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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八章 岳陽樓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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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五百六十八章岳陽樓記正文五百六十八章岳陽樓記  但趙禎問了,鄭朗也就回答:“若論首相之才,申國公首屈一指。申國公去后,帝國再無一人能與之相比。至于時今朝堂,幾位相公皆可,但都不是第一流的首相之才,只有一人能稍稍遜之。”

  “誰?”

  “龐籍。”鄭朗想都不想回答道。不是文彥博,不是夏竦,不是丁度與大宋,這是不宰相,而是首相,即便文彥博自始至終,擔任首相也做得不是很好。

  “龐籍?”趙禎瞅了鄭朗一眼,忽然微笑,然后搖頭。

  鄭朗與龐籍素無來往,政見多有不合之處,特別是軍事觀念上更為不合,使趙禎想到呂夷簡推薦范仲淹的故事。這才是氣度,換位過來,將范仲淹打死了,也不會推薦呂夷簡。

  可能用龐籍做首相,還不如讓鄭朗擔任首相。

  喊來一個太監,低語幾句,太監下去,一會兒在書架上找來一篇文章,趙禎說道:“鄭卿,你看一看。”

  鄭朗打開一看,正是范仲淹寫的《岳陽樓記》,去年秋天寫的,也不用看,這篇文章上初中時就倒背如流。但為什么趙禎讓自己看它?

  這時趙禎不能當成十幾年前的趙禎,很有心機,遠遠勝過契丹那個小皇帝。他一舉一動,大有深意,鄭朗凝眉深思,史上一大排人事調動展現在他眼前。鄭朗想著想著,恍然大悟。

  趙禎對范仲淹并不反感。即便是貶放。所在各州都不是差的州府。但對這個黨,趙禎放心不下。范仲淹說,俺是為了你們趙氏江山著想,即便你是皇帝,也得靠邊站,范仲淹卻忽視一個重要的東西,皇帝都靠邊站了,趙氏江山位置又在哪里?范仲淹名聲越大,附庸的人越多,他這種思想影響的人越多。所以直到范仲淹死后,富弼、韓琦與歐陽修等人才陸續為趙禎啟用。作為統治者,肯定會害怕的。相反,呂夷簡攏的實權還超過了范仲淹。趙禎卻沒有那么忌憚,因為呂夷簡沒有將趙禎往邊上一推,國家讓俺來。

  又看著岳陽樓記,慶歷前后兩篇文章最有名氣,一個是朋黨論,一個是岳陽樓記。

  出發點不同,歐陽修出發點很大,是維護慶歷新政而寫的朋黨論,范仲淹相反,出發點很小。僅是為了使滕宗諒不使賈昌朝陷害,寫此文為滕宗諒表功。

  可胸襟與想法不同,造成的后果不同。岳陽樓記鼓勵了一代又一代名臣為國為民。朋黨論為后來更大的黨爭埋下的隱患,說大一點,加重了中華民族內斗的趨向。內斗吧,大到國家,小到單位村莊,內斗有理。宋朝斗,明朝斗……

  鄭朗看完,將它放下。說道:“陛下,單論抱負與德操的高潔,仲淹天下無人能及。”

  “他可有首相之才?”

  “不行,太干凈了,首相之能。要學會兼顧,變通。才智,低頭,務實,一個好首相,想要兼顧德操,多半不能,故仲淹不宜為首相。”

  趙禎莞爾一笑,道:“也不對,未必不能兼顧德操,古有宋璟,前有蒙正、端、旦等人,仲淹雖好,但想得太遠,不切實際,務實不能,變通不能,兼顧不能……也是一個好臣子。”

  鄭朗同樣一笑,說道:“陛下,來的時候,臣在船上寫了仁義,陛下若有興趣,臣派人將它拿來,讓陛下過目。”

  “好。”

  趙禎派人去驛館將那本仁義取來,坐待,無聊,與鄭朗說起契丹的事。鄭朗原原本本將經過道出。趙禎微笑道:“鄭卿,以你之意,那個梁王以后必不是明君?”

