林夫人就頻頻抬頭去望。

  謝葭見了便道:“林夫人也愛畫?”

  便叫知畫拿過來,鋪展在桌子上,笑道:“信手一畫·林夫人隨便看看就是了。這是《拜月圖》。”

  畫上,美人貂蟬身影朦朧,然而欲見還休婀娜柔美,光這么一看,便有萬種風情那般。月兒正圓·卻將落未落,渺渺青煙之中,平添一種蕭瑟之感。

  林夫人半晌回不過神來。她也是從小愛畫,對自己的畫技也頗為自得。如今看來,倒是云泥之別,方知自己從前目光短淺。

  猶豫了半天,她聲如蚊吶那般道:“衛夫人·這畫······”

  謝葭哪里還有看不出來的道理?便笑著輕聲道:“夫人若是喜歡,待我落個款·拿去便是了。”

  林夫人頓時如獲至寶,想要客套兩句,卻實在是舍不得,眼睛還直勾勾地看著畫。

倒看得謝葭笑了起來·輕聲道:“您何必客氣?于我不過是信手  言罷又輕聲道:“我們做女人的,未嫁從父·既嫁從夫。隨夫君到了這兒,我也是孤身一人·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這畫林夫人喜歡能拿去最好了。留在我身邊,東西一多一亂,也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林夫人這才收下了。

  謝葭微微一笑。

  林夫人原想著對方送了自己一件這么值錢的禮物,只好從“巧”字上下功夫,特地去弄了那盧師傅的一副刺繡來,自己覺得雖然不能勢均力敵,但也不算太失禮數。但是沒想到走到這兒,又收了人家一幅畫。后來她自拿去裱了,問了價錢,對方老板卻是聽過謝家阿嬌的。

  “在京城的時候也曾有幸見過謝家阿嬌一副《仙姬踏云圖》,京城顯貴的夫人都搶破了頭,最終被一位給事中的夫人得了,聽說后來又送了安國公的夫人。第一手的價錢兩百多兩。”

  林夫人傻了眼:“這么值錢?”

  老板嘆道:“她可是畫圣謝嵩山的女兒,頗得謝嵩山的真傳。就是她幾年前做的《仙姬踏云圖》,現在要買,至少要準備五百兩銀子。而且人家還不一定賣給你。這副《拜月圖》看來······工筆比當時還要細膩幾分。林夫人,若是謝家阿嬌有重返京城的一天,只怕這副畫就會成為無價之寶啊!”

  林夫人喃喃道:“公爵貴女,一朝卻淪落到我們這個疙瘩地方,也實在是可憐。”

  老板想到當年謝衛二府在京城鼎盛的風頭,也嘆道:“人各有命罷了。”

  又道:“林夫人,這《拜月圖》您若是要賣,記的先照拂小店!”開初八,浴佛節。

  謝葭讓阮姑姑帶著小丫鬟們一起到了普應寺禮佛,并帶了三百兩銀子的香火錢。

  正好碰上她月事,她也樂得清凈,不想和當地人在山上擠。

  忙了這么多日,今天反而閑了下來,便坐在院子里看書消遣,并隨口問了輕羅最近的開支。結果意外發現衛清風在賬上支了五千兩銀子。這是衛清風這陣子最大的支出。

  她不禁暗暗奇怪:“九爺支了這么大一筆錢,難道是又要起新業?”

  輕羅道:“朱管事那邊送來的賬策,倒是沒看出來添置了什么大件兒,也沒看有新賬本送過來。”

  謝葭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嘀咕。

  夜里,衛清風和以往一樣的時辰回來了,身上又有些酒氣,沐浴過后便歪在床上,也沒見他有什么話說。

  謝葭爬到他身上:“九郎?”

  衛清風閉著眼睛把她拉過來親了一下:“嗯。”

  謝葭把頭挨在他懷里:“怎么又喝這么多?”

  “今天一時高興·便多喝了幾杯。”

  “高興?”

  衛清風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笑著去解她的衣扣,一邊親著她的臉頰,含糊不清地道:“我在邊境買了一大片牧場,改日帶你去騎馬。”

  牧場?那怎么沒有新賬本?

