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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五章 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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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百四十五章平安符  鄭朗執政后,三司先后收到兩筆奇怪的捐款,第一筆捐款于慶歷八年,三千一百余兩金,兩萬兩銀。第二筆捐款是皇祐三年江淮旱災,一千七百兩金,兩萬四千兩銀。

  捐者將金銀用三輛車子送到三司后,隨著離開,不留姓名。然后朝廷再尋找這個人找不到了。

  很奇怪的一件事,趙禎經常對此人交口稱贊,多次表示想召此人入宮,但不知道是那一個人。不是小數字,前后折合金四千八百余兩,銀四萬四千余兩,折合緡錢十三萬余緡。

  實際這兩筆款子都是來自鄭朗的捐款。鄭家肯定不是宋朝有名的頂級富戶,不過鄭朗的薪酬越來越高,這是次要的,家中產業規模在壯大,鄭朗的權勢,以及與樊家的聯親,柴克明盡心盡職的經營,產業收入漸漸超過鄭朗龐大的薪酬。鄭朗生活不象范仲淹那樣苦逼,兩人同樣賑濟了許多人,不過鄭朗薪酬一直比范仲淹高,范仲淹也沒有產業收入,故鄭家年收入超過范仲淹的五倍到七倍。所以范仲淹在杭州為族人治了幾千畝地后十分吃力,鄭家卻每年產生大量的盈余。

  鄭朗去南方,實際職務并不低,身兼真正兩路以上的經略安撫征討使,這個在宋朝歷史上罕有其待遇的。但其他人不知道,認為鄭朗受了委屈,不然怎么去了嶺南。

  崔嫻找來的親戚心中不服氣,便將這件事終于捅開,意思是鄭朗對得起朝廷,即便是拿的薪水多,也陸續重新捐給朝廷,為什么還要將鄭朗貶放到嶺南那個大殺場、小殺場?

  趙禎聽聞后很是愕然,此時鄭朗與狄青皆沒有離開京城,便將鄭朗召入皇宮詢問。鄭朗不好回答,我開了金手指。卻默認澶州河決,心中愧疚不安,于是回答道:“災害連連,臣知道乃是水土破壞。但臣心中很是愧疚,臣又無子,何故憐惜錢帛?”

  這句話很重要。

  為什么讓鄭朗擔任這個古怪的官職,權傾一時,沒有多少大臣反對之,多種原因,一是對鄭朗德操的信任。二是的確需要,三便是無子。有子,兩個養子,終有親疏之分的,要么這些年來就是兩個女兒,鄭朗有什么理由會產生嚴重的野心?傳位于何人?女兒,養子?

  而且兄弟倆同病相憐,趙禎聽后唏噓不止。自己雖然三個兒子死得早,還看到兒子的腥氣,但鄭朗至今只有兩個女兒。比自己更慘。

  這件事產生了很大的震動。

  司馬池默受幾個叔叔侵吞了幾十萬貫的財產,范仲淹救濟族人,傳為美談。但一個是族人,一個是叔叔們,多少沾有一個私名。鄭朗不同,全部交給了國家。

  不過鄭朗對此很氣惱,回到家中責問崔嫻:“是你的意思?”

  崔嫻搖頭。

  但鄭朗看著崔嫻神情,心中已經確認,對這個妻子,鄭朗有時候很無言。好是好。一個賢內助,這些年幫助自己暗中出了許多主意,但與夏竦類似,私心有些重,善權詐之術。自己離開了朝堂,妻子擔心在大臣排擠之下。自己有去無回,大約這才將這個內幕消息放出來,替自己邀名,讓趙禎莫要忘記自己。

  可想責備又無從責備起,比如前去南方,崔嫻只準月兒一道前往,其他幾個妻妾一個不帶。江杏兒與四兒皆不舍,崔嫻便說了一句:“王翦為何向秦始皇要地要封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鄭朗的薰陶下,家中幾個妻妾多喜讀書,包括四兒與環兒與少女時代相比,也是刮目相看。這是一個很著名的歷史,秦始皇滅楚,問王翦需多少兵馬,王翦答道需六十萬人,問李信,李信說二十萬人,于是秦始皇用李信,最終失敗。秦始皇大怒,多次請王翦出山,王翦最后成行,臨行前向秦始皇多求良田屋宅園地,甚至軍隊離開后又五度派使者求良田。人質疑,王翦說了一句話,秦王粗暴又不信任人,如今傾盡全國兵力交付給我,我只有多請田宅作為子孫基業的方法穩固自家,以來打消秦王的懷疑。

  秦始皇不能與趙禎相比,不能過度丑化秦始皇,至少李斯等名將名相在秦始皇一代,沒有遭到殺害,但對臣工的容忍度還是遠不及趙禎。就連宋神宗也遠不及趙禎,一方想要王安石改革,一方又擔心王安石權柄太重,刻意用保守派分解政權,對王安石掣肘,不然何來黨爭一事?鄭朗至少眼下無子,又少了一層擔心之處。

