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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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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秀和康熙報怨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納悶的轉頭看他,正碰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細長黑眸。她被看得呆了一下,下意識的伸頭去摸自己的臉,“表哥,我的臉上什么東西么?還是笑得太多妝花了。”。

  “呵,沒有……”康熙伸手拉下毓秀的手,就勢握在手里,“原想著今天來賀郭羅媽媽壽辰的,可眼下卻不太方便過去了。”。

  某表妹暗地里撇了撇嘴,你有心就直接大大方方的穿著龍袍來么。明知道我家今天人一定多,還穿著便裝來溜達,這就是找抽。不過,她反過來一想,康熙來的至少解除了她的被迫展覽,也是不錯的。

  “表哥怕是想看堂會了吧,上次在我郭羅媽媽家里沒看成,所以這次打算找回來了……”毓秀笑著打趣康熙。要說康熙這個)皇帝國前看來還不錯,大部分時間里性格都很溫和,很少因為前朝的政務發脾氣,牽連人的。姑娘,那是對你,真的,對別人就不一樣了。

  康熙見她笑語嫣然,斜飛的鳳眸波光激滟,一時間有點看呆住了,

  毓秀歪著頭看了看站在亭外伺候的梁九功等人,慢慢的蹭到了康熙的身邊,小小聲兒的道:“表哥,你跟我說實話,今兒是不是出來玩的。”。

  康熙好氣又好笑的曲指敲了她的小腦袋一下,“當我是你,天天只想著淘氣。”。

  “哼,人家這是勞逸結合。那像表哥,天天讀書讀到那么晚,累得嘔血了還要瞞著我和姑姑……”提到這點,某表妹很是不滿。原想著小皇帝一直以來學習都很克苦,她也不該把人逼得太緊,天天晚上在空間的勤學苦練的,雖說時間已經調長了”睡覺得時辰也足夠。

  但誰知道空間對他有沒有什么副作用,比如提前衰老啥的。提前衰老就等于提拼死亡,還沒太活夠的某姑娘自是不愿意。因此她把小皇帝的學習時間調整了一下,不再日日都壓著他在空間里拼命了。誰成想,她可是好意”小皇帝不領情,天天晚上自己努力,生生累吐血了。靠,同屬于被瞞著最后才知道的某表妹,很不文明的爆粗口了。她真是好心被當了爐肝胃,哼!

  提到這件事,康熙還真是有點心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只對他表妹感到心虛。他笑著站起身”順手把毓秀也拉了起來,利索的轉移話題”“秀兒,表哥可還沒吃飯呢?”。

  毓秀很想說,沒吃飯就餓著。可她終究沒太舍得,不太甘愿的嘟了嘟嘴”“咱們去凝翠亭,那里對著荷花池”再叫上兩個人在對面的水榭清唱,應著水別有一番滋味。”。

  “好……”佟家的他雖住過,可這花園是后修的,他卻沒仔細逛過。拉著毓秀走過小亭,隨意的站在一邊,看他表妹吩咐人去置辦酒菜和挑選伶人。對于毓秀的安排,康熙半點都沒有拒絕,反而有點興致勃勃的。這都得歸功于某表妹的玩名在外”要說于這吃喝玩樂一道,佟家毓秀姑娘在紫禁城里也算是頭一份的。

  毓秀吩咐過了自己的丫頭,放心的轉身對著康熙笑言,“自打園子建好”表哥還有逛過吧。就是我,平素逛得也不多”咱們今天好好轉轉。”。

  康熙近段時間神經一直都在繃著,不定的制定的一系列的方案,在實施過程,小心里的調整著自己的側略,深怕那一點做得不夠,讓自己的努力化為泡影不說,還會引起朝局動蕩。他也是累得很了,正好今天覺羅氏生日,再加上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毓秀了,心中著實想念,因此才輕車簡從的出來。

  向來對于康熙情緒感知很清楚的毓秀,對于他深藏的疲憊也看在眼里。不過,朝政上的事兒,她懂得不多,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只能不停的在空間里收集他可能用得上的資料,借著太虛扔給他,讓他參考。

  佟家的花園算是典型的北方園林,大氣舒朗中見華麗,奇花異草,亭臺樓閣點綴其間。此時又正值花開季節,園內姹紫嫣紅、鶯飛蝶舞,一派富貴繁華的美景。毓秀和集熙并肩走在園內,時不是指著某處說笑上兩句,悠閑自在得很。

