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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1: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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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1:出關  夜里幾個人就在研究輿圖,謝葭不禁顰眉,道:“這兒都是山路,馬車怕是用不上了。嗄汵咲欶”

  大約是海拔高了起來,幾個不會武功的都開始漸漸有些高原反應。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個個都是黝黑甚至略帶紫紅的臉龐。

  長安看妻子為謝葭而憂慮,就道:“不如我們就在這兒住下來,先適應一陣子,等將軍來了,再過去……”

  謝葭顰眉道:“長安,將軍已經被削爵革職,以后不能這么叫了。就叫他……九爺。我們怎么能在這兒等他,等了難道能讓他和咱們一塊兒走?還不如早點過去打點。”

  長安一笑,道:“還是夫人考慮得周到。”

  于是第二天,照舊出發。

  關外的山幾乎是一座連著一座,眾人的腳程漸漸慢了下來。起初的幾天,還能趕上回城里,找個客棧過夜。有人把守,倒也沒有出過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天都黑了,眾人才爬到山頂。看來是無可奈何,只能在山里過夜了。

  沒有馬車,只好簡單地收拾一下給幾個女孩子睡。所幸沒有下雨,便在地上撲了一層厚厚的干燥的落葉,再鋪上大氅。這里的氣候比中原略暖和一些,晚上席地而臥再蓋一件大氅,倒也不覺得冷。

  第一夜,謝葭自然是睡不慣。雖然有火堆,不怕野獸,但是她怎么睡都不踏實,總覺得睡的地方有蟲子一類的東西,也許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身上也癢癢的,結果輾轉難眠。

  第二天倒是天一亮她就睜開了眼睛。其實時間還很早。幾個練家子一夜不睡,竟然還精神奕奕的。謝葭半秒鐘也不想再在山上呆了,能騎馬的地方就騎馬下去。不能騎馬的地方就讓紫薇背著一路狂奔。終于趕在午時之前下了山。

  剛出關的時候驚艷于這里的碧海云天,和高山蒼翠。現在她是到了看到山就想吐的地步。

  一行人非常狼狽地進了一個小鎮,然后找了個小酒樓坐下來吃飯。

  這里的飲食和中原也大不相同。謝葭吃了幾天的干糧清水。早就期待的翹首以待想要大吃特吃一頓。結果上了菜,看著顏色不錯,卻粗糙的很。而且光是油。也沒有咸味,簡直吃得人胃里反。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的面色各異。

  最終謝葭長嘆了一聲,嚎叫道:“早知道咱們什么也不背,光背一袋鹽出來了!”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輕羅笑道:“姑娘若是實在吃不慣,我去借了伙房,下一頓廚就是了。何必千里迢迢把鹽背過來。”

  謝葭想了想,也是……

  可惜不等輕羅有機會一展廚藝,當天傍晚又上了山。在山上吃的干糧。這座山是人常走的,他們腳程快,半夜就下了山,隨便摸了一家客棧,就住了下來。

  越是上了山,高原反應就越嚴重。謝葭看著眾人的嘴唇都變成了紫紅色,心知自己也不能幸免。高原反應的現象之一便是拉肚子,一天幾次瀉下來,謝葭終于支撐不住,病倒了。

  紫薇把她背下山。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客棧,最后實在沒辦法,只好找了個地方就地休息。但是偏不巧又逢上雨天,地上潮濕的很。那里o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別說是馬車,就是想多買幾件毯子都沒辦法。長安策馬狂奔,找到村落,帶了幾床棉麻的毯子。

  “只能買到這個了,馬車他們不賣,給銀子也不賣。銀子在他們這兒也沒什么用處。”

  因為高原反應,感冒了分外難受,只覺得胸口壓著巨石一般,氣都喘不過來。

  輕羅和知畫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守著昏昏沉沉的謝葭,卻無法可想。

  長安看了輕羅一眼,道:“其實只是風寒罷了,只是在這兒會難受一些。”

  直到三四天后,長忠去買干糧回來,才帶回來一輛馬車。

  “進城跟當地縣令要的,說是京城來的。”

  長安有些驚訝,道:“將軍已經被革職,你是以什么名目去要的,他們也信?”

  長忠瞥了他一眼,道:“這縣令是謝大人的門生。”

  輕羅一怔。謝嵩的門生,無一不是高門顯貴,怎么在這種地方有個小縣令,是謝嵩的門生?

  謝葭輕咳了一聲。

  輕羅忙道:“姑娘,好些了嗎?”