  可是不能不注意的。

  例如岳飛,四大節度使當中趙構最看重的是岳飛,讓趙構動殺機有三,岳飛過于參與太子一事,讓趙構不悅。收回四大節度使兵權時,韓世忠與張浚都默契的配合,岳飛不從。還有第三件事,岳飛說了一句,何必擔心,俺們家人一起在杭州,做為朝廷人質,這是潛規則,不能公開的,岳飛卻將這件事捅開了,也捅馬蜂窩了。說不過去,前方將士在替宋朝賣命,卻用家人做人質,朝廷昏暗到什么地步?不能說!故趙構起先想用張浚開刀,最后卻選擇了岳飛。

  自己南下,朝廷若采用自己的策略,會陸續地將六路所有軍政財權一起交給自己,以便宜行事。荊湖兩路不怕,下有嶺南,上離京城近,夔州路與梓州路更不用擔心。主要是兩廣,不但將所有軍政財權交給自己,還有軍權,狄青的五千軍隊僅是開路先鋒。昆侖關大捷自己不會搶狄青功勞的,但在昆侖關一戰后,自己還會主持一系的戰役。所以自己又發出兩部人馬,一部從陸地前往江南西路與荊湖南路,不是用來戰爭的,而是打通兩路南方相連的道路。兩路通達,繁榮兩路南端的經濟,也為下一步開發嶺南,以及靈渠道路鋪下基礎。但最終會進入嶺南。還有一路從大運河出發,沿海路,順著季風前去欽州登陸。兩路共有兩萬人馬,也就是鄭朗前期準備的三萬多兵馬。余下的一萬多人暫時不動,那是為平定夔州路與梅山蠻做預備隊的。但已是可觀的數量,再加上原有的軍隊,自己在軍方的威信。就是趙禎信任。一些文臣仍然會胡思亂想,因此妻子與女兒、養子、母親一起留在京城,便起這個人質,讓這些大臣安心的作用!

  不能公開說,但崔嫻點了王翦,幾個小妾皆知道這段歷史,會意了。

  故只去月兒一個人服侍。崔嫻還有一個用意,鄭朗久無子女,只有月兒歲數最小,身體健康,看能不能“專心”一人,為鄭家留下一個后代,這幾乎成了崔嫻最大的心病。

  對妻子這些小心眼,鄭朗還能說什么?

  鄭朗也沒有說什么。此行是南方,遠不是后世的南方。就象太平州一樣,后世去了蕪湖。是一個美麗的江城,但自己初出太平州,全部是湖蕩子,一到夏天又濕又熱又悶,如白居易所寫的那樣,地勢低洼,濕熱難度。自己未去兩廣,估計更恐怖。而且自己這一行,并不會呆在一個地方,要到處看。有可能走遍嶺南各個要地。就連月兒也不想帶,怕她吃了辛苦。

  至于人質不人質,鄭朗考慮得倒不是很多,崔嫻擔心有道理,不過趙禎應當能罩著自己。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在南方會吃很多苦頭。大臣不會太反對。

  月兒在練習騎馬,狄青先行。

  臨行前來到鄭府,狄青問道:“鄭相公,我去南方怎么辦?”

  必須要問清楚的,史上狄青成為第一順位主帥,但現在變成了鄭朗。鄭朗答道:“軍事上你可以見機便宜行事。只要記住一句話,務必迅速將儂智高主力殲滅,余部或者其他蠢蠢欲動的反部等我去了邕州,再行商議。”

  “若是有將領不聽我指揮怎么辦?”

  狄青這一句問得很有含義的。鄭朗啞口無言,看來陳曙必死無疑了。道理很簡單,李績出征喜歡殺女婿,戚繼光殺兒子,皆是為了軍紀,不殺人不足以立威,特別南方諸軍軍紀渙散。猶豫了一會,鄭朗說道:“殺無赦。”

  希望余靖不要再犯糊涂了。

  但鄭朗又補充一句:“狄青,平張海時可記得我說的話?”