  因壽宴和戲臺都設在了園內東路,而毓秀和康熙兩人走的是西路,茂盛的植物擋住了那邊傳來的聲響,給兩人隔出了一個清幽的空間。當然,這其間肯定有佟家人的手筆,尤其是一路行來,下人們幾乎都不見,可是各處小息之所,卻都貼心的擺上了茶水、點心和當季水果。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便到了毓秀所說的凝翠亭。可是此刻凝翠亭里卻有著兩個人,一個著月白色的裙裝,斜綺在欄桿上,從她露出的側臉看去,還能見到眉間眼角的愁緒。另一個)卻是府內標準的丫頭裝束,正拿著帕子小心的勸著素衣麗人,“蘭姨娘,今天可是老太太壽日,你這樣長吁短嘆的,若是被人看,太太又該派人教導您了。”。

  小丫頭苦口婆心的勸,素衣再人卻半絲歡容都沒有,甚至長長的睫毛上還掛淚珠,當真惹人憐愛得緊。

  “蘭姨娘,就算老爺再疼您,今天這日子也不會擋著太太罰您的。聽文兒一句勸,太太是個大度,老爺也是真疼您,再者不看別的,就看您腹內的哥兒,您也不該再這么自苦了。”。

  提到孩子,那素衣麗人到是有此堅強起來,隨手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的眼,唇角勉強上勾,彎出了個帶著輕愁的笑,“文兒,你說的對,就算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該再這樣下去了。”。

  康熙本來還有些怪這女人什么地方不好選,偏偏選在凝翠亭發愁,害得他和毓秀還得再換個地方說話。轉身要走之際,兩人的對話聽了一耳朵,大約了解了這是舅舅的妾室。想是因為今天佟家老夫人做壽,這此妾室通房們沒有資格去招待客人,還被拘在各自的屋子里,因此有點幽怨自己的身份了。這大概也是個得寵的,要不然還敢在老夫人做壽的日子里穿月色的衣裳。康熙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也是個不知道規矩的。他向宮里得跟皇額娘說一聲,讓她敲打一下家里的人才好。

  康熙心里盤算完了,拉著他表妹打算換個地方。這一拉才發現,某個姑娘,瞪著那凝翠亭里的女人”陰郁的黑氣都快實質化了。”秀兒……”康熙擔心的拍拍她的小臉,喚著她的名子。

  毓秀每次看到素蘭,也就是她爹半年前娶回來第四房小妾蘭姨娘時,就不由自主的磨牙。這素蘭當初可是她自請要嫁給他爹當小老婆的,偏偏還每天都作出一幅西子多愁的模樣,要哭不哭的,惹人心煩。要毓秀說,就她那頂天算得上是清麗的容貌”再見天的苦著個臉,那個男人會喜歡。可是見鬼了”她老子就是愛她這幅樣子愛得不行,不但把其余的三房妾室給扔到一邊去了,就連正妻赫舍里氏都多少有點冷淡。某個正妻控的姑娘,為此把她老子和這蘭姨娘恨得牙癢癢”就差沒沖上去咬他們一口了。

  聽到康熙喚她,毓秀勉強控制住自己就要暴發的脾氣”哼哼了兩聲,也不避人,拉著康熙就沖了出去,“我當是誰這么沒規矩,在瑪嬤做壽的日子里還敢穿得這么素凈,原來是蘭姨娘。也對,旁人也沒你得寵,也沒有我阿瑪當靠山”自然都得按著規矩來了。”。

  康熙還是頭一次見他表妹這般討厭一個人,說話尖刻,混身冒著酸氣。唔,比較新鮮”那個蘭姨娘到底有什么特別的,會讓他表妹這般對待呢?

