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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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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行不行?”反鎖著門的書房內,兩個年輕公子圍著小廝,壓低了聲音,滿臉緊張。

  小廝半蹲半跪在一口上了鎖的箱子跟前,手持一根細鐵絲正往那鎖眼里輕輕搗鼓著,“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我小范開不了的鎖!”

  話音剛落,就聽咔嗒一聲,黃銅大鎖應聲而開。霍梓斐長長的松了口氣,沈亦儒高興的把那姓范的小鎖匠肩膀一拍,“真有你的!”

  小鎖匠很是得瑟,“沒事。你們快看吧,一會兒我再幫你們把這鎖再裝上去。”

  他很守規矩的轉身過去喝茶了,霍梓斐迅速開了箱子,卻見里面一頭整整齊齊收著些書信文契,而在一旁,另有一口木匣子,上面還有一把鎖。

  這個肯定更重要!沈亦儒抬頭招呼,“范師傅,麻煩你來看看,這兒還有一把鎖。”

  還有一把?小鎖匠放下茶杯扭頭過來,卻在瞧見那只木匣子上的鎖時,臉色有幾分凝重,“這個不是普通的鎖,是連環鎖。嘖嘖,我在京城這么久,還第一回看見這么精致的鎖。”

  沈亦儒急了,“你別光看啊,這把鎖究竟能不能開?”

  “我試試。”小鎖匠把袖高高挽起,將小木匣平放在桌上,先瞪大眼睛左右研究了一番,這才又另取出一只彎彎曲曲的細鐵絲,往鎖眼里搗鼓著。

  這回難度明顯大了些,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那把鎖里頭還沒有任何動靜。看著小鎖匠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誰都不好催他。

  “不行。”小鎖匠又試了一盞茶的工夫,果斷放棄了。抬手抹一把頭上的熱汗·實話實說,“這樣的鎖要開可以,但肯定復不了原,二位公子,你們還要開么?”

  霍梓斐和沈亦儒面面相覷,“復不了原是啥意思?直接把這鎖卸了?”

  那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小鎖匠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說的復不了原是指表面還是好的·就是拿鑰匙一捅,才會發現鎖芯壞掉了。”

  “那就開吧?”沈亦儒年紀更小,行起事來更無顧忌,抬頭跟霍梓斐商量,“到時縱是壞了,咱們來個一推三不知,三哥也未必好意思怪你。你說呢?”

  小鎖匠聽他這一說,便道·“那我可以在鎖芯里做點手腳,讓他拿鑰匙一捅進來就斷掉,這樣豈不更好?”

  “好!”霍梓斐也下定決心了,“開!”

  豁出去被三哥大罵一頓,他也想看看這匣子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得了允許的小鎖匠膽氣倍增,往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放手開干了。這回換了根帶齒的細鋸條進去,時間不長,那鎖內嗒地一聲輕響,開了。

  小鎖匠拿了鎖,自去將它修復,霍梓斐和沈亦儒兩顆腦袋抵在一處,看那匣子里的秘密。

  此時,皇上所居的乾清宮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服了藥·只須看劉更衣一眼·美人立即伶俐的拿厚厚的靠枕扶著皇上坐了起來。

  看一眼下面跪著侍奉的三皇子,皇上略微頷首,從暗啞的嗓子里虛弱的道,“皇兒的孝心父皇知道了·這些天辛苦你了,去召翰林大學士來,傳朕的口諭,這幾日便由皇兒你暫代朝務吧。”

  劉更衣聞言,不覺心中一動,難道皇上終于擇定繼承人了?看了三殿下一眼,就見他面上也是微露喜色,恭順的告退了。

  劉更衣正想自己幫助木喬的這步棋沒有走錯,冷不丁卻見皇上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臉上。雖是病著,但虎瘦雄風在,給他這么一瞧,讓劉更衣不由得心中打了個激靈,頓時收斂神色,老實了下來。

  皇上喘了口氣,才微帶笑意道,“美人這些天也辛苦了,瞧這小臉瘦的,一會兒朕讓內務府好好賞賜你幾件珠寶,美人可歡喜?”

  “多謝陛下恩典。”劉更衣來不及細思,先伏地叩拜,可是剛抬起身子,就聽皇上又問,“怎么就你一人?皇后和江貴妃呢?”

  劉更衣心中一哽,皇上還是對自己的處境不放心吧?

