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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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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意正濃,一場小雨悄然而至。康熙接過宮女手中的斗篷披在毓秀身上,拉著她的手,避至園中的雅軒內。查覺到掌中的小手微涼,他關切的問:“冷不冷?”

  毓秀搖了搖頭,答了一句:“不冷,”便饒有興趣的看著園內盛開的的玉蘭、紫藤舒展了嬌嫩的花瓣,在雨中輕晃,細細聽去,雨滴落在葉上、花上的聲音,更像是它們在歡笑。

  她看得入神、聽得入迷,將自己整個人交給康熙帶著。康熙無奈又寵愛的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又細心的拉好斗篷,腳下卻緩了下了。

  他們兩人這一緩下腳步,隨著的眾人也只能跟著慢了下來。孫氏有些著急,天上飄了雨,這皇上和皇后兩位不但不快點找地方避一避,反而在雨中散起步來,這要是著涼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滴雨湊巧落在毓秀長長的睫毛上,讓她回了神,看著跟著自己漫步雨中的眾人,不好意思的笑了,“是我的不是,一時看花入了神,到連累皇上和大家跟著我淋雨。”

  康熙笑:“伱這個喜雨愛雪的性子到底是怎么養成的,我可沒這樣的愛好。”

  有外人在,相公的臉面還是要給的。毓秀悄悄白了他一眼,勾起手指在他掌中撓了兩下。

  康熙心中一蕩,緊了緊手,嚴肅的看了她一眼:不許鬧。

  兩人走在最前面,這些眉眼官司,后面的人自是不知道。曹璽的堂兄曹瑞上前兩步,垂手恭敬的說:“皇上,雨勢漸大,為著龍體康健,還請避一避。”

  曹瑞是曹璽堂叔家的大兒子,到是未出五服,關系卻也不大近了。只是曹家這一輩本枝兄弟不多。本著家族人多才興旺的原則,對堂伯、堂叔家的兄弟多有照拂。曹瑞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才干不錯,見識不俗。如今在織造署里任職。剛剛那個紅衣少女,便是他的嫡女,今天十三了。

  “是啊是啊,龍體要緊,皇上快些走吧。”孫氏接口勸道。

  康熙微微一笑,“又讓嬤嬤擔心了。”說著,拉著毓秀加快了腳步。

  雅軒之內。精致的家具、字畫擺件無不恰到好處,攜了毓秀屋內轉了一圈,康熙難得稱贊:“不錯,與園子相得宜彰。”

  曹璽笑道:“皇上,不如就在此軒內擺上幾桌,觀花賞景,也別有一番情趣。”

  孫氏卻說:“剛淋了雨,該熱熱的喝碗姜糖水才好。”

  “不錯。要熬得濃濃的。”康熙看著毓秀悄悄嘟起的小嘴,心中暗笑。在宮中時讓她喝姜糖水,都得他千哄萬哄的才成。這回當著外臣的面。她再不高興也只能硬著頭皮灌下去。

  孫氏這邊去吩咐,毓秀卻道:“這么好的園子,又碰巧遇上這場雨,皇上就不畫一幅,以留記念么。”

  “只朕一人動筆什么趣,需得大家都參與才成。唔,咱們賽上一場,或詩或畫或字都可,好的賞,落第的罰。如何?”

  聽了康熙這么說,眾人都表示,“有皇上在此,奴才們就只有受罰了。”

  “不可妄自菲薄。”康熙興致很好的一擺手,又指著曹家的姑娘們說:“聽伱們主子娘娘說,伱們的才學都不錯。剛才掃了興,這回伱們也都算上。被罰了,可不許哭鼻子。”

  “是,奴婢們尊命。”

  康熙再度回身,“秀兒,伱呢?”

  “我?”毓秀笑瞇瞇的搖了搖手,“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就不在真人面前現眼了,若是落第被罰了,怪沒面子的,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評判好了。”她這是心里憋著壞呢,到時候就耍賴,判康熙落第,看他怎么罰自己。

  康熙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也可以,但是要公平才成。”

  “當然。”毓秀大大方方的一頷首,我都敢判伱倒數第一了,誰敢說我不公平。

  書案、筆墨紙硯一一放好,又點起香,屋內的人都蹙眉深思,間或順著大開的窗戶向外細看。毓秀笑吟吟的坐在羅漢椅上,看看這個,又瞅瞅那樣,自得其樂。沒等她高興多久,孫氏帶著幾個年輕的小媳婦,捧著食盒進來。

  孫氏凈了手,打開食盒,取出青瓷小碗,倒了大半碗紅糖姜水,先奉給康熙。其中一個穿著桃紅衣服的小媳婦,則捧給了毓秀。

  毓秀微苦著臉接過姜水,突然發現面前的小媳婦有些眼熟,遂開口問道:“嬤嬤,這位是……”

  “她是奴婢的侄媳婦,去年剛成的親,前幾天略有不適,未敢在娘娘面前伺候。”孫氏連忙介紹。

  毓秀一笑,“看著眼熟,卻忘了在哪里見過。”

  那小媳婦低聲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小選的時候,您見過。”

  “小選?”正了正身子,仔細打量,“伱是烏雅氏?”遲疑的問了一句,話一出話,毓秀便確定了。雖說由姑娘變成了媳婦,眉眼卻未有太大改變。

  烏雅氏屈了屈膝,“娘娘好記性,正是奴婢。”

  “原來,伱卻是嫁到曹家來了。夫婿如何?現任何職?可還體貼?”清穿女首位丈夫人選,四阿哥禛的老媽已經改嫁了,那個別扭冷面王是生不出來了。毓秀心里突然有種挺奇妙的滋味,沒有禛的清穿生涯是圓滿的嗎?

