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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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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喬心中快活·連晚飯都多吃了幾口。

  甘嬸看著高興·不住給她挾菜,“前幾日見你似是沒什么胃口,老爺夫人還怕是家里的廚子比不上索家的·今晚可是嬸子親自下的廚·看來小阿喬還是給我幾分面子的!”

  “那當然·嬸子做的菜最好吃了·什么大廚也比不上!”木喬聽說干爹干娘如此關心自己·嘴上自是跟抹了蜜似的甜。

  可冷不丁旁邊有些幽幽的聲音傳來,“阿喬妹妹明兒就要家去了·真可得多吃一點。回了家別太惦記咱們·好好照顧自己是正經!”

  桑柔的表情很親熱·但話里的鋒芒卻讓木喬一下子噎在那里·好好的氣氛驟然就冷了幾分。

  霍公亮有些傷感·“阿喬,你表姐說得很是。回家要記著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干爹干娘擔心,知道么?”

  知道!木喬悶悶的應了·突然覺得胃口全無,再美味的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蠟了。

  桑柔心中得意·面上還是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阿喬妹妹乖巧懂事·想來是不會讓人擔心的。對了·阿喬妹妹·你回了家可把表哥給你畫的繡花樣子借我看看么?我聽姨媽說·那上面的樣子都挺別致的。我知道表哥忙·肯定抽不出時間再畫一份,就只好來求你了。”

  這本是小事·若是換個人來借·木喬一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可是桑柔開了口·木喬卻故意猶豫了·很為難的樣子·“那畫冊我借旁人了。”

  “這樣啊?”桑柔看起來很是失望,可是轉瞬卻又望著霍梓文甜笑,“那只好麻煩表哥·再給我畫一份了。

  “嗯。”霍梓文很爽快的答應了,不過又補了一句,“我這幾天還有些事,過幾天再說吧。”

“真的?”桑柔的眼睛瞬間亮了·木喬卻覺心頭無名火  叛徒!下午不是合作得很愉快么?怎么一到晚上·人家拋幾個媚眼就變節了?好色之徒·錯看你了!木喬忿忿的拿筷子用力戳著碗里不多的幾口飯,似是泄憤。

  身邊,阮玉竹微帶不悅的清咳一聲·木喬頓時醒過神來·失禮了。趕緊匆匆忙忙扒完碗里的飯·趁著桑柔還沒行動·就要去幫干爹干娘泡茶。

  “阿喬妹妹不必忙了。”桑柔氣定神閑的道·“我今兒下午不是做了盞杏仁酪么?表哥說近來飲食油膩了些·不愿賞臉品嘗。我便又燉了一蠱百合山楂湯·解膩消食是最好的。不如試試這個·如何?”

  “好啊。”阮玉竹很給面子的先微笑點頭·“我正有這意思,想尋幾枚山楂丸來吃·難為你想得周全。”

  桑柔馬屁拍到了正點子上·自是高興不已。但木喬還未喝到這山楂湯·心中已然開始泛酸。這還是自己在霍家的時候·等她一走·整個霍家豈不就是桑柔一人的天下?

  正暗自郁悶·忽見霍梓文也放下筷子道·“爹>娘,我明兒也回觀里去了。十五宮里要祈福,事情可少不了。”

  “你也要走?”桑柔一語出口,才覺有些失態·忙又掩飾道·“不能過了元宵再走么?”

  “是呀·”霍梓斐也舍不得哥哥,很是遺憾·“好歹把年過完嘛·我還想約你十五咱們帶上阿喬一起去觀燈會·猜燈謎呢!”

  霍梓文微微一笑·對著爹娘解釋·“玉衡道長雖是讓我過了十五再回去·但孩兒想著過年觀中道友本就告假得多,再把這么一大攤子事全甩在師兄身上·實在是于心不忍。我先′回觀里去看看,若是無事,孩兒再回來。若是實在走不開,也會命人回來說一聲。”

  他掃了弟弟和甘泰一眼·“要是爹娘和甘叔甘嬸不反對·我想把阿四和泰哥都帶去園子里·趁著清靜逛兩日。”

  “真的么?”霍梓斐很快被收買了·連甘嬸也很高興·“連阿泰也能去?”

  那是皇家園林,對于老百姓來說·能進去瞧瞧還是莫大的光彩。

  “應該無妨。”霍梓文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瞟了桑柔眼·“他們都是男子,跟我住一塊兒也方便。”

  霍公亮很是通達開明,“你若覺得方便的話·那就讓他們跟你去吧。正月十五宮里的花燈煙火可是難得的景致,在你那道觀里也可瞧得更加真切·只要不驚擾駕·過了節再回來亦可。”

  嗬嗬·這就相當于變相的同意霍梓文離開了。木喬悄悄轉過眼·卻見桑柔這一刻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活跟吞了只蒼蠅似的,說不出的別扭。

  “阿喬·”阮玉竹忽地似笑非笑的打斷了她的幸災樂禍·“你明兒就要走了,干娘有幾件事要交待你,咱們到你那屋去好生說會子話。”

  太好了!木喬這些天就盼著有機會跟干娘獨處·而阮玉竹這么一說,哪怕桑柔有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來打擾了。

  親熱的挽著干娘的手離開,可惜這番母女倆的談話卻不如木喬想象中溫馨。

  一進門·阮玉竹打發人下去,就松了手·讓木喬站在跟前·自已坐下·“可知道錯了么?”