  不過她人年輕,腦子反應也快,立即按之前三殿下教過的說法回話,“因為怕擾了皇上靜養,太醫囑咐過不許太多人來打擾,于是皇后娘娘便給臣妾們分了班,今兒恰好輪到臣妾來了。皇后娘娘連日操勞,身體有些不適,一早來過后,剛回去歇息了。玉衡真人在天穹寶殿給皇上做法祈福呢,貴妃娘娘和宮中多數嬪妃們也都在那兒誦經。皇上要是傳喚她們,臣妾立即派人去通傳。”

  “不必了。”皇上聽了她這番說詞,閉上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一會兒才道,“既然她們都忙著,那就不必讓她們過來了,你去把鄭其叫進來。”

  鄭其是皇上身邊的心腹太監,自從皇■病重,韋皇后便把他安排在外殿當班伺候,說是委以重任,其是把他架空起來,不讓他近身服侍了。

  劉更衣微有些躊躇,卻還是轉身出去了。

  可是剛出了皇上的寢殿,卻見楊仍舊站在那里,半點也沒有離開的跡象。而且臉上也沒有半分喜意,反而越發凝重起來。

  劉更衣心頭一緊,心想這位三殿下當真不是好招惹的,方才在皇上面前做出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樣只怕是哄人,皇上對他的戒心沒放下,他對皇上的戒心看來也沒放下過。

  她也不待楊詢問了,主動上前回報,“皇上命鄭公公進去。”

  楊點了點頭,旁邊立即有小太監腳不沾地跑出去傳話,他轉頭看著劉更衣,低低的道,“娘娘做了些什么,孤會記在心里。但孤最恨三心兩意之人,娘娘明白么?”

  劉更衣頭也沒抬,卻還是能感受到他那目光猶如沉甸甸的兩座山壓在自己肩頭似的,逼得她雙膝一軟,不覺就跪了下來,狠心做出抉擇,“臣妾身份卑微,不敢奢望什么,只求殿下開恩,容一個平安終老,余愿足矣。”

  皇上分明已經是江河日下,來日無多了,三殿下卻正值年富力強,劉更衣就賭這一把了!

  “娘娘何必行此大禮?”楊話雖這么說,但衣角半點不動,生生的受了她這份大禮,“娘娘是個明白人,自然會有福報,你進去伺奉皇上吧。”

  是。劉更衣低低應了,卻見鄭公公一路小跑著進來,看見楊躬身行了一禮,進了寢殿。無須吩咐,劉更衣很機靈的后腳也跟了進去,卻沒有到皇上面前去招搖,而是躲在屏風后面偷聽。

  皇上見著自己心腹,再不掩飾心中的焦急,目光凌厲,“最近朝中形勢如何?”

  鄭其好容易見皇上醒了,先淌幾滴老淚,這才回話,“回陛下,眼下宮中盡是三殿下和皇后娘娘在掌事,江貴妃也急召了四殿下在回京的路上,朝堂之上的政務暫且擱置了下來,只有極要緊的,才由幾位重臣商議著辦了,倒也無甚大的紕漏。”

  皇上點了點頭,“那宮里呢?”

  “宮里倒還安寧,皇后娘娘管得嚴,各宮倒還算安分。

  只是……”

  “只是怎么了?”

  “只是昨晚上出了件奇事。皇后先是令宮門緊閉,可是隨后很快就取消了。但神武門那兒又嚷嚷著有賊,過后卻又沒了消息。”

  皇上忽地記起一事,“索家那個丫頭呢?你去傳我的口諭,讓她來此處侍奉。”

  劉更衣聽得心中一驚,皇上這是要拿木喬當人質了吧?

  不過昨晚上木喬丟失,韋皇后把消息藏得極好,宮中還少有人知道。只聽鄭其應了,皇上又吩咐道,“你去拿紙筆來,替朕擬一道圣旨。”他說著,顫微微從自己床邊取出隨身玉璽,顯是極其鄭重。

  劉更衣瞪大了眼睛,要看他們到底寫什么。

但接下來,皇上的聲音壓得極低,除了跪在床邊的鄭其,誰也聽不清。一時圣旨寫好,鄭其捧出國璽蓋上,皇上又親自蓋上自己的玉印,令鄭其拿了個匣子封了起來,又親眼看著他加蓋了朱砂封緘,這才  劉更衣心頭一陣狂跳,那圣旨,應該就是決定皇位繼承人的圣旨了吧?到底會是誰?她突然有種女人的直覺,覺得那里肯定不是楊。

  悄悄出來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回稟,楊也不多說什么,只讓她下去伺奉湯藥了。與此同時,幾位得到征召的翰林已在殿外等候了。楊領著他們一同進去,皇上當面向眾人傳達了由三殿下暫代朝政的旨意,然后讓他們該忙啥就忙啥去了。

  此消息一出,朝中大半人都覺得皇上這是要傳位于三殿下了,江貴妃得知消息,又急又怒將精心養護的長指甲都拗斷了兩根。

  “怎么辦?現在怎么辦?皇兒還沒回來,索家那丫頭也不知去向,還有什么能夠牽制老三?”

  太監在一旁進言,“娘娘且別著急,聽說皇上現在也在管皇后娘娘要索家那丫頭呢。只怕皇后娘娘也是交不出來的,娘娘何不趁此機會到皇上面前走走?”

  對哦!江貴妃猛地醒悟,若是讓皇上知道是皇后將木喬逼走了,就算不能動搖到三殿下,但若是能恢復自己協理六宮權力,她辦起事來,也還是方便許多。

  “咱們這就去乾清宮!”

  而那一邊,安排好政務的楊命人事無巨細的回稟了昨晚宮中發生的所有大事小情,忽地低頭看著手腕上檀香念珠的紋理,微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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