  “我還記得。”

  鄭朗看了看他神情,雖說記得,此時狄青功高一世,若是昆侖關一役后,心氣會更高,自己勸說也未必能聽得進去了,但還是勸說道:“狄青,最看重你的人第一是范雍,其次是范仲淹與尹洙,再者便是我。尹洙與范雍已故去,范仲淹漂泊在杭州,我也在南方……”

  下面的話沒有說,你是武人,功越高文臣必忌憚,能罩你的人只有我與范仲淹,龐籍雖對你也欣賞,可你們關系畢竟有些疏遠。范仲淹政治生涯結束了,還好,鄭朗進諫,沒有讓范仲淹到處漂,否則這一年范仲淹也會故去了。還活著,不過據傳在杭州范仲淹身體一直不大好,多次上書致仕,趙禎不準。我一去南方,若你再回朝堂,便沒有人保你。

  狄青蹙眉,顯然很不滿意。

  鄭朗也沒有再勸,以后在南方慢慢勸,反正自己也打算將狄青扣留在南方做為自己幫手。南方一平,再想其他辦法,不能讓狄青在執兵時擔任樞密使,否則下場依然會很慘。

  狄青已經達到目標,鄭朗準許他便宜行事,準許他以軍法執軍紀,這一戰便有了底氣。

  第二天趙禎于垂拱殿設宴招待狄青,對諸相說道:“朗與青素有威名,賊必畏其來,左右使令,非親信者不可,雖飲食臥起,皆宜防突然竊發。”

  也就是自狄青與鄭朗離開之時,左右侍衛必須用親信重重保護,以防儂智高派刺客刺殺。

  狄青離開后,趙禎又頒布一道手旨,凡是避賊在山林者,速招令其復業。其乘賊勢為盜,但沒有殺人之罪,或者為賊所脅迫能從賊軍中逃歸者,并釋其罪不究。各州縣苛征于民,大肆刺面為兵士,令取字給公憑自便。很有仁愛的一道詔書。又說為人所殺而冒稱賊首級者,派人識驗,冤殺之者,給錢米周濟撫恤其家人。其家被焚劫者,免戶下差徑。有役者,仍寬與假,助其營葺室居。凡城壁曾經焚毀,若當初無城及雖有城而墻不固者。并加完筑。器甲朽敝不可用者,繕治之。

  后者也是宋朝起初大敗的原因。嶺南雖有孔宗旦這些優秀的官員,終是少數,整個嶺南官場一片黑暗,貪污受賄,魚肉百姓者比比皆是。包括武器在內,也多有貪墨。所有器甲多不可用,于是戰事到來,一觸即敗。

  趙禎聽聞后雖惱怒,但容忍了,這才是理智者的表現,只能慢慢治理,想要嶺南官場清明,那是不可能的。中原官場都沒有清明。如何讓嶺南官場清明?只能看鄭朗南下后,能不能讓情況好轉。

  頒過詔書后,趙禎忽然莞爾一笑。自己是多此一舉,狄青雖是武人,鄭朗卻不是武人,有鄭朗隨后而行,不需自己囑咐,也不會出現大問題。但趙禎這樣想就錯誤了,史上狄青歸仁輔一役與邕州一役,殺的叛軍不足一萬人,其他人先后招撫。但被抹黑成殺了幾十萬人。鄭朗此行,一手舉著胡蘿卜的。另一手則是舉著大屠刀。不會殺幾十萬人,但準備最少殺上幾萬人,否則嶺南不得安寧!

  不但如此,還派了兩個殺神前去,一是郭逵,第二個便是丑化的楊文廣。嶺南事發后。楊家將中楊畋參戰了,是文臣,也只是小規模的接觸兵敗,隨后楊畋膽怯,退守韶州。楊文廣僅作為一個不起眼的部將隨狄青部一道南下,但丑化成百敗將軍。現在不同,楊文廣夫婦皆隨軍而行,而是作為重要的副將。

  隨后還帶了另外三個殺神,種諤,張岊,趙珣,隨鄭朗一道離開的。對付儂智高,有狄青足矣,勿用再動用太多的宰牛刀。

  這一行準備也更充分,從治療瘴設的藥物,到避蚊的藥物薰草,到各種情報、地圖,一一具備。五千蕃騎,也遠勝于史上狄青所帶的蕃騎,他們將化為五千殺神,出現在昆侖關!

  接著兩萬人馬分頭而行,一路是趙珣,從水路帶著大量物資南下,一路是張岊與種諤。僅留下一百侍衛,皆是女真蕃騎,這些女真人對鄭朗很尊敬,故將他們作為最貼心的親信守護鄭朗安全。對此,鄭朗哭笑不得,其實他最擔心的便是女真人,還有敵烈烏古部,也就是后來的蒙古人。