  錯?木喬傻眼了·她干什么了?

  阮玉竹板著臉道,“我問你·待客之道,應當如何?”

  木喬眨巴眨巴眼睛·這是在問桑柔?吶吶的答,“自當熱情慷慨·禮數周到。”

  “桑姑娘小小年紀·為了尋求一個依靠才來到咱們家,不過是向你借本繡花冊子,你也推三阻四。你倒是說說,這是做主人的樣兒么?”

  木喬腦中靈光一現·忽地歡喜不已!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雀躍著答·“干娘·我知道錯了。”

  阮玉竹眼中露出幾分笑意·“那你倒說說,你錯在哪里?”

  木喬已經想明白這個道理了·“桑姑娘遠來是客·就算她存心跟我爭奪干爹干娘的疼愛·我也應該夭庋一點·不與她一般計較。畢竟我是霍家的女兒·要拿出主人的風范,多多包容才是,而不是跟個小孩兒似的跟她置氣!”

  阮玉竹抿嘴笑了·“你這丫頭,這是在認錯了么?怎么聽著反倒象是在叫屈?”

  “干娘!”木喬拉著她的衣袖,果斷撒起嬌來·“您都不知道,女兒這些天心里有多難受!我不是說桑姐姐不好·只是成天瞧她一口一個姨父姨媽叫得那個甜·又把女兒平日的差使全都搶光了·女兒心里能好受嗎?人家年紀小,一時想不通這道理,擔心干爹干娘光顧著疼她,就不疼我這干女兒了·自然是要鬧鬧別扭的。”

  說這話真叫木喬汗顏·不過這確實是她這些時的心思糾結所在。人不管活到多大的歲數·對于自己最寶貴和珍視的東西·都是很難與外人分享的。

  如果桑柔只是上門打抽豐·木喬便是多送她些銀兩也不會小氣,可她爭奪的是霍家人對木喬的感情·這是她最在意的東西,所以才無法容忍。

  阮玉竹飽經滄桑·怎會不明白她這些小兒女心態?話既說開了·便拉著木喬坐下,撫摩著她的手道·“這事也是我和你干爹大意了,起初只覺你有些不高興·還怕是索家哪里出了問題,還等著你來跟我們說。沒想到你這丫頭竟是一聲不吭,忍到現在。直等聽方才你們幾個說話,我才會過意來。”

  她嗔了木喬一眼·“干娘這里可要批評你了,你干爹干娘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收買的人么?就是桑柔哪天做了我們家的媳婦·又豈會忘了你?”

  木喬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卻老實說出自己心思·“我不喜歡她做三嫂。她那人,太假!”

  阮玉竹微微搖頭·不甚認同的道,“你好好想一想·若是你與她易地而處,千里迢迢去投靠遠親·你想不想討好人家?”

  這·····木喬無語了,若是易地而處,此時她的一舉一動落在別人的眼中,或許也是一樣的虛偽做作。

  阮玉竹拍著她的手道,“往后做人做事,要多站在別人的立場想一想。

  不過你們今兒這一鬧·倒讓干娘受了些啟發。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原先我是想著桑柔那孩子溫柔又乖巧·給你三哥當媳婦·也未嘗不可。可是現在瞧來,那孩子畢竟氣量窄了些,她對我們是殷勤有加,但對你就差得遠了。若是連你也容不下·那她也實在不配做我們霍家的兒媳婦了!”

  木喬不住點頭,“就是!您是沒見到她在背后對我那副嘴臉,就象下午她做了碗杏仁酪給三哥送去·看到我在那兒了·也沒說請我嘗嘗。還有三哥那兒的芝麻南糖·也是她做的,也沒有送我一盤。”

  阮玉竹掩嘴而笑·“這卻不能怪她·若是哪天你中意一個男子·怎會把做給他的好東西送與旁人?”

  木喬忙忙否認·“怎么不會?不管我給誰做好東西·一定想著給干爹干娘留上頭一份的!”

  阮玉竹促狹一笑·故意翻了個白眼·“那你可沒把貂皮剪了做襪給我和你干爹!”

  木喬轟地一下臉就紅了,連鼻尖都掙出汗來,急急解釋·“那事兒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憐,襪子都破了,才給他做的。弄完又過年了,根本沒工夫動針線····”

  她越解釋阮玉竹笑得越歡,最后木喬也不解釋了·直接滾到她懷里開始撒嬌耍賴,“我不依嘛·連干娘您也笑話人家!回頭我全剪了給你們做好送來!”

  桑柔不知道阮玉竹跟木喬在屋里說什么·只隱隱聽那屋里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心頭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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