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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張之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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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滿屏100滿屏75寬屏60推薦50中屏25窄屏保存設置恢復默認六朝云龍吟前傳第十三集第二百二十一章:張之煌  [更新時間]2012073109:10:00[字數]3172

  麗娘從程宗揚膝上起身,纖手挽起銀壺,滿斟一盞,然后翹起玉指,抹去盞口的酒漬,雙手捧起,柔聲道:「奴婢敬公子一杯,公子萬福。」

  程宗揚接盞一飲而盡。眼前這女子不但姿容絕美,而且舉止優雅,不知芝娘費了多少心思才調教出來。

  麗娘朝程宗揚一笑,又去給蕭遙逸敬了一杯。蕭遙逸一手摟著芝娘,卻只飲了半盞,將剩下的半盞遞給麗娘,「你也飲半盞,我也祝你萬福。」

  「多謝公子。」

  麗娘將剩下的酒液飲盡,還伸出香舌,吸盡盞中的余瀝,然后妖媚的一笑,放下瓷盞。

  蕭遙逸懊惱地說道:「芝娘,這樣的美人兒你卻連半點風聲都不漏,難道怕我配不上她嗎?」

  芝娘笑而不答,只是扭動身子,嬌聲道:「好久沒服侍公子了呢。」

  蕭遙逸摸了摸她的粉頸,然后笑了起來,對旁邊的小婢道:「秦淮畫舫,風月無邊,讓我手下那些人滾遠一點,莫打擾了本公子的興致。」

  蕭遙逸手掌伸進芝娘抹胸內,一邊笑道:「程兄莫非要喝醉才能盡興?」

  程宗揚本來是想探蕭遙逸的底細,現在他星月湖的身份已經無可置疑,眼前這美妓又姣艷婀娜,干脆放開心事,和蕭遙逸一同荒唐一次--上天為證,和小紫一起這段日子,真不是不堪回首。

  程宗揚大笑一聲,推開案幾,抱住麗娘香滑的玉體。麗娘毫不避諱地委身坐在客人懷中。月光下,她肌膚猶如象牙般潔白,那股暖暖的體香撲鼻而來,程宗揚不禁脫口道:「好香!」

  麗娘揚起皓腕,拔下髻上荊釵,烏亮的發絲瀑布般滑下,竟然有七尺有余,光可鑒人。美妓偎依在程宗揚懷中,曼聲歌吟道:「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裳。含笑帷幌里,遍體蘭蕙香……」

  歌聲裊裊散入江風,雖然是淺吟低唱,但歌聲婉轉,足以令絲竹失色。

  一個舟妓就有這樣的歌喉,程宗揚不禁贊嘆。他托起麗娘的粉腮,只見她面如芙蓉,端莊中帶著誘人的媚意,一顰一笑都似乎在引誘他的欲念。

  調笑間,一艘樓船破浪而至。秦淮河水面極寬,那樓船卻似霸道慣了,緊貼著畫舫邊緣駛過,驚得舟子慌忙轉舵。

  樓船上燈火通明,笑語喧嘩,程宗揚耳力今非昔比,聽到樓船上有人笑道:「天下英雄多是浪得虛名,就算那個岳帥,也不過運氣好,僥幸勝了兩場,算不得什么英雄……」

  蕭遙逸正抱著芝娘說笑,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騰」的跳起身,摟著芝娘一把掀開帷幕,沖了出去,他上身衣衫敞開,衣冠不整地趴在船欄上,高聲叫罵道:「干你娘!我是岳帥的弟子!」

  對面船上的人也不客氣,開口罵道:「哪個失心瘋的混帳在放屁!姓岳的是欽定逆犯,作他的弟子豈不是活膩了!小的們!把他揪過來!爺要仔細審審!」

  芝娘被蕭遙逸摟在懷中,玉體裸裎,不禁又驚又羞。麗娘聽到兩邊叫罵,突然間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地躲在程宗揚身后,駭得連頭都不敢抬。

  樓船上跳出幾名大漢,一直跟在畫舫后面的小舟也加速駛來。眼看著雙方就要大打出手,那些大漢卻停了腳步,望著畫舫上的蕭遙逸,一個個露出古怪的笑容,回道:「侯爺!是小侯爺。」

  樓船中傳來一聲大笑,簾幕拉開,一個同樣衣冠不整的年輕人露出上半身,刷的一聲打開折扇,笑嘻嘻扇著,「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小侯爺。小侯爺,你干我娘不打緊,不過我娘可是主上的丈母娘,你說干就干,是不是不大合適啊?」