  謝葭的鼻音極重,深吸了一口氣,道:“頭還有些沉。再休息休息,我們快些進城吧。”

  輕羅扶著她坐了起來,道:“姑娘,先上車坐著,雖然簡陋一些,但也好過睡在地上,濕氣重。”

  謝葭頭重腳輕地上了馬車,道:“其實我已經好了的,這身子沉的,就是睡出來的。”

  輕羅默默不言。

  其實她的身體算是不錯的。可是每每到了夜里,不翻翻輿圖她就睡不著覺。這哪里是睡出來的毛病,根本就是思慮過甚煎熬出來的啊。

  知畫道:“姑娘,如果不想睡,我們這就進城,進了城,找到地方住,就會舒服一些。”

  謝葭點了點頭,道:“那就進城吧,正好要去給父母官見個禮。”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知道她是好得差不多了。跟了她那么長時間,當然了解她的秉性。就是再急,她也不是任性折騰的人。

  進城的路還算平坦,但只是沒有叢山,道路依然有些顛簸。為了照顧謝葭的身體,眾人放慢了速度,按照腳程還要兩個多時辰才能進城。

  一路上為了緩解疲乏,眾人都說著趣話打發時間。

  長安牽著馬車,走在最前面,笑道:“這西南的地方也真是奇怪,連豬都是放著養的,一個個瘦骨嶙峋的。”

  長忠道:“瘦歸瘦,瞧著味道就不錯。”

  知畫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道:“你就知道吃!”

  輕羅道:“可惜沒把姑娘養的猞猁帶來。不過這兒天這么冷,也不知道猞猁能不能活的慣。”

  謝葭就道:“猞猁原本就是活在雪山上的,怎么會怕冷?”

  輕羅就笑了起來,道:“我是看我們家毛毛,倒像個人似的,吃吃睡睡都要撿好的,誰知道它從前是什么樣的。”

  長安突然道:“我聽說這山里多是猿猴,都成了精似的,力氣奇大,怎么一路上都沒碰上?”

  話音剛落,長忠突然跳了起來:“你打我做什么!”

  長安道:“沒,沒打你,我就是想掏點干糧吃。剛跑了一天餓得慌……干糧呢?你包袱皮怎么破了?”

  長忠一怔,回頭看了看,果然幾乎等身高的包袱皮就破了個大洞!

  “可能是樹枝刮破了吧……”長忠這么說著,卻有些警惕起來。

  這地方的林子,太密了!旁邊還有懸崖,上面草木叢生,簡直難以探手。

  長安立刻抽出兵刃,厲聲道:“紫薇刺槐!”

  不等他喊,紫薇和刺槐就已經拱衛在馬車周圍,刺槐有些嚴厲地道:“知畫輕羅,你們上馬車去!”

  知畫和輕羅直道:“怎么了?怎么了?”

  但是謝葭已經厲聲道:“上來!”

  知畫和輕羅再不遲疑,上了車去。

  幾乎是同時,謝葭感覺到車頂重重一震,倒像是有什么東西砸在了車頂上。

  長安罵了一聲臟話,然后道:“我這個烏鴉嘴!”

  難道是猿猴!

  謝葭背脊繃得緊緊的,出聲安慰輕羅和知畫:“不過是幾只猴子罷了,我們坐在車里,他們進不來。”

  話音剛落,頭上的頂帳竟然被從兩邊撕開!

  三個女孩子驚呼一聲,但是片刻之后就有一支幾乎裂縫的大箭把趴在車頂上的那只猿猴射了下來。而且車身連震了兩三下不止,看來剛才趴在車頂上的是幾只大猿猴合力撕開了車頂。

  輕羅握住謝葭的手,瑟瑟發抖:“姑娘,姑娘……”

  謝葭聽著車外人猿大戰的動靜,又看了一眼頭頂那個讓人不安的大洞,只道:“放心,沒事。”

  這場亂斗幾乎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猿猴齜牙咧嘴嘶鳴的威脅聲不絕于耳,長安等人不停地發出呼喝聲恫嚇那群畜生。知畫和輕羅抖個不停,謝葭索性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終于,長安高呼了一聲:“夫人,安全了,您先出來吧!”

  謝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自扶著車廂拉開了門簾。看到滿地躺著的幾乎比一個成年男子更高大的猿猴,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長安等人都十分狼狽,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抓傷,索性看起來并不嚴重。長安喘著粗氣,道:“這是山里的猿群,剛才約莫有三十來只圍了上來,被我們擊斃了十幾只,剩下的都嚇跑了。不過路堵住了,馬車是過不去了,夫人,您還是騎馬下山吧。”

  謝葭看著地上的尸體,卻眉頭緊皺,道:“不要掉以輕心,在府里的時候,娘給我看過這邊的風土人情和飛禽走獸記載的書。山中有大猿,通人性,但是性惡,常常搶劫甚至殺害過往的行人。而且這種大猿報復心極強,被我們殺了那么多同類,恐怕會躲在山里伺機報復。這山里叢林又密,它們身手矯健,我們還是小心為上。”()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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