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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逼問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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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重新開始行進,程宗揚悄悄鬆了口氣,回頭看時,不由錯愕,本來在他旁邊的斯明信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卻有一個黑衣人趴在自己身後十幾步的位置,一動不動.

  程宗揚暗道自己太過大意,竟然忽略了襄邑侯在途中遇襲,門下的扈從肯定會追查周圍是否還有刺客的同黨.如果不是斯明信出手,自己此時早就被襄邑侯的手下圍住了.

  程宗揚剛準備從屋上下來,又趕緊停住.兩名黑衣人并肩過來,其中一個說道:"施十三呢怎么還沒有出來"

  旁邊那名黑衣人低聲道:"小心些,說不定還有刺客."

  黑衣人點了點頭,戒備地看著四周,卻沒注意到他的同伴話音剛落,就被一柄彎鉤從後鉤住脖頸,悄無聲息地切穿喉嚨.

  彎鉤切入的角度冷靜而又準確,力道更是精細之極.那名黑衣人鼓起的眼睛瞬間變得灰白,由于鉤鋒是斜著向上,喉間鮮血沒有飛濺,而是順著他的脖頸淌下.

  黑衣人抽了抽鼻子,"不好!有血腥味!"說著轉過身,就看到一個瞎眼的乞丐舉起破碗,"呯"的扣在他面門上.黑衣人顱骨盡碎,直挺挺跪在地上,然後倒在一旁.

  斯明信收起翼鉤,提起最初那名的黑衣人,輕煙般往鎮後掠去.盧景向程宗揚打了個手勢,"走!"

  程宗揚這才意識到剛才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是專門留的活口,難怪自己沒有感受到死氣.他從屋上躍下,三人繞了一個大彎,一直奔出數里,才停下腳步.

  程宗揚呼了口氣,"五哥,你怎么會從山里出來"

  "還不是呂冀那小子."盧景翻了翻白眼,"我找了門人打聽,說他去了菟苑,不在府中.我剛摸到地方,他的車馬又出門要回洛都."

  程宗揚笑了兩聲,問道:"那個胖子就是襄邑侯"

  "沒錯."

  "他的苑林也在北邙"

  "看到那座樓觀了嗎"盧景用竹杖挑開枝葉,指向遠處山頂上一座高樓,"從那里往西,就是他的苑林."

  "看起來挺大啊."

  "一般吧."盧景道:"東西六十里."

  "六十……里"程宗揚叫道:"這也叫一般"

  "沒見識."盧景對他的失態嗤之以鼻,"呂家最大的一處苑林,從滎陽直到弘農,南北三百里,東西六百里."

  程宗揚徹底無語了.南北三百里,東西六百里——這還能叫苑林嗎面積都趕上一般的國家了.呂氏這后族真不是白叫的.

  斯明信一掌將捉來的黑衣人拍醒,兩人搭檔多年,配合默契,盧景開景開口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清醒過來,隨即露出怒色,"某乃襄邑侯門下賓客!"

  盧景哂道:"什么賓客不就是狗腿子嗎"

  黑衣人怒極反笑,"你們這些蠢貨!連襄邑侯也敢招惹!小心滅族之禍!"

  "真猖狂啊."盧景搖了搖頭,"聽清楚: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面帶冷笑.

  "我數到三,"盧景慢條斯理地說道:"一……二……"

  不等他數完,斯明信翼鉤一挑,劃開那名黑衣人的袖子,然後鉤鋒鉤住他肘下,轉了半圈.

  黑衣人牙關"格"的咬緊,雙眼殺氣騰騰地盯著這三個膽大包天的亡命徒.但緊接著,他眼中的殺氣就變成了恐懼.

  斯明信根本沒停,把他肘下的皮膚淺淺切開,然後手指伸進他的傷口,扯住他的皮膚往下剝去,動作又快又穩,而且沒有絲毫猶豫,好像他剝的不是皮膚,而是一隻手套.

  黑衣人眼珠險些瞪出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皮肉像剝手套一樣剝開,一直剝到腕間,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臂,皮下的肌肉筋絡血管全都暴露在外.

  "嗷——嗷——"黑衣人嚎叫起來.

  "三!"盧景這時才數完最後一個數.

  "施十三!"黑衣人慘叫道:"我叫施十三!"

  盧景一點都不著急,仍是慢條斯理地問道:"做什么的"

  "襄邑侯門下死士……別剝啦……嗷嗷……"

  "平常都幹些什么"

  "殺人!殺人!"

  "殺什么人"

  "侯爺的仇家!"

  "你殺過誰"

  "宛城令!吳樹!"

  "為什么殺他"

  "他殺了侯爺的門客!"

  "初九夜間,你在什么地方"

  施十三張大嘴巴,舌頭像打結了一樣.

  盧景盯著他,"初九夜間——呂冀在什么地方"

  施十三嘴巴哆嗦起來.

  "一……"

  "上……上湯!"

  程宗揚耳朵早已豎了起來,緊張地聽著他的回答.

  盧景慢慢道:"那天發生了什么事"

  "那天……那天……"施十.[,!]三嘴巴哆嗦著,似乎對吐露的信息極為掙扎,忽然他舌頭一吐,牙關猛地咬緊.

  他這一下全無征兆,盧景與斯明信同時出手,卻晚了一步,施十三已經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施十三口中鮮血狂噴,眼睛狠狠盯著三人,唇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他舌頭已經斷,即使這幾個狂徒手段再毒辣,也問不出半個字來.

  "死士……"盧景嘀咕一句,抬掌拍碎他的腦門.

  "什么你把東西放在了潁陽侯車上"

  "嗯."

  程宗揚目瞪口呆.斯明信潛入潁陽侯的私苑,正遇上呂不疑奉詔入宮,苑中的仆從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啟程.他索性把攝像機藏在一隻漆匣內,看著侍女送到車上,才悄然退出.

  "放在盒子里面怎么能用"程宗揚直想揪頭髮,那是攝像機,不是法器.

  斯明信簡單說道:"我試了."

  程宗揚呆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由于自己對那隻攝像機的款式太過熟悉,潛意識中以為它和普通攝像機那樣,需要用鏡頭對準目標才可以攝錄.但那隻攝像機分明能實現立體攝像的效果,可以說它的圖像捕捉方式遠遠超過了自己的認知,絕不是簡單的感光方式.

  自己出于慣性思維,根本沒有想過還有傳統以外的攝像角度.但在斯明信看來,這東西就是一件法器,影月宗能夠千里傳形,沒道理放在盒子里就不能用.結果誤打誤撞,倒是發現了它另一項功能.

  "萬一被人發現怎么辦"

  (啟蒙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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