  蕭遙逸俊雅的面孔滿是怒容,橫眉豎目地拉起袖子,指著他道:「姓張的!你敢罵我師傅,我連你姊也干了!」

  姓張的男子合起扇子,指著蕭遙逸笑道:「越說越不成話了。這讓主上聽見你要干他的寵妃,咱們大晉皇家的臉面該往哪兒擱?」

  「少廢話!」蕭遙逸叫道:「你敢罵岳帥,不管你是舞都侯舞屁侯,我都跟你沒完!」

  張侯兩手抱拳,討饒道:「蕭哥兒,蕭哥兒,哥哥錯了還不行?哥哥跟你道歉行吧?嘿,你懷里那個美人兒可不錯。」

  蕭遙逸哼一聲,扯下帷幕把芝娘赤裸的身子遮住。

  這時兩船已經錯開,張侯喊道:「蕭哥兒!我剛買了一條好犬,什么時候把你的風虎牽來,咱們斗一場!還有你的海東青,哥哥都求你八回了,就讓我用一次吧……」

蕭遙逸叫道:「蕭五!明天把海東青送到張侯府上!告訴他,少一根毛,我  跟他沒完!」

  張侯沒口子地道謝,「多謝!多謝!多謝……改日哥哥請你喝酒!」

  程宗揚問道:「這是誰?」

  蕭遙逸收起嘻笑,「張之煌,他姊姊張麗華是陛下的寵妃,據說艷冠后宮,他也弟以姊貴,受封為舞都侯。」

  程宗揚道:「看來這位侯爺也是個風流人物。」

  「聲色犬馬而已。」

  「蕭兄真是岳帥的弟子?」

  蕭遙逸在芝娘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剛才讓你受驚了,河上風大,你這身子怕要著涼,先下去歇息吧。」

  芝娘揀起紗衣,拖起兩腿發軟的麗娘,一起向兩人施禮,然后退了下去。

  屏開兩妓,蕭遙逸拿起酒盞,飲了一口,「我只追隨了岳帥三年,功夫一大半都是幾位哥哥教的,藝哥于我亦師亦友。」

  程宗揚道:「沒想到岳帥還是逆犯的身份。」

  蕭遙逸道:「所以我們星月湖現在還見不得光。我和四哥他們的分歧也在這里。四哥認定岳帥已死,認為我們早就應該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把精力都放在為岳帥復仇上來,至于岳帥逆犯的身份,正好反他娘的。我和二哥認為岳帥沒死,尋機為岳帥正名,等他回來時,能領著我們再去縱橫天下。」

  蕭遙逸放下酒盞,忽然道:「程兄可知,左武衛大將軍王哲的左武第一軍,在草原全軍覆沒?」

  「山雨欲來風滿樓。」蕭遙逸一改平常的嘻笑,神情變得冷峻,「左武第一軍團的天武、天策、天霽三營驍勇善戰,在王大將軍麾下從無敗績。沒想到四個月前,會一戰而沒!這樣的強敵,本該天下震動,可是天子至今沒有旨意。」蕭遙逸舉起手,像要發泄心中的怒氣般一揮,「你看這秦淮河,何等太平!」

  程宗揚仿佛又回到草原上兩軍浴血惡戰的一幕。王哲全軍覆沒,也全殲了羅馬七個軍團,斬斷了羅馬伸向六朝的利爪。但此間幾乎沒有人知道此戰的意義。

  蕭遙逸忿然道:「朝中放任左武軍孤軍深入,追剿蠻族,卻拖欠了一年的糧餉,分文未給,全靠王大將軍一人苦苦支撐。對外征伐,由天子下令不假,可晉國這些手握重權的世家大族,只知清談玄學,卻不屑轉一下眼珠,看一眼那些浴血的士卒!建康城中商賈如云,斗富時一個個財雄勢厚,卻吝嗇往左武軍投一個銖錢!只有刀砍在身上,這些蠹魚才知道痛!」

  蕭遙逸「呯」的一聲,將酒盞拍得粉碎,瓷盞化為粉末,卻沒有絲毫濺出,而是整齊地聚成一堆,顯示出精湛的修為。

  程宗揚道:「晉國這位陛下就沒有反應嗎?」

  蕭遙逸哼了一聲,「武帝一代雄杰,司馬氏這些子孫卻一大半都是廢物。如今晉國這位主上,早年還是中人之資,如今越來越是不堪。上個月我隨父見駕,他連面都未露,只在簾內說了幾句,就打發我們離開。」

  「不過比起先帝,這位主上還要強上幾分。」蕭遙逸冷笑道:「上一位晉帝活了三十五歲,不辨寒暑,不知饑飽,讓吃就吃,讓喝就喝,活脫脫就是一截會出氣的木頭。」

  程宗揚駭然笑道:「竟然還有這種人!」

  「司馬氏白癡盡多,所以多出權臣。若不是有洛陽城的天子鎮服,早不知會是何等情形。」蕭遙逸沉聲道:「你瞧著吧,一旦風雨飄搖,晉國這座大廈,頃刻之間便會傾頹無余!可惜了王大將軍,他本來該在龍闕山中做個閑云野鶴,卻不得不卷進天下是非,最后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蕭遙逸眼圈微紅,「如果藝哥在這里,肯定會罵我們又無恥又沒用,白白跟了岳帥這么久,卻讓岳帥當年的對手去完成岳帥的遺愿。」

  蕭遙逸抹了抹眼睛,囔著鼻子道:「孟大哥還有五六天就能趕到建康,本來我們約好一起到草原察看,誰知三哥卻不在了……」

  提起王哲,程宗揚不禁想起那三個承諾,看來自己和祁遠還真有點像,欠過的人情想忘都忘不掉。三樁事情里,太泉古陣要等九陽神功到第五級才能去,離現在還遠,先不管它。照顧岳帥后人,自己勉強做到三分之一。還有一樁,就是背包里那張白紙……

  等蕭遙逸情緒略定,程宗揚道:「蕭兄,清遠在什么地方?」

  「清江邊上的清遠嗎?離建康倒是不遠,從塹潮渠乘舟北行,如果順風,白天走,次日傍晚便可趕到。返回時順流而下,只需一日便能返回建康。不過清江上游不通舟楫,下了船還走十幾里路,程兄最好帶著馬去,能省些力氣。」

  程宗揚笑道:「難得蕭兄講這么清楚。」

  蕭遙逸精神一振,「不如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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