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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延香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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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道:“剛才說好的,只要你又哭又叫,就給我十文錢。”

  襄城君笑著啐道:“不給!”

  “你欠我的錢。”

  “一個奴仆竟然敢跟主人這么說話?”襄城君嬌嗔道:“程厚道,你給我跪下!”

  程宗揚嘿嘿一笑,然後撲到榻上。

  襄城君連忙掩住身體,“不要!奴家下面還痛著……哎呀,好了,你若是想做,奴家幫你含著好了。”

  程宗揚鬆開這個妖媚的婦人。襄城君拂了拂髮絲,輕笑道:“呆子……躺好啦。”

  “不好。”程宗揚道:“你跪下來。”

  襄城君白了他一眼,“我是主,你是奴,主人怎么能給奴仆下跪?”

  程宗揚一手捂著下身,擺明她不跪下,就不讓她舔。

  襄城君啐了一口,忽然起身披上紅綃,接著板起俏臉,一掃剛才那番媚態,冷冰冰道:“程厚道,今日之事你若敢泄漏出去,知不知道我怎么做?”

  “誅我九族。”

  襄城君傲慢地揚起玉臉,“以奴侵主,乃是死罪!既然你還有幾分用處,今日本君先饒你一次。去找紅玉領一吊賞錢。紅玉什么時候叫你,再過來。”

  被這賤人當成奴仆一般喝斥,程宗揚一陣火大,忽然又泄了氣,閉上嘴一聲不響。

  襄城君沒有理會他,只擺了擺手,“去吧。”

  紅玉在甬道另一端的精閣守著,見程宗揚這么久才出來,只當什么都沒有看到,若無其事地帶著他離開。

  從那處隱蔽的池苑出來,程宗揚道:“夫人說,給我一吊賞錢。”

  紅玉扭過頭,一臉玩味地看著他,然後掏出十枚銀銖,“先拿去吧。”

  程宗揚接了錢就走。紅玉道:“酒坊在那邊!”

  “夫人說,我不用幹活了。讓我拿了錢出去散散心。”

程宗揚說著揚長而去,憑著腰牌直接出了府邸,隨手把那些銀銖扔給路邊的乞兒,便趕回鵬翼社  馮源正抱著一只箱子往外走,見到程宗揚回來頓時鬆了口氣,“程頭兒,你可回來了!”

  “人都去哪兒了?”

  “四爺昨晚見你沒回來,轉頭就跟五爺一起去找你了。老敖不放心,等到天亮也去了。”

  “你抱著東西幹嘛呢?”

  “上次說的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就差書契沒有辦完。你上次交待過,一買好房,大伙兒就收拾行李搬過去。這都忙一上午了,就剩這點東西——我沒敢讓別人動。”

  “什么東西?”程宗揚剛問出口就明白過來,“幹!你小心點!”

  馮源抱的箱子里全是自制的手雷,難怪不敢讓別人沾手。馮源把箱子抱在懷里,低聲道:“程頭兒,你沒事吧?”

  程宗揚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事?”

  “那個……”馮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褲子穿反了。”

  程宗揚低頭一看,然後道:“趕緊忙你的去!”

  “哦,那我去了。”

  “還有!讓人去找四哥、五哥,說我回來了,就在這邊——不,一會兒去金市見面。”

  “成!我這就去。”

  鵬翼社除了蔣安世在外支應門面,其他人都去幫忙搬遷,安置新居,富安、青面獸、哈米蚩等人都在那邊忙碌。自己本該過去看一眼,但實在分身無術。等馮源一走,程宗揚趕緊溜到房里換好褲子,然後趕往金市。

  緊鄰金市的租屋內,罌粟女和驚理都已經等了許久,見到程宗揚平安歸來,齊齊鬆了口氣。

  程宗揚不等她們開口便問道:“拉胡琴的老頭兒呢?”

  罌粟女道:“屋里無人,聽房東說,樂行已經幫他退租了。”

  程宗揚立刻懸起心來,“他要去哪兒?”

  “聽說好像是樂行找到了他失散的族人,搬去一起住了。”

  程宗揚心底升起一絲不安,疤臉少年和那名老仆一日沒有找到,自己一日不能安心,如今唯一的線索,就著落在那名胡琴老人身上。萬一他離開洛都失去蹤跡,這條線索就徹底斷掉了。

  驚理道:“那位嬤嬤傷了經脈,如今留在觀中養傷。”

  “那位姑娘呢?”

  “合德姑娘也在觀中。”驚理道:“聽說公子昨晚失去音信,憂心得一夜都沒睡呢。”

  “什么?”程宗揚大吃一驚,自己與合德的交情好像沒到這一步吧?

  “哦,奴婢說的是卓奴。”

  程宗揚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奴婢太放肆了,連主子的玩笑都敢開。

  “她昨晚在這里嗎?”。

  驚理道:“天亮便回去了。”

  自己原本答應過卓雲君,讓她昨晚過來陪侍,結果自己一夜未歸,讓她白白等了一夜。

  一個聲音怯怯道:“請主人用茶。”

  延香跪在地上,雙手托著一張木盤,舉過頭頂,上面放著一碗茶湯。

  程宗揚道:“她是怎么回事?”

  罌粟女道:“她的親友都死光了,剩下她一個,也不敢回家。奴家見她有幾分姿色,便留她在房里伺候主人。”

  “用不著。”

  罌粟女輕笑道:“莫非主人是嫌延香生得不美么?”

  “我禍害你們幾個就夠了,別人就少禍害點吧。”

  罌粟女幽怨地說道:“奴婢便是壞人嗎?”。

  “少給我裝無辜。”程宗揚沒好氣地喝斥一聲,死丫頭收的幾名侍奴都不是善類,手上血債累累,放到後世都夠槍斃好幾次的。

  延香道:“求主子收留。奴婢若是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程宗揚道:“她們沒給你說嗎?給我當奴婢可沒有贖身的說法,你若入了我的門下,一輩子都是奴婢。”

  延香咬了咬唇瓣,“奴婢寧愿一輩子給公子為奴為婢。”

  程宗揚看了延香一會兒,這個漢國游女姿色出眾,而且精通舞樂,放在身邊確實賞心悅目,可她到底只是個平常女子,自己身邊的侍奴都不是善茬,如果把她收為奴婢,還不被罌奴等人欺負死?

  “那就先留下吧。”程宗揚開口說道。她獨依無親,放出去也是個死。不如先留下,過幾日送到舞都,到時是去是留,由她自己選擇。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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