  蘭妖娘在佟家除了老太太外連二太太都沒太入在眼里”只有這時不時回家的大姑娘能讓她怕上幾分了。本來今天佟家老太太做壽,以她的身份沒資格陪客,再加上懷孕了,情緒低落,感懷身世,就跑到園子里對著荷花自哀自憐了起來。正滿腹幽怨無處訴的時候,大姑娘帶著個男孩子過來了,蘭姨娘收起愁緒,福身行禮之后,便低頭站在了一邊。

  剛才行禮的時候,她自是看到了康熙,只是覺得這少年細眉長目,貴氣十足,便知道這肯定是那家里的少爺或者是宗室子弟。”大姑娘,這是后宅,外男進來不大好吧……”她鼓了鼓勇氣,小心的說道。

  毓秀一聽氣樂了,她岡想開口,就被一旁的康熙拉住了,“秀兒,打發她走……”康熙作為外娉見到舅舅的姨娘還是要避點嫌的,要不名聲不好聽啊。

  毓秀顯然也知道想到了,她瞪了蘭姨娘一眼,冷聲道:“知道今天瑪嬤做壽,家中在園內宴客,會有外男在,你竟敢只帶了一個丫頭就出來。還不快回你自己的院子去,阿瑪又不在這里,你就算嘆斷了氣,也不會可憐的。”。

  蘭姨娘眼淚有點忍不住,低著頭,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地上,她輕輕的身毓秀福了福身,哽咽道:“妾走了。”。

  毓秀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了,竟是懶得再看她一眼。

  康熙見那女人走遠了,才撿了個座兒坐下,順手將毓秀拉坐在身邊,略帶了幾分好奇的問:“秀兒不喜歡那女子……”他這個表妹,對于二舅佟國維的小老婆怨念很多,但平日里也沒見她如此厭煩過那個,連說話都如此的不客氣。

  毓秀對著蘭姨娘發過了脾氣之后,好似渾身的力氣都用光了,輕輕的靠了康熙身上,半低下的濃密睫毛輕顫,看得康熙心中一顫,情不自禁的伸手摟住了她。

  “表哥,那蘭姨娘是我阿瑪半年前納回來的。我承認,我不喜歡阿瑪的妾室,可是我在家時候少,也見不了幾次面,再加上我阿瑪對額娘還是最親近的,所以我也就懶得理她們。可是半年前,阿瑪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蘭姨娘,納了她做妾不說,還說她好人家的女兒,若不是為了我阿瑪也不會做妾,時時叮囑額娘要多多照顧她,話里話外的帶著一股子憐卿薄命甘做妾的意思……”說到這一句,毓秀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康熙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安撫著。

  “表哥,你說阿瑪憑什么這么要求額娘。額娘與他夫妻多年,為他孝順父母、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幾乎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他納妾回來不該是讓妾室伺候我額娘嗎,怎么反過來到要額娘去照顧一個妾侍,他怎么能說得出口……”伸手擦了擦了落下的淚,“前幾天診出蘭姨娘有孕,您沒看我阿瑪那高興樣子,就差沒點鞭炮慶祝了。”。

  康具嘆息了一聲,摸出帕子給她拭淚,“所以,咱們秀兒吃醋了……”

  毓秀恨恨的搶過帕子胡亂擦了擦,坐直身子,瞪圓了眼睛看向康熙,“我吃得那門子的醋,只是覺得阿瑪這樣太過薄情了此,我不只一次看過額娘神色黯然。那是我親娘,阿瑪不心疼他妻子,我還心疼我額娘呢。表哥,你說,我對那女人態度能好嗎?”。

  “好了好了,表哥說錯了。咱們秀兒最大度了,怎么會吃醋呢……”康熙最見不得他表妹掉眼淚,伸手摟她入懷,輕輕的哄著。

  毓秀俯在他胸前,聲音輕輕的,“表哥,我不想大度,也不要大度。從我額娘哪兒就知道,女人大度難受是自己,我心眼兒小,就喜歡吃醋。”。

  “表哥,男女都這么喜新厭日嗎?”。

  被問住了的康熙一時語塞,他其時挺想說不是的,可是想想現在各家里,大多都是側室比較得寵。

  “表哥,我自小與你一起長大,心里話從來都不瞄你。”。毓秀掙開了他的手臂,坐直身子,往日輕快的嗓聲里帶了點暗淡:“表哥,有些話我不能跟瑪嬤說,不能跟額娘說,不能跟姑姑說,只能跟你念叨念叨,痛快一下子罷了。阿瑪要寵誰,那是我能管的呢……”我是不能管,可是你還有你娘都能管啊,就看你上不上道兒了。

  康熙卻領錯了情,對于毓秀的話大是感動,他把毓秀抱坐在膝上,抬起她的小臉,認真的承諾:“秀兒,表哥永遠不會讓你傷心的……”(未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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