  胸口上突然一熱,謝葭嚇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按住他的雙手,輕聲道:“我,我今天不方便……”

  衛清風嘟囔了一聲·但好像酒還沒醒,兩下把她的小衣扯了下來,她一張嘴,就被他吻住了。

  等他回過神,早已經把人家親得紅唇水潤·雙目氤氳。他抿了抿唇,又把頭埋進她脖子里。

  謝葭哀哀叫了一聲,被他按住雙手,感覺到他的吻越落越下,雪白柔軟的小腹是新奇的玩具·被他重點照顧,不停地親吻噬咬,欲罷不能。

  “九郎……”

  衛清風喘著粗氣,把她抱起來放在身上,道:“來。”

  “?”謝葭不知所措地抱著胸。

  衛清風曖昧地輕笑:“怎么還是這么害羞······”

  說著,把她拉下來倚在自己身上,并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末了還含住了她的耳垂,細細逗弄了一番。

  謝葭渾身發軟·最后一線理智就要崩潰,只好勉強推脫:“不,我,我不會……”

  她說不·衛清風就又含住了她的耳垂······

  隔日,衛清風照例起了個大早。謝葭還躺在床上裝睡·他看她肌膚賽雪,面上卻微微緋紅·不禁笑了一笑。

  她不肯起來,他也由她,自梳洗妥當,下了樓去,吩咐下人做好早飯。輕羅等人被他嚇了個半死,雖然他一臉如沐春風,卻都還是想問不敢問。直到他面色如常,用膳之后出了門去,眾人這才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夫人怎么還沒起?”

  謝葭非常注重作息和養生,為了有一整天的好精神來處理家事,絕不會晚睡晚起,而是近乎嚴格地遵守作息規律。這樣的早晨,衛清風已經起了,她卻還沒有出來,一般是絕不可能的。

  知畫道:“該不會是昨個兒難得閑暇了半日,昨晚鬧得晚了一些,今早便起晚了吧?”

  刺槐道:“哪里,昨個兒是我值夜,爺和夫人早早就睡了。更不能是和爺有了爭執,剛剛爺還吩咐要給夫人留著早膳呢。”

  輕羅道:“刺槐去瞧瞧吧。”

  刺槐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正碰上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謝葭探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來。

  “刺槐,打水來,我要洗漱。”

  刺槐被她嚇了一跳,直拍胸脯,道:“夫人,您可起了,爺都用完早膳出去了。”

  謝葭聞言俏臉一紅,道:“今日是多睡了一些時辰。”

  刺槐連忙招呼小丫頭們一塊兒打了水來,謝葭洗漱過后用了早膳,抱著兒子下了樓。衛小白已經半歲了,那雙眼睛已經非常會看人,也知道哪個是娘,見著母親就會笑,謝葭喜歡得不得了。平時忙碌時,也讓王氏帶著他在身邊。他倒也乖巧,幾乎從來不鬧事。

  今日也和往常一樣。

  只是謝葭的面色有些凝重,把知畫叫來問:“······和鋪子里的來往,一向是你管的。你想想,最近可曾漏掉什么賬本沒有拿過來?”

  知畫想了想,道:“每次換賬,都是奴婢親自去的,并沒有交給其他人。那朱呆子若是給了奴婢的賬冊,奴婢都帶來了的。”

  “那可有丟在路上?”

  知畫道:“那也不能。都是一本一本點過,然后用包袱皮裝上了,再送回來了。”

  “這樣啊······”謝葭略一沉吟,道,“那你去小朱管事那里問問吧,看看最近有沒有什么新賬遺漏了。”

  知畫道:“是,夫人,奴婢這就去。”

  謝葭點點頭。

  不多時·門口的羅衣笑著進來了,道:“夫人,顧縣丞的夫人來了!”

  輕羅連忙站了起來去相迎。

  顧夫人年約二十七八,是個身材高挑笑容爽朗的婦人。倒是第一眼看到了衛小白,遠遠地就笑道:“喲,這孩子是在是太漂亮了!”

  謝葭就笑著抱兒子起來,道:“顧夫人。”

  顧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忙不迭伸手去抱衛小白,剛托到手上·衛小白不愿意,竟然一拳打在她身邊幫著托的丫鬟眼睛上,頓時亂成一團。

  謝葭忙道:“白兒!”

  顧夫人反而哈哈大笑,道:“這么小就知道拿拳頭打人,可是個好胚子!”

  謝葭看那丫鬟竟然半天睜不開眼睛·不禁有些尷尬,哈哈笑了一聲,道:“知畫,快帶這孩子去休息一下,看看眼睛!”

  知畫忙把那丫鬟送走了。

  顧夫人抱著衛小白笑道:“這么小力氣就這么大。長大了可得了!”