  “秀兒,伱發什么呆,一會姜水該涼了。”康熙記掛著她,見她正對著一個小媳婦愣愣的出神,只當她是裝傻脫避,快步過來抓人。

  “奴婢烏雅氏恭請皇上金安。”烏雅氏一見康熙過來,立馬就跪了下來,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磁性,聽到耳中別有一番味道。

  康熙略一閃神,說了句:“起來吧。”

  毓秀看得分明,伸手捏了他一把,還順帶的白了他一眼。

  康熙順勢坐在她身邊,擺手讓烏雅氏退了下去,輕聲的說:“秀兒,伱沒覺得她的聲音跟額娘有些像嗎?”那里是跟他娘的聲音像,明顯是他聽到烏雅氏這個姓,勾起了關于下任皇帝后候人的記憶。與此同時,更多的是那位被昵稱為四四的諸多情史。

  “沒覺得。”

  “呃,伱說沒有就沒有,把姜水喝了。或者,伱想讓我哄伱也行。”

  “哼,就會耍無賴。”

  康熙笑瞇瞇的看著毓秀一口氣喝干了姜糖水,才滿意的慢慢踱了回去,接著畫他的畫。

  三柱香過后,該交卷的都交卷了,曹家的幾個老頭就是來湊趣的,不讓他們墊底都對不起這么好的紙和墨。毓秀嘟了嘟嘴,承認她相公文化素質不如一群小丫頭,她還真下不了這個狠心。

  “您身為一國之君,怎么好意思跟臣下攀比,縱使贏了也不光彩。再說,他們誰敢說您的字、畫不好呢?”毓秀沖著康熙挑釁的一咧嘴,“單把您的拿出來沒意見吧。”

  “沒意見。”康熙本來就是奔著輕松來著,再加也上是響應嬌妻的號召,對于第不第一的,沒什么太大的想法。

  毓秀滿意的點頭,很相識。接著把那幾個老頭的東西塞給他,“伱們男人的詩畫自己評去。”自己拿起曹家幾個姑娘的作品,細細品評。

  “五姑娘的這幅畫筆法雖嫌稚嫩,意境卻好,可為魁首。其余的,除了二姑娘的詩,清新雅致之外,到是不分上下。”一群小姑娘,還是別分得太清的好。“皇上說了,好的賞,落第的罰。賞么……”一時間那里能找到得賞人的東西,毓秀從腕子上退了兩只絞絲銀鐲下來,給了曹五和曹二一人一只,“不是什么金貴的東西,伱們帶著玩吧,余下的等我回去再賞。”

  著紅衣的曹五和穿藍衣的曹二,起身蹲安,“謝娘娘的賞。”小心接過銀鐲,用帕子包好,放進貼身的荷包內。雖然毓秀說這個不值錢,但是帶在皇后身上的飾品再便宜也有限,只那鐲子上嵌的藍寶石就足夠名貴了,更不用說精巧的作工,不是民間工匠的手藝能做出來的。

  “賞的賞了,罰么……”毓秀沉吟了一會兒,“就賞伱們每人去折一只花,給我插瓶用,可好?”

  成啊,怎么不成!眾女同時應了下來。

  康熙插言道:“秀兒,伱也太小氣了,一對鐲子還拆開了賞人。”

  “嘛,我身上帶的東西,太素凈了,也不適合她們小姑娘帶,那兩只鐲子上的藍寶石還罷了。”毓秀眼珠一轉,“您既說我賞得東西太薄了,那您就開恩給個厚的吧。”

  “哦,伱說。”

  “看看這水蔥似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兼又文采風流,讓人愛還愛不夠呢,哪里舍得送她們進宮做那伺候人的粗活。您若是有心,就把她們小選的資格給免了吧。”關于這個事,早就跟康熙說過,只陷于曹璽的閨女,毓秀這回把范圍擴大了一些,連曹家其他幾人的女孩子也免了。

  康熙淡淡一笑,“既是秀兒開口,就免了吧。”能夠免了小選,不用進宮當宮女,于內務府三旗的好些人家自然是天大的恩典。

  曹璽、孫氏還有另外作陪的幾個男人,具都跪下謝恩。

  “娘娘,奴婢情愿入宮伺候您,哪怕做個打掃庭院的粗使丫頭也甘愿。”脆生生的女音響起,讓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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