  “他想成明君,難,喜狩獵,又好儒釋,遠勝于其父。不但梁王,契丹許多貴族在我朝文化侵襲下,已經忘記祖上的戎馬生涯。沒有武功,契丹雖有近千萬的人口,能真正統管的百姓不會超過六七百萬人,其中漢人占據一半有余,國家遠比我朝更危險。”

  “可惜這些漢人不能為我朝所用。”

  “非是,陛下,乃是我朝仍不夠富強,若是百姓生活更富,國家更強大,比如磁石,必為我朝所吸附。然今百姓溫飽都不能維持,武功又弱,受制于北虜,又受制于西寇,南邊諸蠻逍遙法外,朝廷也不能制之,何來吸附之力。”

  閑聊了一會,太監將那本仁義取來。

  趙禎翻看。

  不是很長,十篇文章,六七萬字,講道理的占一半文字,還有一半史料當作例證。但趙禎看完,皺眉苦思,有些繞,趙禎也繞住了。又翻了翻,最后微笑道:“好書,明天將它送到太學,刊于報紙。”

  “臣聽命。”

  耽擱很久,才離開皇宮。

  臨出來時,趙念奴向鄭朗揮了揮手,鄭朗不知,也揮了揮手。

  交接,回家。

  家中來了許多人,樊家興高采烈的派人搬來女兒行李,讓女兒進入鄭家。一些官員聽聞后,立即前來送禮,風向不對了,無論鄭朗是不是首相,也會是一個權相,得打好關系。然而被崔嫻一一婉拒。

  不能收,皇上至今對朋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若是丈夫大肆與群臣交好,早遲皇上必起反感。

  還有一個人,崔嫻沒有推辭,張方平。

  對此人鄭朗十分慎重。

  范仲淹那個改革,用好人,國家就大治了,趙禎說不切實際,不冤枉的。想要做事,最少有一些想法,一些目標,包括經濟。北宋前期有清晰思想理論的只有兩人,一是已過世的李覯,他從周禮與管子等書中吸取了一些思想,主張國家以輕重之術,對工商進行干預。這是干預。不是控制。反對壟斷,利用國家機器參與理財,使私商不得壟斷,同樣國家也不得壟斷,包括鹽茶等關系到民生的專營。這是一種比較進步的思想,雖然很朦朧。

  然后就到張方平。

  李覯思想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又接受唐朝劉晏理財的一些借鑒,進一步將輕重之術發揚光大,認為國家是一個經營性的組織,為國理財并不是儒家所說的與民爭利。但他的思想還是主張國有經濟。而不是私有經濟,只是國家經濟一直缺少長遠規劃,導致種種不好現象的產生。他沒有說什么三冗,這個太麻煩。鄭朗說了,融合前后人的知識,卻沒找出完全解決的法門。張方平只說三蠹,一是兼并,兼并還好一點,不能將國家七億畝地變成兩億畝,縮水三分之一,這也是張方平反對私人經濟的主要原因。二是游入釋道,寺觀占地占得太兇,尾大不掉。同樣成為宋朝一大禍害。三是兵馬之蠹,養這么多兵,太苦逼。解決之道有三,政府主動參與,谷踐時糴糧,谷貴時出糧,打壓豪強囤積居奇,或者用其他手段,使豪強無大利,不危害國家與百姓。政府要明貴踐制度。去其貪聚之心,特別是釋道二家,空門人,你們貪聚做什么?增加兵農合一的民兵,裁汰冗兵。開展屯田。

  他這種思想又被王安石擴大利用,張方平一看。小子,不對啊,俺不是這個意思,你搞得太過頭,俺反對。

  不能說王安石是錯誤的,張方平說得也不完全對,這三條更不是解決的最好法門。

  但他認真的想過,形成一種思想理念,僅是這一條,遠勝過其他人。還有他溫和的作風,由是讓鄭朗看重。

  對于丈夫的一些想法,崔嫻知道,并且時常參與。

  因此諸客來訪,一律回絕,只留下張方平。

  看到鄭朗,張方平站起來,說道:“行知,這一去這么久,我好生擔心。”

  “謝過安道兄。”鄭朗道。

  對此次契丹之行,鄭朗雖平安回來,心中一直略有些后悔,做得太輕狂。

  鄭朗又說:“請坐。”

  張方平用眼睛看著鄭朗,他心中在擔心一件事,他與吳育爭來爭去,京城一部分百姓聽聞后,產生一些不好的傳言,說他附庸賈昌朝。更有人說他忘恩負義,明明是鄭朗一手提撥上來,鄭朗只是為契丹短時扣留,張方平便立即倒戈,不是君子所為。

  擔心有些多慮,若說孔宗旦、尚同、徐程、李思道等人,鄭朗不知道底細,對張方平,不要太了解。江杏兒笑盈盈地替鄭朗與張方平沏茶,臉上笑容綻放,一直沒有停過。

  崔嫻將她拉下去,別急吼吼的,還有客人在呢,要親熱,等客人離開后,慢慢親熱。

  鄭朗看著二女的動作,有些好笑,但心中蕩起一道暖意。不過也要考慮場合,對張方平說道:“安道兄,你來的正好,我問一問你一些倉儲的事。”

  張方平一攤手,說道:“三司使也不能全權作主。”

  “我知道,但我需要一些具體的細節。”

  兩人談了很久,張方平說:“行知,如今陛下,會選那一人為首相?”