  突然想到衛清風的身份·從前好歹是個大將軍,又是將軍世家,有這么一個胚子倒也是平常。

  謝葭忙讓顧夫人坐下了。

  顧夫人便道:“前些日子浴佛節,我家婆婆到普應寺禮佛,聽說衛夫人也是拜佛的,倒是心生向往的緊,說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年輕就信佛的。莫非是家里的淵源?”

  謝葭一笑·道:“倒不是家里的淵源。這兩年到了涼州,在刺史府做客的時候聽黃夫人說的。”

  顧夫人心道·一個公爵貴女小小年紀被流放到這兒來,當然得尋個寄托。

  心里隱隱不以為然。

  謝葭眼看飯點快到了,便向輕羅使了個眼色。

  然后就和顧夫人閑扯,過了一會兒·輕羅便上來請示:“夫人,可要吩咐傳膳?”

  顧夫人忙道:“呀·竟就到了這個點兒了?”

  謝葭趁機道:“顧夫人不如留下來一塊兒吃飯吧。”

  又笑道:“正好我從涼州帶回來的山竹酒找不到人一同品。”

  顧夫人要出口的話就一頓。

  謝葭道:“顧夫人?”

  顧夫人忙道:“可是家里還沒有安排妥當,我家那口子······”

  謝葭笑道:“顧夫人打發個丫鬟回去安排一下不就好了?實在不行·那顧夫人就把我這壇山竹酒帶回去吧。”

  顧夫人就道:“哎,這怎么好意思。罷了,叫個丫鬟回去打發一下吧。”

  謝葭就笑了起來,笑容里隱隱有些晦澀。

  顧夫人雖然看著粗枝大葉,但其實卻是個心細的。瞧她的模樣,不禁暗暗思量,大約是流放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也想有幾個婦道人家陪她說說話吧!

  想到這兒,她不禁輕聲問道:“衛夫人,你今年芳齡多少?”

  謝葭道:“剛滿十六。”

  顧夫人不禁就心生出憐惜來,這比她的長女,也就大個兩三歲嘛!

  她便道:“我家里有個長女叫亭娘,今年剛十三。到今年上,倒是有不少人上門來提親。我家那口子卻寵得緊,這個也不好那個也不是,真是愁死人了!”

  謝葭直笑,道:“做爹的,都寵長女!”

  顧夫人就道:“他倒嫌人家的公子一個個文文弱弱的,哪兒知道別人都嫌棄他家的閨女,成天舞刀弄槍的!”

  謝葭道:“那趕明兒可要領到我這兒來玩玩。我這滿屋子都是武婢,旁的不說,身手倒是不錯,倒是可以陪亭小姐一耍。”

  顧夫人忙道:“哎,那可不行。我是打算帶她到衛夫人這兒來走走,可不是再讓她學著怎么舞刀弄槍的,是想讓她跟衛夫人學學規矩的!”

  到底是公爵貴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好像都是有講究的。顧夫人生平最討厭那些扭捏作態的婦人,但是看謝葭也覺得舒服極了!

  謝葭就輕笑,道:“跟我學,別學壞了才好。聽說這和慶城重視女紅。我手底下倒是有幾個女紅不錯的丫頭,倒是可以給亭小姐講一講京繡。”

  顧夫人就面有得色,道:“我那亭娘,雖然好舞刀弄槍的,卻也靜得下心來配色刺繡!倒也算個文武雙全的了!”

  謝葭哈哈大笑。

  用過膳,顧夫人喝的滿臉紅光,但是步履還穩健。臨出門,還要回頭跟謝葭道:“衛夫人,咱們改日再一塊兒喝!沒想您個子挺小,酒量倒不錯!”

  謝葭只是喝酒不上臉,其實也就是坐著不動,不然早就開始搖晃了,此時只端坐在椅子上,嘿嘿笑道:“好,好酒都給您留著。

  結果第二天,顧夫人竟然帶了好些人上門來蹭酒喝。

  謝葭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落在衛清風手里,大早上就趴在床上裝死起不來。

  顧夫人帶著人在樓下,笑對左右道:“還沒醒?看來昨晚也是喝多了。我還以為她是海量呢!”

  左右哈哈大笑。

  謝葭被人鬧了起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但是也只好起來收拾著去見客。照平時那樣熟悉打扮,起碼要半個時辰。她也不在乎了,索性素著臉,穿著一身栗色的長裙,頭發也隨便綰了個小髻,就下去了。

  “顧夫人!”她還沒下樓就一聲吼,打算來個先聲奪人。

顧夫人被嚇了一跳,頓時笑得像朵花,道:“倒也沒有醉得怎么樣嘛!”纟  花三朵所寫的為轉載作品,收集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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