  大量物資南下,鄭朗也要離開。

  趙禎再次款行,但不在垂拱殿,而是在另一個地方,瓊林苑。

  與唐朝的恢宏相比,宋朝略顯小家子氣,從陵墓到皇家園林,唐朝長安有華麗的曲江池,到洛陽的上陽宮、西苑,甚至以半縣面積開園,宋朝園林規模要小得多。私人園林倒是比唐朝多,首為開封,次之乃是洛陽、蘇州、湖州,再到杭州。杭州經鄭朗點化后,富甲天下,漸漸后者居上。但皇家園林很小,四大園林。后周建造的玉津園,被宋朝改造成動物園,養了一些大象、孔雀、四不象等奇珍怪物。又將趙廷美私宅改造成宴請進士所,隨后嫌其園小,宴請進士所改在瓊林苑,此處多遷載許多花卉,四時花開不斷,名為宜春園。趙匡又建瓊林苑,后成宴請進士所,超品大員外任時,多在此處皇帝親自餞行。宋太宗為了平南唐,又發兵三萬開鑿金明池,于此教水軍嬉戲,南唐平定后,又陸續修建了一些建筑,成為宋朝第四個皇家園林。總之,規模皆不是很龐大。倒是后來蔡京竄奪宋徽宗奢侈無度,大修了兩座華麗的園林,一曰延福宮,一曰艮岳。

  鄭朗外任,與狄青待遇截然不同的,所以在瓊林苑趙禎親自替鄭朗餞行。

  龐籍率領諸臣先行趕到,鄭重地走過來說道:“行知,南方一行十分艱苦,君于國有大用,不能挾勇輕進,必須照顧好自身安危。”

  發自內心的話,之所以自己能得任兩府權相,是鄭朗一再推薦的結果。

  “醇之,謝過了,”鄭朗淡淡唱了一喏,心中好笑。別以為身集兩府首相是一個寶座,自己這些年一直做得很小心的,實際許多大臣已經不服了。龐籍再居兩府首相,不服的大臣更多。而龐籍又沒有自己功勞大,再加上種種小手段又讓許多人不服,那不是寶座,而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等著噴發吧,一下子將你噴到太空。

  有時候想想宋朝古怪的官場,鄭朗啼笑皆非。

  諸臣寒喧完畢,趙禎這才出場。

  但他帶了三個女子出來,一個是曹皇后,也能出場,這是尊重。皇后就是國母,許多場合不用回避的。還有一個女子,張貴妃。以前看過,離得遠,鄭朗看得不真切,第一次離得有這么近,包括龐籍等臣工皆用眼睛瞟了一下。十分嬌媚,而且嬌小玲瓏,然而鄭朗心中有些嘆惜,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后來有意為了吸引趙禎痛愛節食的,張貴妃苗條有了,嬌小也有了,可嬌小得太過份,瘦弱的樣子幾乎能讓一陣風刮跑。難怪不長壽。對此,鄭朗也不好勸,難道上前說,張妹妹,你要增肥?

  很多事能看到,但不知道怎樣阻止它繼續發展!這才是無奈的地方。

  這是張貴妃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出場,沒有其他的意思,僅是趙禎對鄭朗的看重,自己出來餞行不算,還讓皇后,最喜愛的女人一道出來餞行!

  第三個女子便是趙念奴。

  有幾年趙念奴沒有單獨找鄭朗了,畢竟年漸長,不是幾年前不大懂事,知道避諱。鄭朗對趙念奴有恩,于是趙禎也讓長女一道出來替鄭朗餞行。就憑這陣場,已讓諸臣工艷羨不已。去嶺南肯定吃苦,但值得了。

  趙念奴先站出來,盈盈地走到鄭朗面前。實際看到這個小妹妹,鄭朗心中隱隱有些害怕。趙念奴從袖中拿出一個平安符,說道:“鄭相公,這是我親手編織的,又讓相國寺方丈開光,祝君南行平安。”

  她說這句話時,眼中分明流露出不舍與一層媚意。

  鄭朗認為她長大了,就會沒有事,鄭朗想錯了。自小時,趙念奴就聽宮里人念叨鄭朗,產生朦朧的情愫,后來知道兩人關系如隔千山萬水,不可能呆在一起的,也沒有再找鄭朗。但實際鄭朗居于首相之位,種種事情仍然源源不斷傳進宮中,幾年的大治,使趙念奴心中對鄭朗的印象仿佛如同古代幾位大賢一樣。

  還有趙念奴有一些戀父情結,李瑋肯定不是暴發戶,而是富二代,可他大肆揮霍迎娶趙念奴,反而起了反作用。趙禎多樸素哪,一個小小的駙馬憑什么如此奢侈?鄭朗沒有趙禎那么“摳門”,不過生活并不奢侈,也讓趙念奴喜歡。相貌鄭朗僅中等,可氣度從容,無人能匹敵,而且性格溫和,與趙禎很相似,這更讓趙念奴喜歡。李瑋將注定是一個悲催鬼,小姑娘反復的用趙禎與鄭朗相比較,李瑋再不錯,如何與這兩人相比?越比越看不眼!

  鄭朗只好施禮,說道:“謝過公主殿下垂愛。”

  想接過平安符,可是趙念奴又做了一件讓他更害怕擔心的事,居然親手將平安符往他頸子上掛,還喃喃說道:“鄭相公,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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