  不一定是陳執中,雖然可能性極大,可情況復雜,陳執中未必能挑起這副重擔。

  鄭朗道:“安道兄,我向陛下推薦了一人。”

  “誰?”其實不當問的,可張方平控制不了內心的好奇。

  “龐醇之。”

  “他?”

  “正是他。”

  “陛下多半不用任用。”

  不是多半,而是肯定不會任用。但與鄭朗有什么關系?這副攤子太爛,又弄出一個超級雍腫的領導班子,自己往里面擠做什么?首相好啊,但誰擠進去,誰會落得灰溜溜的下場。

  看看陳執中,后來那個言臣罵得兇啊,自己也不想有那個下場。

  “行知,你為何拒絕?”

  “安道兄,人貴在進取,可也貴在知進退。其實做為臣子,到了你我這一步,已經是巔峰,夫復何求?高處不勝寒哪,越往高處走,越要小心。我是,你也是。”鄭朗說道。首相早遲要當的,張方平則是他未來版圖上最重要的一塊拼圖,可不能讓包黑子弄下去,先戒告一聲。

  語久,張方平開心地離去。鄭朗對他并沒有什么看法與意見,兩人關系依是象從前那樣,一塊石頭落了地。

  天黑了下來。

  鄭家一家笑逐顏開,崔嫻最后牽出一個羞答答的少女。

  不敢高調,故婚禮略去,樊家也不敢計較,這一拖拖了很長時間,樊粗快失去耐心。能進鄭家門就行,管它什么禮儀。崔嫻悄聲說道:“官人,今天晚上讓樊小娘子陪你。”

  說著掩上房門。

  大紅的蠟燭使房間里升起一道蒙蒙的暈光。

  樊月兒忸怩的坐在繡床上,手不安的撫摸著大紅繡裙。

  來到這時代久了,鄭朗心中羞愧之心漸漸消失,但仍有,看著這個俏麗的少女,說道:“月兒。”

  “嗯。”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妾不后悔。”

  鄭朗猶豫了一會,來到她身邊,替她解開裙帶。

  樊月兒緊張地哆嗦著,最后嚅嚅地說:“妾自己來。”

  美人寬衣,鄭朗也是男人,看著樊月兒將外裙卸下,僅剩下里面一件褻衣,但玲瓏的曲線分明,似露未露,更是誘人,鄭朗血脈賁張,迅速將衣服脫下。樊月兒眼睛瞅了瞅那個兇器,臉再次紅得象一個蘋果。一雙手哆嗦個不停,里衣解不下來。

  鄭朗走過去,幫助她剝下最后那件褻衣,傲人的胸脯立即跳出來。知道她是第一次,鄭朗沒有急迫,用手輕輕地在樊月兒肌膚上撫摸著,嗅著發香,說:“月兒,好香。”

  “妾薰過香的。”樊月兒十分緊張,用手緊緊將鄭朗抱住,身體哆嗦著,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好聞嗎?”

  “好聞,”鄭朗的手劃了下去。

  “哪里臟……癢……”

  鄭朗低聲說道:“我來了。”

  “嗯。”

  忽然鄭朗竊笑起來,原來這個小丫頭濕透了。

  “鄭相公,笑什么,痛。”

  一夜雨露滋潤,第二天鄭朗起來神清氣爽,也意味著鄭家又多了一人。但京城卻在關注一件事。趙禎然沒有下旨,讓鄭朗授何職,這引起多方猜測。就在這時,朝廷忽然接到賈昌朝的一封奏折,彈劾鄭朗于拒馬河畔,與契丹太子依依惜別,有辱國體。

  奏折到了中書,諸位大佬覺得很荒謬,如今鄭朗歷盡千般危險,逃回宋朝,可以說是集萬般寵愛于一身,賈昌朝為何逆水行舟,反做出這種舉動?鄭朗未授職,也得到這個消息,先也是不解,最后對崔嫻說道:“賈昌朝此舉高啊。”

  崔嫻抿嘴一樂,說:“官人,契丹不可小視,朝堂上諸人同樣不可小視。”

  但鄭朗還是沒有高視賈昌朝,盡管這一彈劾看似笨,實際很高明。若是自己貪圖首相,賈昌朝便得逞了,關健自己不貪圖首相,賈昌朝此舉反而象一個跳梁小丑。

  朝會開始,鄭朗也上早朝,但來到待漏院,他犯了難,一會兒早朝上站班,他往哪兒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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